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节选

小男孩给圣地亚哥买了啤酒。圣地亚哥对他说“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

小男孩回忆起五岁时跟随圣地亚哥出海捕鱼的惊险经历。他说他记得大鱼的鱼尾巴打断了船桨。他说他记得老人砍树似的打在大鱼上的木棒发出的啪砰声。他说他记得木船在波涛汹涌的海上颤抖的晃动。他说他记得当时空气里充满了甜甜的血腥味。

老人用他那双被阳光灼烧过的自信而慈爱的眼睛打量着男孩。“你要是我的孩子。我就会带你出去冒冒险。但你是你爸你妈的孩子而且又在一条幸运的船上。”

“你吃什么呀？”男孩问

“一锅黄米饭和鱼。你想要吃一点吗？”

“不。我回家吃饭。要我帮忙生火吗？”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生火。也可能直接吃冷饭了。”

“我可以把渔网拿走吗？”

“当然。”

渔网早已经没有了，孩子记得他们把渔网卖掉了，不过他们每天都要把这场戏演一遍。小男孩也清楚知道那锅黄米饭其实也是没有的，更没有鱼。

“我去拿渔网捕沙丁鱼，你就坐在门口晒太阳好吗？”

“好，我有一张昨天的报纸可以看看有关棒球赛的新闻。”

男孩不知道昨天的报纸是否也是编造出来的。不过，老人从床底下取出了报纸。“佩里在酒店给我的。”老人解释说。

“我捕到沙丁鱼就回来，把你的和我的放一起镇上冰，明天早上分着用。等会儿我回来，你跟我说说棒球赛的消息。”

“扬基队是不会输的。”

“不过我担心克里夫兰印第安人队会赢。”男孩有点着急。

“对扬基队要有信心，孩子。想一想名将迪马乔吧。”

“我觉得底特律老虎队和克里夫兰印第安队也挺可怕。”

“小心点要不然你连辛辛那提红队和芝加哥白袜队都要害怕了。”

“你研究一下吧，等我回来告诉我。”男孩对老人说

“你认为我们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末尾两位数是85。明天是第85天。”

“我可以预订一张。”

“一张要两块五，我们可以向谁借到这笔钱呢？”

“两块五总是有办法借到手的。”

“我也许可以，但是我尽量不借。一回借钱二回要饭。”

“穿暖和些，老爷子。”男孩说。“别忘了现在是九月。”

“是大鱼上钩的月份。”老人说。“五月人人都能捕到鱼。”

“我去捉沙丁鱼了。”男孩说

男孩回来的时候，老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太阳已经落下，男孩从床上拿了一条旧军毯。铺在椅背上盖着老人的肩膀。这肩膀不同寻常，虽然很老却依然有力。老人的脖子也很壮实。老人睡着时，脑袋往前耷拉着。皱文并不明显。他的衬衫打过多次补丁弄得很像船帆。经太阳一晒，褪成深浅不一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