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草草
(一)我们在一起吧
今天天气很好,但是苏沫沫感觉倒霉透顶了。
刚才体育课上考50米,沫沫虽然没有运动细胞,但是面子还是要的,起码得做出自己已经拼了老命跑的感觉。拼命的结果是,她在众人面前摔了个四脚朝天。
当沫沫半瘸半拐地赶去上下一节课时,在路上遇到了秦风。秦风,沫沫明追暗追了半年的男生,但是半点没有要接受沫沫的意思。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沫沫跟秦风隔的应该是那种铁砂网,还带触电装置,里面还放了条狗乱叫的那种。
秦风看见了沫沫,本想径直走过去,但是沫沫那走路姿势着实奇怪,让人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秦风走到沫沫跟前:“苏沫沫,你怎么了?”
沫沫抬起头来,虽然对于秦风这莫名的关心有点受宠若惊,但是现在这么丢脸的样子实在是不想他看到啊。沫沫支支吾吾:“那个……我……没事。”
秦风把她从头到脚快速地瞥了一眼:“那你裤子怎么脏了?”
沫沫心想,我靠,眼睛要不要这么尖,捂着膝盖说:“刚才摔了,不跟你说了啊,我先上课去了。”慢腾腾地走了,留下一个并不美的背影。沫沫更加沮丧了,手脚被擦伤,还要拖着这身体去上课,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被秦风撞见这么衰的自己。
等到沫沫上完晚课出来,累到精疲力竭,突然眼睛一亮,发现台阶下有一个人,那不正是秦风吗?沫沫忘记了此刻自己的样子还是很衰,像往常一样窜到秦风面前:“秦风,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也刚下课吗?”秦风眼神有点飘忽不定:“不是。”沫沫没有发现秦风跟平时有点不一样:“那你在这里干嘛啊?”秦风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喏,这是给你的。”说完递给沫沫一包东西。
沫沫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创可贴、红药水、酒精之类的东西,沫沫不明白地看向秦风:“这是给我的?”,秦风不在意地说:“嗯,我刚才有事去药店,顺手买的。”
沫沫想了想,也是,他怎么会特意给自己去买呢。不过沫沫还是很开心,笑着对秦风说:“嘿嘿,那真是谢谢你了啊。”
沫沫拿着那包东西,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坐在台阶上,拿出创口贴撕开就往手上贴。秦风急忙说:“你要干嘛?”沫沫一脸不解:“贴创口贴啊!”秦风叹了一口气,说:“要先消毒才能贴。”沫沫:“消毒?怎么消毒?哎不用啦,贴上创口贴过两天就好了。”秦风咬牙切齿:“你真是……”把那包东西夺了过来,冷冷地说:“把手伸出来。”
沫沫哦了一声,乖乖地把手伸过去。秦风拿着药棉沾了一下酒精,轻轻地往沫沫手上擦,酒精接触到伤口,沫沫还是轻声地啊了一声,秦风停了一下:“你怎么这么不受疼。”沫沫不敢应声,小声地嘟囔你摔一下试试。秦风撇了她一眼,动作却明显放轻了。
气氛好像有点安静,沫沫只好充分发挥她话唠的本质:“诶我跟你说啊,我今天真是好倒霉,早上起来就把梳子给梳断了,我就知道没好事发生,右眼皮一直跳,左跳财右跳灾果然没错,结果我下午体育课就摔了个狗吃屎。怎么办,我有种预感我还要继续倒霉下去。”沫沫越说越丧。
秦风听着她抱怨,突然直直地看向沫沫:“苏沫沫,那我跟你说一件不倒霉的事情吧。”
沫沫语气低沉:“诶,没有的,我最近可倒霉了。”
秦风:“苏沫沫,我们在一起吧。”
沫沫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打着哈哈:“秦风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等下告诉我不是真的,哈哈哈哈我才不会上当呢。”
秦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苏沫沫,你是傻子吗?我只说最后一次,要不要跟我在一起,不要就算了。”
沫沫再愣了一会,反应过来:“要要要!”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气氛很微妙。
沫沫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小声地问:“你怎么突然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秦风看向别处,声音虽然清冷但是带了一丝扭捏:““不是突然答应,是之前就想好的。”柔和的灯光下,沫沫看着他如玉的侧颜,平时淡定的脸颊微微泛红。
(二) 万人之中,一眼相中
苏沫沫还记得第一次遇到秦风那天,夜色微凉,月色很美。
苏沫沫那天像往常一样去做兼职,在回校的地铁上依旧没有位置,她累得半死地抓着扶手。
到了某站,地铁门打开,上来一个男生,他走到沫沫旁边,也抓住了一个扶手。
是不是只有在地铁上才能遇到好看的男生,沫沫花痴地想着。沫沫不会放过欣赏帅哥的机会,当然,是通过对面的镜子,她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往旁边看。
男生穿得很简单,白色的T恤,黑色的运动裤,一双帆布鞋再加一个书包。气质很好,沫沫这样想。
快要到站了,沫沫还在惋惜这么快她就要跟帅哥分道扬镳了,发现她跟男生要下的是同一个站。不过男生那大长腿估计走得比较快,一下子就从沫沫眼前消失了。
沫沫在地铁站门口打了一个滴滴,车来到的时候,发现另外一个人也迎了上来,沫沫坐进去的时候才发现是刚才那个男生!他们竟然拼到了同一辆车,缘分这东西,真是妙不可言。
当车子在校门口停下,他们两个一起下来的时候,沫沫才知道他们是同一个学校的。沫沫心里笑开了花,来日方长,以后估计还可以欣赏到这个帅哥。
这以后显然来得很快,沫沫经常会在校园里碰到那个男生。其实说不定他们曾经就很多次擦身而过却视而不见,只不过当沫沫脑子里有他的身影时才会觉得经常遇到。
他有时一个人骑着自行车,有时和别人一起走路谈笑风声,下雨的时候撑的是黑色的长伞。沫沫总想着碰上他,心想着下次看见他会穿着什么颜色的T恤。
若说真正的喜欢上,是在那个人潮拥挤的早晨。
在校道上,人很多,大家都赶着去上课。沫沫也是,一手拿着早餐,一手捧着一堆书,向教室奔去,在一个转角,便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说时迟那时快,沫沫果断地选择护住自己的早餐,于是,书就撒了一地。
沫沫直说对不起,就弯下腰低头捡书,那人也在帮她捡。当两人的手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碰到一起的时候,沫沫尴尬地看向他,发现居然是那个自己偷看了很久的男生。
这么近的距离,沫沫心里的小鹿一直乱跳,恨不得掐一下自己大腿告诉自己争气点。
等匆忙收拾完,沫沫转身就走的时候,身后的同学:“同学,你早餐不要了吗?”
沫沫急忙回去,不好意思地说道:“哦,谢谢你啊。”
男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沫沫看着他的背影,人那么多,可是沫沫就觉得他很特别,这一撞,就在沫沫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速度之快。
(三)所谓偶遇,不过是精心安排的邂逅
后来,通过各种机缘,沫沫知道男生叫秦风。
沫沫可不是会等着下一次偶遇的人,各种信息打听好,主动出击才是她的风格。
沫沫有一次守在他教室门口,等着下课看他走出来,漫不经心地走过去,装作惊喜地发现:“同学是你啊,好巧哦又碰到了。”
秦风一脸不解:“同学,我们认识吗?”
沫沫有点挫败,不过还是接着说:“上次我拿着书,然后和你撞到了,记不记得?”满脸期待。
秦风摇摇头:“不记得,你有事吗?”
沫沫只好装作更不在意:“没事没事,我就打个招呼嘛。”
好了,这种高冷话少还长得很好看的男生,沫沫顿时觉得追人之路漫长无尽头。
从那之后,沫沫每次碰到秦风都主动迎上去,说好巧啊,但其实她知道那是秦风经常会经过的地方,秦风最初看到沫沫跟他打招呼还是有点惊诧,勉强应付着,还保持着一定的礼貌。后来就见怪不怪了,看见沫沫上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有一次,秦风看着沫沫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苏沫沫,你到底想说什么?”
沫沫脱口而出:“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啊!”
说完沫沫就后悔了,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呢,一脸懊悔。
秦风倒是淡定:“我不喜欢你。”他以为沫沫会直接走人。
但苏沫沫是谁啊,她可不管你喜不喜欢,笑着对秦风说:“我知道啊,可我喜欢你。”
秦风嘴角微扯:“哦。”他也没办法了,这女生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
自从表白之后,沫沫更是明目张胆了,毕竟假装偶遇也很累的好不好。
她也会经常给秦风发消息,虽然秦风的回复又短又少,感觉多打几个字人家就要收他钱似的,沫沫一个人也聊得很开心,嗯,尬聊得很开心。
(四)下次看见我,不要往回跑
秦风对这突如其来的女生是排斥的,咋咋呼呼,自己毫无防备,平静无常的生活就这样翻起了波澜。
有一次,秦风跟同班同学们一起走着,看到一个女生径直冲过来,沫沫从书包掏出一支笔递给秦风:“谢谢你的笔,呐,还你。”身边的同学发出一阵暧昧的声音,同学挪揄:“这就是那个追了你很久的女生啊,要不你就接受了吧。”
秦风不在意地说:“我还不想谈恋爱。”
话语刚落,同学们立刻安静了,沫沫那一刻想钻到地里去,但是还是笑着说:“我先走了,拜拜。”
这一次,沫沫走得很快,秦风感觉和以往有点不同。
回去的时候,同学半开玩笑地说:“秦风你这也太不给人家女孩子面子了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有点狠了啊。”秦风完全不放在心上:“没事,她脸皮比较厚。”
沫沫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像丢了魂一样,只觉得心很疼,一抽一抽的。
沫沫不是不知道秦风不喜欢她,也被拒绝了很多次,但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欢,那一见到他就会雀跃的心情,那熟悉的眉眼,那清冷的声音,即使是不耐烦的神情,她通通都喜欢。这些感情,她要怎么才能压在心底。
只是这一次,真的要放弃了吧,自己不能成为他的困扰啊。
自那以后,秦风几乎没有在校园里碰到过沫沫。他不知道,之前的很多次的偶遇,都是沫沫的有意为之而已。沫沫经过他经过的地方,在人群中,沫沫也会第一眼先看到他。现在,沫沫每次都是远远看到他就直接躲开,甚至在眼神碰上时直接避开。
沫沫之前闯进他的生活这么突然,现在仿佛也是一下子消失。他本来觉得落个清净,但好像有点不习惯。
一次,秦风看见沫沫了,没想到沫沫一看见他就往回跑了。
秦风追上去,拦住沫沫:“看见我你跑什么?”
沫沫有气无力:“我没跑。”秦风:“那你本来要干嘛去?”
沫沫脸色发白,捂着肚子:“我有事要做,先走了。”她现在肚子疼得要死,没有精力跟他说话。
秦风就这样被晾在原地,他看着沫沫就这样走了,但是好像有点不对劲,果然,在不远处,沫沫直接在路上蹲下来了。秦风跑上去,看着沫沫一脸的汗,表情很痛苦:“你怎么了?”
沫沫疼得说不出话来:“我……没事”,咬紧牙关想站起来,花了好大力气还是不行。
秦风看着她这样子,知道肯定是不舒服了:“我带你去医务室。”伸手想要扶沫沫,沫沫却避开了他的手:“没事,你先走吧,我等下自己去。”
秦风直接拉她起来:“生病了还这么倔强,你不走的话我等下直接抱你走。”
沫沫实在是疼得不行,也就随他了。
医务室内,沫沫是急性肠胃炎,只好打点滴,秦风在一旁坐着,沫沫伸手想拿水杯,可是够不着。
秦风替她拿过来:“你想要什么就直接说。”沫沫现在精神好点了:“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打完点滴就肯定没事了。”秦风还是坐在原地不动:“你好好休息。”
秦风在旁边陪着沫沫,时不时抬头看一下药水滴到哪里了,校医进来的时候仔细地问着注意事项,认真地记着。沫沫看着他的侧脸,那一刻觉得他们之间隔得好近好近。
从医务室出来,秦风送沫沫回寝室,走的时候突然喊了一声苏沫沫,沫沫回头,他说:“下次看见我不要往回跑了。”
(五)你皱眉,我能看到
慢慢地,他们有时候会一起吃饭,尽管很多时候还是沫沫话说得很多,秦风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尽管秦风很多时候还是冷冷地,可沫沫不管啊,反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觉得什么都很美好。
有一次,他们一起去吃面。当然,是秦风要吃面,沫沫死皮赖脸跟过去的。
点好面,沫沫就跟老板叮咛:“老板,他那碗不要放葱,一定不要放。”老板笑着对秦风说:“你这女朋友真贴心啊!”
沫沫急忙解释:“不……那个……我不是”,话还没说完,老板就带着一脸你别解释我不听的坏笑走了。
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沫沫偷瞄了一下秦风,还好还好,那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秦风:“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葱。”
沫沫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就那样知道的。”
秦风挑了挑眉:“那样是怎样?”
沫沫声音就变小了:“上次不是也吃过一次面吗,我看那老板给你放了一勺葱的时候,你就皱了一下眉头。”说完就低头不敢看秦风了。
在沫沫低头的一瞬间,她没有看到,秦风嘴角上扬,笑了一笑。
(六)定情信物
时间拉回到现在,沫沫看着秦风害羞的样子,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秦风还是没有看沫沫,语气倒还是很淡定:“喜欢就喜欢了,哪有什么时候。”
后来一起回去的时候,经过超市,秦风让沫沫等一下,说要上去买点东西,下来的时候递给沫沫一把木质的梳子:“给你,不是说把梳子给弄断了吗?”
沫沫简直要感动到哭:“所以,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这一次秦风的的眼神没有躲开:“你说是那就是。”
(七)秦风—你不知道的事
最近沫沫老是出现在他身边,一会要借笔的,一会在食堂碰到说要跟他一起吃饭,现在还来跟他一起上课,真是怎么也逃不掉啊。
沫沫坐在秦风旁边:“秦风,我先睡一会啊,你下课叫我。”秦风头也不斜:“你回你自己寝室睡不行?非要在这里睡。”沫沫半趴着:“那你不是在这里上课嘛。”
秦风不搭理她,低头看书。
课上到一半,沫沫换了一下睡姿,面向秦风。秦风看着她睡觉的样子,睡得这么好,故意碰了一下她的手肘,沫沫醒了,迷迷糊糊地问:“下课了吗?”
“没下,你接着睡吧。”秦风偷笑道,沫沫哦了一声,趴下去接着睡了,秦风看着她,竟觉得有些可爱。
也有一次,秦风下课,看见有个女生在那边张望,那不正是苏沫沫吗,本想绕道走,还是走过去了,躲不过啊躲不过。苏沫沫看到他:“秦风,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好巧哦。”
看着她笑弯了的眼,没有戳穿她:“嗯,挺巧的。”沫沫手里捧着两杯酸奶:“我刚才给同学买了酸奶,可是她有事去其他地方了,现在有一杯草莓味的,一杯芒果味的,我可以给你一杯哦。”
秦风看着那两杯酸奶:“你觉得什么味的比较好?”沫沫认真地回答:“我觉得草莓味的最好吃啦,芒果味的太甜了,不过你要是不知道怎么选的话,两杯都可以给你。”
“那给我芒果的吧,我喜欢甜一点的。”秦风看着沫沫。
沫沫开心地说:“那太好了,我就喜欢吃草莓味的。”
秦风接过芒果味的酸奶,其实他也不喜欢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