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内容，剿灭晓组织。”
“任务等级，SSS。”
“执行者，旗木卡卡西。”
“完成情况，圆满完成。”
卡卡西从火影楼出来，使劲眯了眯眼才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线。他摘下脸上的狸猫面具攥在手心，冰冷粗糙的触感让他有些恍惚。
“带土......”他轻轻抚上左眼的那道伤疤，心里小小的疼了一下。
“你看，你的眼睛，我可是把它养的好好的呢。”
木叶的慰灵碑立在练习场里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里，平时看起来人迹罕至的地方在卡卡西眼里却是任务结束后躲避医忍的好去处。
其实也不止是躲避医忍吧。有的时候卡卡西抚摸着慰灵碑冰冷的大理石面就会这么想。或许是因为这里有一个自己祭奠了好几年的名字呢？
对于这个问题，卡卡西从不敢多想。
“喂，带土。”卡卡西背靠着慰灵碑，温热的血顺着石面流下来，滴在地面，“你知道吗，这次我差点回不来了啊......”
“如果，不是那个叫阿飞的奇怪家伙救了我的话。”
卡卡西穿行在森林里。他肩膀上的伤伤得很深，鲜血渗透暗部装一滴一滴流淌下来，他丝毫没有停顿。
只剩两个人了。
阿飞，佩恩。
其实之前没接到任务的时候，卡卡西是知道阿飞的。他第一次见到那个带着恶趣味橘黄色的漩涡面具的家伙，费了好大劲才努力忍住吐槽的冲动。
没办法，二呼呼的。
太像带土。
那个时候卡卡西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五代火影会同意木叶接下那样一个任务，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叫做阿飞的那个怪人会指名要他来做。
而且陪着他逛夏日祭这种事情......真是......
“诶呀呀~前辈就陪阿飞去嘛~阿飞可是最喜欢前辈了呐！”阿飞是这样说的。
于是阿飞一路上都在卡卡西耳边喋喋不休，什么“前辈穿浴衣真是太好看了”，什么“阿飞最最喜欢卡卡西前辈了”，末了还特别“认真”地问“卡卡西前辈，阿飞可是喜欢了你好几年呢，前辈你要不要做阿飞的女朋友呐”？
卡卡西一度被阿飞搞得精神崩溃，而这次又接到这样一个任务实在是有些让他头疼。
“呐，带土。”卡卡西垂下头，望着他亲手所刻下的名字，闭了闭眼。“那么熟悉的气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以为是你。”
卡卡西在一棵打了十字标记的大树前停下了脚步，周围散发着莫名熟悉的气息让他难得的有些慌了。
“哟~卡卡西前辈好久不见呢。”卡卡西退后一步，诧异地看着空中突然出现的漩涡。时空间忍术。他在心里默默计算着。阿飞面具后的三勾玉缓缓转动，最后停下恢复成原本的黑色。
“......”卡卡西压低身子，右手背到身后准备抽出背在背上的长刀，眼前忽然一片模糊，肩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该死的。
这只眼睛给他带来太多的负担，卡卡西这么想着。自己本来查克拉少，带土的眼睛还这么疯狂地汲取他的力量......
最终还是要死了吗。
在视线彻底成为一片黑暗的前一刻，卡卡西看见了阿飞那丑到爆的漩涡面具。
“就知道会是这样......笨蛋卡卡西。”
“那个时候，我本来以为我就要去陪你了啊。”
“带土。”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山洞。卡卡西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借着有些昏暗的烛光看清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阿飞。
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已经被包扎好了，虽然手法及其简单粗暴，但是看得出来还是费了点心思的。
“为什么要救我？”
开口，声音是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嘶哑。卡卡西咳了咳找回自己的声音，抬起头看着一旁坐着的阿飞。
“因为你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良久，阿飞才终于出声。不同于之前欢脱尖锐的声音，这一次的声音阴沉低哑，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居然有些阴森。
“不，不是故人。或许有些自私地说——”
“很像我曾经的爱人。”
一瞬间的瞳孔放大。
“只不过，他已经——”
“死了。”
“不过，带土。阿飞其实是个挺不错的人呢。”
雨水打湿了慰灵碑，没有人听得到他在说话。
诡异。这太诡异了。卡卡西眼睁睁地看着阿飞把自己抹掉了，又没办法去阻止他。
然而任务还在继续。
作为一个伤员一出“据点”就碰到敌人实在是有点让人心累，不过作为木叶的精英忍者，卡卡西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可能是佩恩看他浑身缠满绷带的样子有些过于轻敌了吧，总之当佩恩刚要有些动作的时候，淡蓝色的闪电直直冲过去——
一切都结束了...？
不。
“——神罗天征......”
卡卡西天青色的瞳孔里，只倒影出阿飞放大一样的漩涡面具。
“阿飞来晚了呢......连神威都没来得及......呢......”
卡卡西想，在面具之后，阿飞可能是笑了一下。
“所以你看，带土。我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去找你了呢。”
一切都太突然了。卡卡西想。明明是敌人，为什么就在自己面前这么死掉了呢？
“喂......卡卡西......”
阿飞靠着树坐了起来。哦，不对，他还没死。卡卡西有点发晕，只能盯着地面。阿飞低沉暗哑的声线总能让他想起来一个人，一个死去很久的人。
“卡卡西，你知道的吧，‘阿飞’，这可不是我的名字哦。也就是说，我之前说的话，全部，全部——都是假的。”
卡卡西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当然我也不会告诉你——”阿飞的写轮眼转起来，形成一个让卡卡西熟悉得心惊的图案，“但是你，真的很像我很多年前曾经爱过的人。”
阿飞消失了。
卡卡西知道阿飞快死了。
他跪在地上，浑身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嘛，这次任务其实是前所未有的失败呢，带土。”卡卡西站起身，盯着慰灵碑上那个熟悉得有些陌生的名字，忽然有些眩晕。
原来如此。
Tobi，Obito。
卡卡西想到一个人，忽然就哭了。
木叶的雨，从来没有这么大过。
—E N D—
-卡卡西闭上眼，这个世界就在他身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