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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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赵晓明的妹妹赵晓亮匆匆往她妈妈的家里赶，一看就是有重大事情的样子。

推开木门，赵晓亮差点跌了一个跟头。农村就是不好，什么年代了，还有门槛这东西。

城市里就不一样，到处都是又宽又阔的水泥马路，上下楼还有电梯。

“妈，我来看你了。”赵晓亮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虽然还没看到妈在什么地方。

一个老年女人杵着拐杖慢慢从屋里走出来，头发花白，只有两颗门牙，一脸的皱纹，皮肤又糙又黑。

“你终于来了，亮亮。”老人明显很感动，声音都是颤抖的，又说：“你爸走的时候，你们都说有事，都没有回来。这次怎么了？”

“妈，不是要坐车吗，太远了。”

赵晓亮的妈妈拉着她的手往里屋走，边走边说：“不是有公交车吗，转一趟车而已，两个小时。”

母女俩在小桌前坐下。

“妈，瞧您说的，我都成什么了。”赵晓亮说：“这次我来，是有喜事的，姐姐升了。”

“生了？？这也太快了吧！不过，真是好事，我半辈子都没有好事了。”赵晓亮的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一小包瓜子，放在小桌上，两人一起嗑瓜子。

赵晓亮只嗑了一粒，就不再嗑了，瓜子已经受潮了，这包瓜子不知道放了多久了。

“妈，您应该开心才对，怎么不见你笑啊！”

赵晓亮的妈确实没笑，就算说到“喜事”的时候依然没笑，只是脸上的褶皱很明显。而赵晓亮一直在笑，而且是微笑，一种带有职业感的微笑。

“是啊，我该开心，这是一件好事，可是你姐结婚的时候都没告诉我，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啊！”

“结婚？？妈，姐哪有结婚啊！”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也不用瞒我了。”

“妈，姐真没有结婚，男朋友谈了两三个，你应该知道的。”

“瞒什么瞒啊，我知道我在你们姐妹俩心中的位置。你来看我，推门进来就是了，对不？”

“妈，你说什么呢，难得过来一趟，我就是来告诉你姐姐的好事的。”

“不就是生孩子吗，我知道了。你走吧！”老人手朝门口一扬，说。

“这跟生孩子有哪门子关系啊，妈，我说的声不是生孩子的生。”

“不生孩子，难道声个小鸡仔，或者生个麻雀。你不用哄我了，你走吧！”老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眼泪簌簌而下。

“妈，姐姐不是生孩子了，是升官了，她确实升了，升官了。”赵晓明说。

“哦！”

听到这个话，老人的心里平静了很多，但心里依然是不平静的，因为常年以来，她的内心都是不平静的，因为这两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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