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近身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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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周的阅读计划是英国侦探推理小说家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的《罗杰疑案》,实在佩服作者的构思以及对人性的解析。虽然翻译的版本读起来有些晦涩,但真的是越读越精彩,最后给你一个恍然大悟又特别合情合理的结论。

循着赫尔克里-波洛先生破案的习惯,在阅读这本书之前我也开始尝试着在纸上记下各种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他们的证词和证词里提到的时间。回想起《东方快车号》,发现这位推理小说女王对于作案之间特别偏爱,或者说她就是依据时间这条隐形的线索来构建整个故事的。故事中的每个人,似乎都自认为推理专家,甚至包括阅读时的我,而且对自己的推理更是深信不疑。可是,我不得不承认,与故事中众多的卡罗琳一样,我们都太专注于我们所看的和听到的内容了,往往忽略了多件事之间的联系。

老实说来,波洛先生在梳理线索之前的部分内容读起来有点枯燥,就像一堆乱麻一样的存在着,每个人都振振有词地为自己辩白,却又刻意隐匿了自己的见不得人的小秘密。《罗杰疑案》中从头到尾看似清白的人就只有卡罗琳和赫克托-布兰特上校了,尽管后者一直都在压抑着对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小姐的爱慕之情。小个子的比利时人波洛先生不似夏洛克-福尔摩斯那样擅长于对物证的精益求证,甚至全书中出现的物证都很少。利用科学的方法做证据学的鉴定不是这位侦探的偏爱手段,对人性的揣摩和对信息的搜集整合才是他的最爱。而且,波洛先生时不时流露出的自鸣得意并不有助于在人们心中树立一个好的侦探形象,他也从不忌讳自己对事情是一头雾水的窘状,并且乐于承认,导致周围的人有一种自己的推理肯定比波洛先生的推理更高明的错觉。不过,不得不承认波洛先生的确是心理游戏的高手。当自我感觉良好的时候,人们确实比Poker face的时候更容易露出破绽,不是吗?所以,不能简单地把波洛先生的谦词当回事呢?你看,他一开始就在请君入瓮呢,clever trick.

在还没有读完波洛先生所有的破案故事之前不想太多地去评价他的性格特征,用他的话来理解就是:耐心点,我的朋友,了解的够多,真相就会自己显现的,没有什么事能逃得过波洛老爹的眼睛。所以,我也打算先压抑下对波洛先生性格特征蠢蠢欲动的评价意图,单单来聊一下《罗杰疑案》读完之后的点滴思考和收获。

1. 轻易不要下绝对性的结论。每个人都渴望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是正确的,尤其对自我为中心的人而言,接受自己的错误简直会要了他们的命。即便心理已经很绝望地承认了自己错了,可是口头或是行为上情愿倔强地为自己诡辩,也不愿意开诚布公地承认自己错了,亦或是找个荒谬的理由搪塞过去也在所不惜。这就像说谎的代价一样,为了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谎,就不得不再说一系列的谎言来自圆其说。在整个过程中,别人信任不信任你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而自己绞尽脑子的捏造和心理的煎熬才是最大的损失,话说回来,谁不想活得清澈通透呢?绝对性的结论就跟说谎一样,代价是累计叠加的,而且只有当你痛下决心改变对事情的态度时,这个恶魔般的习惯才会逐渐从生活中抽离出去,却又像《哈利-波特》里用魔法棒抽提的记忆一样,带着诡异而妖艳的姿态跟你欲断还休。

2. 对所闻所见保持清醒。小时候跟朋友澄清谣言,总爱义正言辞地抛出“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之类的话来力证自己对朋友绝不背叛的忠诚;长大对世事多少有点了解之后,开始喜欢用“要去了解一个人,不要看他怎么说,而是要看他的行为,看他是怎么做的。"劝慰朋友和自己要清心明眼识人。可是,渐渐地我又开始困惑,对于看到的行为是不是都需要相信呢?《罗杰疑案》中詹姆斯-谢波德医生的所作所为加深了我的困惑。在生活中,事情远没有金斯艾伯特小镇的故事这么精彩纷呈,但不可否认每个人的所思所想所做都隐匿着各自的小心机,于己无关紧要时大可闭眼不视,闭耳不闻。我想,不评价不论断或许不失为一计良策。可是,当它们关乎自己利益得失的时候,自觉不自觉地就会参杂个人情绪,从而使简单的事情变得变换莫测,难以抉择,更有甚者若是被道德感绑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此时,学会如何抽离自我感情,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想事情就变得尤其重要。就像波洛先生一样,即使谢波德医生几乎参与了案件的所有调查,但他从始至终都将其当作嫌疑人之一来对待,甚至让谢波德医生丝毫没觉察自己已经被怀疑。不过,在选择相信方面,我情愿相信凡人都有苦衷,哪怕是最穷凶极恶之人。

3. 保持最大胆的想象力。这一点一定是要像卡罗琳学习的,尽管她一再被弟弟谢波德医生嫌弃为“长舌妇”,但她敏锐的直觉和看似无厘头的猜测确实让整个案件充满了烟火气息,不再是警署里一件冷冰冰的谋杀案,而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自我成就的假想侦探游戏,拉近了普通人的参与感,就像我在阅读的过程中也觉得亲近了很多。在这里不得不感叹阿加莎写作技法的高明,用一个聒噪的老女人一下就拉近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保持想象力到底有多重要呢?就像谁都没有猜测到客厅女仆厄休拉-伯恩早在几个月前就跟拉尔夫-佩顿结婚了一样,没有想象力的话谁能想得到呢?

除了波洛先生之外的所有人,都把谢波德医生作为信赖者来寻求帮助,却从未想过他曾在案件发生的所有时间都出现在现场,却从未被怀疑。这看起来似乎只是这个疑案的盲点,但其实也是我们生活中经常发生的盲点,不是吗?简单来说,当遇到问题的时候,当失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把求助的眼光和失败的归因都是第一时间投向了外围而不是自己?可以说这就是人性,正所谓灯下黑。煤油灯和蜡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那么是不是该学学LED射灯用强光来为自己的内心照出一个明亮的光路呢?

(阅读时间:2017/3/31-2017/4/4 第13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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