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穷途

  “嘎啦嘎啦”风扇转动带来的噪声令人厌烦，角落里的空调稳定地输送着冷气，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扭曲变形的车头，冉冉升起的黑烟，忽闪的车灯，碎裂的挡风玻璃，趴倒在方向盘上的男子，坐在副驾驶昏迷的女人。

  亮起不灭的灯牌，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往来匆匆的白色人影。

窗内静卧的男人，窗外眼含泪花的女人。

  现实中的一切化作梦境困住了床上的人。陈暮她挣扎，她呐喊，梦却如同枷锁牢牢地禁锢住她。

 高跟鞋与地面亲密地接触，“嗒嗒嗒”伴随着这清脆的声音，陈暮推开了病房的门，“薛明，我来了。”

  一片沉寂，无人作答。她笑了笑，带着几许心酸，“果然是我在做梦，以为梦见了车祸发生，你就会醒过来。”她搬过椅子，拿起床头柜前的苹果，用早就备好的小刀缓缓地削了起来，一点也没有断。她把削好的苹果放在一边，擦干净刀，又放至胸前比了比。

  女人对着镜子仔细地涂着口红，仿佛这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她满意地端详着镜子里的人，很好，只是有一点不好。

镜面霎时变形。女人出现在医院里，还是薛明的病房，她小坐了片刻，期间神情恍惚，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病床上的人。她若下定决心似地起身，做了一个拔东西的动作。

“滴--” 机器鸣叫起来。显示屏上的曲线从陡峭变成平缓，最后趋于一条直线。

 哗哗的水声把女人拉回现实，原来一切都只是幻想，但是……是不是有可能……

陈暮做了一个梦。梦见薛明出了车祸，一直都没有醒过来，不知为什么自己却没有离开他，一面好好照顾他，一面又想杀了他回归正常的生活。梦境是如此的真实，好像……发生过一样。

她躺在床上，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她想脱掉衣服，动作做了一半就停止了。她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做？

她想要的薛明都给得起，她也知道薛明只把她当作暂时的玩具。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么做没关系吗？

救护车尖锐的叫声划破天际。车内一男一女，男的失血性休克，女的轻伤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