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斛律光也没看懂这个世界 - 北史

使二千石郎邢祖信掌簿籍其家。珽于都省问所得物，祖信曰：“得弓十五张，宴射箭一百，贝刀七口，赐槊二张。”珽又厉声曰：“更得何物？”曰：“得枣子枝二十束，拟奴仆与人斗者，不问曲直，即以杖之一百。”珽大惭，乃下声曰：“朝廷已加重刑，郎中何可分雪？”及出，人尤其抗直。祖信慨然曰：“好宰相尚死，我何惜余生！”祖信少年时，父逊为李庶所卿，因诣庶，谓庶曰：“暂来见卿，还辞卿去。”庶父谐杖庶而谢焉。

—北史 列传第四十二 斛律光

斛律光被祖珽诬告构成其罪，灭九族，死得冤枉，想当初他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到头来仍不免被猜忌，让一个权臣陷害，查抄其家毫无所得，反证其清廉，祖珽知道羞惭，说明他还是个人，只是没有人性罢了

至于刑租信，因为职责所在，去查抄一个廉明正直的大臣的宰相的家，想必内心是痛苦的，但是世道就是世道，我们常常概叹忠良受枉，谗佞横行，清白被污，五鬼当道，此消彼长，道高一次魔高一丈的事情恐怕正是这个世间的百态，幸好还有人，在不自觉，在助纣为虐的同时还能感到脸红，我们不仅欣慰还能看到一丝丝希望之光。

古人说，朝廷屡杀忠良，致使难事祸端无可用之人，离去不远。所以梁武帝入主鄴城，有他自己的努力，也有武成帝高纬自己的努力，自己要败自己，还有什么比这更无敌的呢？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自作孽。

篇末这段论，正好说明了问题：

昔李牧之为赵将也，北翦胡冠，西却秦军，郭开谮之，牧死赵灭。其议诛光者，岂秦之反间欤？何同术而同亡也！内令诸将解体，外为强邻灭仇。呜呼！后之君子，可为深戒者欤！（北史 列传第四十二）

真是亡国手段各不同，却都能异曲同工，“牧死赵灭”，历史总是在不断重演。

-- Nov 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