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世界》七 不同的味道〈2〉

海豚的眼泪

微光照着翻腾的海水，后者渐渐平息下来，小霖失去了知觉。一个敏捷的身影抱住他，载他到水面。她身上闪烁着耀眼的磷光，每一个动作都洒下一片光斑，像是树下摇曳的光影，一只美人鱼。

孩子们成功获救了，他们感谢这位美丽的美人鱼姐姐，可是她不会说话，只做肢体动作，她是一只哑巴美人鱼。但是她会写字，她带他们到沙滩上把衣服晒干，在沙面上写字和孩子们交流。她叫半月，一只普通的美人鱼，小时候因为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而失去了声音，所有美人鱼都能在水里唱歌，让海洋变澄清，但是半月永远也不能这么做了。

在海边的浅滩上，有她的家，一个像笼子一样的由红树长成的家，一半浸在水里，另一半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我饿了。”小霖说。半月看了比特一眼，他早就捂着肚子，只是不敢说。“海带茶太咸了，有淡水吗？”比特说。半月一下载到水里，不久带着一个罐子浮出水面，用手指在桌子上写：雨水。“雨水有海的味道。”小霖评论道。“不都是一种味道吗？”“不，这种有点咸味在里面。”半月咯咯笑起来。水喝足了，孩子们又吵着饿了，半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他们回到沙滩。

她半坐在水里，幽幽地叹了口气。“半月，我们吃什么？”比特问。“海豚。”半月写到，她不露声色地笑了。

美人鱼有一种天生的魅力，在捕猎时只需要摇摇尾巴，猎物就会感受到信号，被她们的魅力迷住，而甘愿成为她们的食物。美人鱼不会杀戮，海豚会自己屏住呼吸，直到死去。

当时，半月还天真的以为诱捕海豚是理所当然的，她会没有任何愧疚地吃下他们。海洋的所有精灵一致认为美人鱼是最邪恶的精灵，而忘记了她们为净化海洋所做的一切。没有被诱捕的海豚能够回去，其他精灵对此缄默不言，因为纯净的海水是生存的前提。

母亲告诫半月：不要和海豚有任何交流。她一直遵守着这样的告诫，猎人和猎物是无法共存的。可是谁都会好奇，那只叫银光的海豚也不例外。半月发现银光尾随在她后面，慢慢地靠近。

“海豚，你想要什么？”半月那时还会说话。银光不会用嘴说话，但他用超声波传递信息：“我想认识你。”“为什么？回到你的族群去。”“我是一只孤独的海豚，我的名字是银光。”“银光，好听的名字。”“是你吸引我过来的，你的外表，真美！”“求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回家了。”这时，半月看到另一条美人鱼，她在打理自己的头发，准备捕食海豚。半月带着银光躲到洞穴里。“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唱歌给你听。”说罢半月唱了起来，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唱那么大声。她不清楚原因，可能是一种保护的欲望，可她只是知道海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