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拽紧青春的裙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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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石榴树下(二)

五月天,孩子脸,说变就变。刚才阳光灿烂的天空,转眼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阵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屋面和树叶上,院子一条用石砖砌成的弯弯小径湿漉漉的。吴雨君挽着李宣的手艰难走过。他们正年青,以后的路还漫长。

在吴雨君的闺阁,她已换装穿着一套浅红色的睡衣,楚楚动人。从楼挮口喊:“李宣,你上来。”

她手脚利索把李宣被雨淋湿的衬衫脱下,用一条毛巾帮他擦干头发。李宣透过她薄而软的绸缎丝织睡衣,看到一双高挺的乳房在颤动。那一刻,他的心房在剧烈地跳动,身体膨胀,血脉贲张。他已经无法把持自己不断在增殖着男性荷尔蒙驱使欲火焚身的冲动,像溃堤的洪水一泻千里,他处于一种极度疯狂的颤栗中。猛然间像饥饿的雄狮扑食,把吴雨君推倒在席梦思床上并压在自己的身下,慌乱的在雪白的胴体上,不停抚摸她坚挺而柔软的双乳、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修长的双腿,狂吻着湿润的嘴唇,吻着淡红色的乳头……体内有什么东西要奔涌而出。

吴雨君已经处于一种忘我的境界之中,她渴望李宣那粗壮的手把自己的腰身箍得紧紧,尽管他动作粗鲁笨拙,弄得她有些疼痛,热烘烘的。她火热的感受在运行,已感觉到李宣迫不及待的呼吸,男性粗壮的呼吸,像火一样烫着她的嘴唇,她的脸颊和脖颈。吴雨君紧张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被角……

第一次的经历很蹩脚,反反复复尝试多次才成功,事后,他俩在床上会心地笑了。

雨歇了,石榴树下跳跃着斑驳的阳光,眨起一唱一和的蝉鸣。不觉已到了晌午。李宣、吴雨君用膳后,李宣起身准备去书房看书,却被正在晾晒床单的吴雨君叫住:

“我很久不去西山公园了,等一会你陪我去好吗?”

“好吧。我也很久不去了,顺便看看那里有什么绽放的花朵,挑选几朵飘亮的送给你。”  

“李宣,我警吿你!从今以后不准你摘路边的野花,听见不?”

“听见了,遵命!”

吴雨君哈哈大笑。

月影湖畔,相思树花开了,蛋黄色的剌叭花芬芳着浓郁的清馨。吴雨君从草地检起一朵落花,到湖边挖一个小坑把花埋葬。“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淸澈的湖水倒映九孔桥,联袂她忧伤的朗诵,她的眼眶已经泪水盈盈。李宣轻轻帮她拭去。


        眼腔蓄泪泪空垂

        暗洒闲抛更向谁

        尺幅鲛绡劳恵赠

        为君那得不伤悲


吴雨君拉着李宣的手不无感慨地说:“不知怎的,我看到落花便想起多愁善感的林黛玉以及她的葬花诗。我也喜欢你朗诵她的这首七言格律诗。大概注定她的爱情的命运,她生活在一个丰衣足食的官吏大家庭,本应无忧无虞的,却为爱忧悒成疾,多么痴情的姑娘啊。李宣,我开朗的性格也蕴含着她痴情的一面,总为爱而执着。”

李宣点点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他俩手拉手踏上九孔桥,放眼望去一座具有欧式建筑的博物馆楼顶高高耸立的五角星粲然夺目、茂林深处,突兀一座青瓦绿砖的亭子,仿彿一艘经历一次次惊涛骇浪的漂浮后的小艇。俩人像陶气的小顽童推推搡搡就奔去。

李宣在路上看见吴雨君走路轻微有点一拐一拐的,便关心问她:“你的脚怎么了?”

吴雨君假装嗔怪的样子说:“你弄痛我了,还不知道,你真笨,我要你赔。”

李宣傻笑着:“我赔。”他弯下腰背着吴雨君循着曲径走向树林深处的小亭,走进他俩幽静的世外桃园,水乳交融地一起渡过一段幸福欢乐的时光。

在古榕树下偎依着畅谈曾经荒唐怪诞的往亊:

那年我十岁,在一个夏天的早晨,我与街坊几小伙伴徒步到五公里外的东菊岭捉蟋蟀,那是一片空旷荒芜、人烟罕见的坡地,倘若有一只老虎或者狼狗突然窜出来,我们不知往哪里逃跑和躲藏,不免心惊胆战的。

烈日当空,我们汗流浃背的在草丛石隙翻动寻找蟋蟀,半天连个蟋蟀的影子都不见,大家都在相互埋怨选错地方、气馁。在一个黄土砂砾的小山丘,我不小心跌倒并滑落坡底,大腿侧被磨擦成一片血肉模糊,又挫伤了脚踝,蟋蟀捉不着,反而弄伤了脚,真是扫兴的,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走回家,给爸爸痛骂一顿……

逗得吴雨君一会儿心惊惊的、一会儿乐开了怀。拐入荔枝园,吴雨君看到一棵树上结满一串串水灵灵的、鲜红的水浦桃,非常可爱。

“李宣,我要,你给我爬上树去摘。”

李宣装作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呵!就你嘴馋。”说完就攀树杆往上爬,耍起滑头要掉下来似的,吓得吴雨君大惊失色喊叫起来。李宣见她被吓得一惊一乍这副赧颜样子,便嘻嘻笑着,惹得吴雨君在树下挥动着小拳头叫喊。

突然,从背后传来连续几声呼喊他的名字。“李宣,李宣。”

他往后一看原来是林雄、陈旺才和莫国辉要好的同学,他们结伴来公园玩耍。

陈旺才说:“刚、刚、刚才我们几个人到、到你家、家找你、你、你。你爸说你、你早、早上就岀、出、出去、去、去了。原来你们躲躲在这、这、这里玩。”

林雄走到树旁:“我帮你们上去摘。”他一溜烟功夫爬上树去,象猿猴那样矫捷,摘下一串又一串的水浦桃。李宣忙碌地接着扔下的连枝带叶的水浦桃。

陈旺才走到吴雨君跟前,连眼都不眨,一下子盯着她丰满的胸部说:“你、你、你怎会、会碰、碰、碰到李、李宣的?这么巧在一起玩。”他似乎有点忌妒和不无醋意地说。

吴雨君骄矜而冷漠地答他:“我们一块出来的。”

他识趣地离开,转到李宣身旁:“你、你、你小子什么时候勾、勾到她的。我、我、我花很大、大力、力气都追、追不到、到手。”李宣不置可否笑笑。

林雄跟他的学舌说:“你、你、你跟李、李宣不、不是一、一个挡次,哪、哪有得比;你、你单靠那、那半斤、斤伎俩,连一个字都写不好,你有什么资格可攀比,回、回家拿镜子照、照自己吧。”

吴雨君见他们几个同学在低声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就走过来凑热闹。她看见李宣大汗淋漓,就不避讳掏出带点香水的手帕替李宣拭汗。

莫国辉见到:“哟,你们看看他俩多恩爱。陈旺才,够你学一辈子。”

吴雨君对李宣说:“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不打搅他们。”

李宣对陈旺才他们几个说:“有什么明天上学再聊,我走了。”拿起两串水浦桃尾随而去。

“你这个同学陈旺才,他溜须拍马的猥琐面目可憎。去年不知通过谁的手递给我一封求爱信,真逗、也真好笑。那时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陈旺才,我好奇拆开信封看,里面一目了然三行不到才五十个字,歪歪斜斜的就写错三十八个字。信里大概说如果你家里没人挑水,我来挑;如果现在没人保护你,我会功夫,就由我来保护你。我即刻叫我的闺蜜把信扔回给他,叫他以后不准再骚扰。”

“原来是这回事,刚才他酸溜溜跟我重提旧事,我这个好友的确见到靓女色迷迷的,而且有点狗尾续貂,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过去的那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到那边去玩。”

“他要不是你的同学,我冷得搭理。”

“窈窕淑女,君子好俅,从这点推理,就无可厚非也。”

“你真善辩,我佩服,妇随夫唱!”

吴雨君间或投向李宣的一瞥,以及她的沉默,都在于无声中表达了她对李宣的体贴和谅解,也在于无声里彰显她的纯洁和宽厚的爱。

李宣拉着吴雨君走过小桥流水、漫步玉女池,惊叹荷花姑娘的娴静和圣洁、从容;美人鱼优雅端坐石头上凝望,美丽的眼睛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他俩久久驻足赞叹这些雕塑的技巧鬼斧神工,使到这形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又在荷花塘边的丛木林里踯躅,不动声色追扑蝴蝶、捉蜻蜒,玩得兴高采烈,流连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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