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梦魇,现实与梦境的交融。

搬来现在住的地方那一天,看着国贸附近这个黄金位置,家具家电齐全的两居室,我兴奋的像个小孩。然而,在这一晚我做了噩梦,从噩梦中惊醒,念了无数遍南无阿弥陀佛之后,我安然入睡。可谁曾想,这只是个开始,一个现实与梦境博弈的开始。

全红木家具,一个大大的衣柜,古典的床头柜,还有一个梳妆台。我坐在这个没有梳妆镜的桌子上,翻着一本书,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像所有小时候温馨的画面,有细微的尘粒飞扬,把阳光分割成一束一束,明暗相错的光带。仿佛一副油画,渐渐的布满灰尘,渐渐的印上时光。

也许是静止得太久,我开始想换个事情而不是继续看书。看着这么多的抽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和冲动,我准备一个一个的拉开抽屉一探究竟。

一个一个的拉开,打开,几乎都是空无一物。我开始失去兴趣和耐心,看着这个大衣柜下面的抽屉,我想着,打开这个就不再继续。还好,并不是空无一物,这个过往最大的抽屉里,是一个黑色的不知什么材质的袋子。呃,确切的说,类似于一件带兜帽的连体衣。

我非常好奇,竟然会有这种奇葩的东西。突然,这件衣服在蠕动,我一个激灵,感觉全是毛孔瞬间张开。而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觉得极度不真实。我大口一个呼吸间,这件衣服,确切的说,此时已经涨成了一具人型,褶皱的人皮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恐惧的味道。而下一刻,它已经基本成形。而它的外貌让我浑身湿透,竟是我的奶奶,已经去世4年之久的奶奶!

这种诡异的现象让我从心底感到无边的恐惧,除了眼珠能动,我基本已经失去行动功能。这个时候,我的“奶奶”开始向我移动,我艰难的迈着抖动的双腿向后腿,却被之前打开的一个抽屉格绊倒了脚,我不可控制的向后倒去。

“啊--------------!”我被自己的叫声吓醒了。睁开眼睛,这是我熟悉的房间,还是大大的红木衣柜。我转过身子,发现全身已经汗湿。窗外夜晚的天光透过窗帘透进来。原来这是一个梦。拧开灯,我拉开窗帘。走到客厅,打开所有能开的灯。心中的恐惧感才稍微减少。

过了大概一刻钟,我开始试着驱散脑子里纷乱的想象,我需要继续睡觉,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在我默念无数遍南无阿弥陀佛之后,我终于睡着了。

新的工作环境和作息时间,让我相当不习惯,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疲乏。

我打开房门,客厅里面散乱的放着几个纸盒。是早上离开忘记带下楼的纸盒。放下包,我准备清理一遍房间。

看着最下面的抽屉,想着昨晚梦境中的恐怖事件,我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惧。我艰难的挪动床头柜,卡满抽屉与床尾距离。心理安慰自己:应该抽不开了。

整理完毕,洗完澡,关了灯我大字仰躺在床上,看着空调开启指示灯幽蓝的光线投射在天花板,呈现出一颗长形蓝色水滴的图案,余光射在红木床柜上,反射的光线恰好投射在水滴中间,于是出现了幽暗的蓝色和浅红交替的渐变孔型。

我惊异的看着这样一幅画面,越看越觉得蓝色水滴逐渐显现动态颤动,犹如水波纹一样的涟漪,而浅红色的孔型处逐渐有雾气凝聚。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肯定是我自己的意识在构造这一切。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开灯的时候,从浓浓的雾气中伸出一双手,握着一把扫帚。而那双手就是昨晚我“奶奶”枯皱的双手,扫帚则是我之前清理房间时候的扫帚。该死的!我在搬床头柜时把扫帚靠在了抽屉的墙角。在我后悔时,扫帚杆子上呈现幽蓝的光,坚逾精钢。我毫不怀疑,它能轻易穿透我的头颅。我伸出双手想去抵挡。可我却清晰的看到我双手有四个影子,一双坚定的护在头上方,而另外两个该死的手影却是懒散的贴在前一双手后面。

它手中的扫帚离我额头越来越近,而我根本无法抗衡那种力量,抵触我额头时,我大声的喊出来,明显带着哭腔:“为什么!”而此时房间灯光大亮,我侧身,原来这他们的还是一个梦!刚才是我伸手开了灯。而我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为什么“的尾音。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花了几分钟,我终于平静下来。我看了一下时间。02:39.看着大红色的床头柜,我觉得心情异常烦躁,真想把它砸个稀烂。而我的床头柜仍然在我床头。

我走出房间,客厅里面的纸盒还是散乱的。站在阳台上,看着朦胧的京城,街对面”现代城“三个红色的大字触目惊心。

冲了一个澡,感觉好很多,许是太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又是一天工作结束,挤了半小时地铁回到家。我很奇怪,帝都人民那么多,在这么个地方一切都太压抑太累。我喜欢小型城市,人不多但是交通便利,非常繁华的。比如深圳,比如丽江。

看着中正的主卧,我决定不再睡主卧。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把次卧折腾好。除了有一点偏,并不是正南朝北的,一切还好,最主要的是,窗户外就是繁华的金地广场。

北京这个城市很奇怪,作为首都,理应繁华,也确实繁华仅限于白天。每当夜晚10点多,我附近的广场几乎没什么行人,好歹也属于国贸商圈。不像深圳和丽江,10点才是繁华的开始。

收拾妥当,我准备睡觉。次卧的衣柜不是红木的,是浅黄的木衣柜。我心里稍安。为了防止继续做噩梦,我迷信了一把:拿出我在深圳时候,老大给我的开过光的观音像,放在枕头边。我心满意足的躺下。

。。。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声音弄醒了,像是起风了,吹在外面的纱窗上。我记得昨晚睡前洗完澡拉开窗户吹了一会风,但是窗户应该关了,因为我对声音敏感。我嘟哝着准备起身,顺手摸向让我安心的观音姐姐像。

可是观音像却像一块火炭无比滚烫,我一摸到它,手指立刻被烫伤。血顺着烫裂的伤口滴在观音像上。刹那间,观音由杨柳观音相变成陌生的法相。我惊呆了,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一切。而窗外的响声越来越清晰,我艰难的扭过头,依然是那一双手,依然是那个它。恐惧已经毫无用处,或者说是恐惧到麻木。

“唵沙瓦尼瓦那比堪匹尼吽吽呸!”

除障真言在此刻如金光般绽放。可是虽然那双手和那个它在金光中只剩下残缺的肢干,却不曾消失。好在并未向前移动。此刻,我才来得及大口呼吸。可是我还惊魂未定时,金光突然黯淡,观音法相开始萎缩。

“南无阿弥多婆夜 哆他伽多夜。。。”

听到法相消亡前的最后一段声音,我顿时无比惊恐,因为我依稀记得这是往生咒开头的咒文。。

法相消亡后,我绝望的看向它。似乎一点也不惊诧法相的消亡,它依然把那双手伸向我。我已经无力阻止。

“相由心生,相由心灭。尔心有魔障,吾顺之。”

是啊,我曾多少次想过解脱。想到这,我忽然觉得一切没有那么恐惧,只是自然。

“今凌晨,金地大厦旁边一男子跳楼身亡。疑似厌世自杀。”

注:文中的陌生观音法相为除障观自在菩萨相,“唵沙瓦尼瓦那比堪匹尼吽吽呸!”为除障真言。

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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