【连载】起风了（4）

七

不知道过去多久，余桀自然地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自己还活着，眼睛还在适应着重症病房中柔和的光，全身上下就像是石化，神经几乎都控制不到手脚的移动，不知道是不是太多天导致这样的虚弱感。昏沉的脑袋和插在身上大大小小的管子让人无法忽略掉他之前一定是做过大手术。

余桀也没有大惊小怪，因为他之前已经进来过一次。算上来也算是有些经验。如果一个人对于死亡都已经不在意的话，他一定能够淡然地看待一切，除非有些事情他想要在死亡之前想要完成的。余桀很虚弱，身子也无法移动，也就不折腾身体，想到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小畅，如果是的话，那自己就，就太不应该了。余桀想着当时暴雨天中自己突然昏迷，肯定会让小畅担心害怕。所以他醒来的时候想的不是和家人见面，反倒是想着怎样给小畅合理的解释。，虽然余桀觉得自己活的已经不会久远了，自己的眼角膜也是要捐献给小畅的，那又何必多做解释的呢，余桀心里想着。只是余桀都没有细想小畅那晚跟自己说的话，要是他能够细心些，听出一些话外音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这样考虑了。

很快，余桀就看到医生护士和自己的家人带着防护衣服进到房间中了。余桀看到他们穿的这么谨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记得上次来，并没有这样的待遇。今天倒是很新鲜的样子，余桀想着，可是干渴的喉咙却是说不去什么话了。

医生和护士首先给余桀检查身体，看了下仪器上的数据，一切都在正常值上。除了有虚弱以外，这次的手术很是成功。医生看着余爸余妈轻轻地说道恭喜，就带着护士退出了监护室。现在剩下的人就只有余爸余妈和余桀。

余桀虽然刚醒，可还是很疲劳。看着爸妈的表情能够明显地看出他们的兴奋之情，可在其中还是存留着某些难言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活不长了？余桀想着。

一家三口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面，可是他们也没有想过分开后的第一次见面会是在监护室中。家常话只要是有一家子在的话，那还是可以说的上来的。

余桀习惯性的和爸妈胡乱地说着话，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就问起了小畅的情况。

余妈说等你好点了，那时你再去找小畅。小畅现在生活的挺快乐的。

余桀想想说好，那我稍微好点时再见见小畅。可是爸爸妈妈你们是否想清楚我当初的提议?我想将我的眼角膜捐给小畅，那样她就能重新看清世界。

余妈余爸听着余桀很认真很严肃地讲述自己的计划，却不自觉地不由得心酸起来，都是好孩子。可是，为何事情总是这样残忍。

余桀讲着话，看到妈妈的眼睛竟然都红了，眼角已经湿润，挂着泪珠。余爸忙安慰着余妈，同时语气沉重地说道：小桀，你先好好休息。等过两天，我带你去看小畅。

同时，余爸又说道，小桀，我们很愿意收小畅为女儿。可是小畅已经被他的家人接走了，事情比较仓促，小畅也没有来得及向你告别。不过（余爸语言哽咽）小畅给你送了一件大礼。她说希望小桀哥哥能够不用在臭美地呆在夕阳下看那些老头子的书籍，而应该是多打打球。小畅还说，这段时间多亏了小桀哥哥，让小畅重新有了哥哥的感觉。同时她现在要去找她的大哥哥，给大哥哥带去快乐和笑声。

余桀听着爸爸的话，愣在哪里，似乎懂得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