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记忆

已经是腊月十二,杭州今天22度,一只小蜜蜂飞进办公室,我穿着单衣防止自己捂出病来,我已然忘记了杭州还在冬天。有北方来的朋友,在朋友圈里晒着老家的雪景,我才恍惚间明白:是冬季呢。

记得去年和前年圣诞节或多或少都下过雪,不知为何今年迟迟没有动静,当然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个我喜欢的答案,因为已经麻痹了“厄尔尼诺现象”带来暖冬的理由。冬天,如果没有下雪,那就不能称之为冬天;如果温度高,又怎么对得起满柜子的长长短短的无用武之地的羽绒大衣。那件红色的羽绒长大衣一定会跳出来说,“我2014年不是帮助你渡过了零下三十度吗?”我一阵窃笑,“傻姑娘,你彻底错了,那是在哈尔滨的北极村。”我禁不住为你伤感起来,可怜的红色大衣。她是不是也在可怜我呢?

其实,杭州真得有过像样冬天。

2008年那场雪,离我最近。整个浙江陷入了灾难性的的极端恶劣天气,那场景如电影《后天》里一样一切都在冰天雪地里。我那时候工作地方还在火车东站附近,那时候的火车东站很旧很破,但是大雪不会因为它的寒碜而生怜悯之心。大量的回家过年的旅客因为这场雪滞留在车站,已经放了寒假的校园成了临时安置的场所。所有的老师就开始轮流为大家服务,有的负责广播,有的端茶送水,有的负责给孩子读书,这样持续了将近一周。这个平常的年份,因为这场雪让我对这一段记忆深刻。虽然,没有看到西湖断桥的雪景,没有堆戴着红帽子的雪人,没有留意雪中依然开放的山茶花。但这场雪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记忆中的冬天绝不是这样的。

冬天没有羽绒大衣,只有妈妈做的厚厚的花棉袄,袖套是冬天的必备,一件棉袄过一个冬天,可得要保持干净。冬天没有雪地靴,只有妈妈纳的千层底,做成的厚棉鞋,雨鞋是下雪天的必备,读书的时候,把棉鞋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好放在胸前。把脚放入冰冷的雨鞋的时候用长长的白色麻料裹脚布裹脚,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懒婆娘的裹脚布为何又臭又长。冬天没有去年设备,只有一堆堆爆着星星的火堆,最难的是用冰冷的手把柴火烧着,这绝不是简单的事。如果你以为冬天是如此的不堪和痛苦,那就大错特错了。

下面才是小时候冬天的正确的打开方式。

穿着厚棉袄,最适合太阳太靠在墙根晒太阳,我们一般都会分成两队,从外侧向中间挤,被挤出去的那一个只好到队伍的外面,以此类推。既锻炼的体力,又训练了脚的抓地能力,身体与墙的最合适角度。那个总是不被挤出的那个人,往往是我们羡慕的厉害人物。穿着雨鞋上学,当然冷,但是方便。我们捧着小火炉,怀里抱着棉鞋。再也腾不出手去玩雪,这时候,一路半小时走到学校,穿着雨鞋就是与雪最亲密的接触。一路放心大胆地踩着雪,一边听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感觉特别充实。下雪天是最不舍得请假的,因为雪天最好的游戏“堆雪人”、“打雪仗”需要的就是伙伴。我们一般都是先堆雪人,然后破坏雪人,最后再利用这堆雪做掩护,做子弹,打雪仗。晚上回家,雨鞋早就已经湿透,晚上火炉边,我们做着作业,旁边的铁架子上晒着我们长长的五彩斑斓的裹脚布,散发出来的熟悉的味道提醒我赶紧做作业。

最妙的就是不下雪,又带着小火炉上学的日子。那时候每个小朋友就从家里偷拿年糕片,黄豆,番薯各种冬天储存在洞里的食物。上课的时候冷不丁“彭”的一声,准时谁的黄豆蹦出来撞到了小火炉外面的铁上。有时候还会冒处一缕烟和焦味,那肯定是谁的年糕烤过了头。我是从来不会发生这样的不礼貌的状况的。我上课一边盯着老师,一边盯着我的食物,眼看着年糕片中间鼓起来,我就知道要好了,连忙拿起来放进嘴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听课,又继续从口袋里再放进去一片,这种时候,老师讲的尤其要听仔细,否则稍有差错,老师就会怪罪你的小火炉。就这样,我学会了一心两用,以致于我现在都能在开会的时候,一边认真听,一边认真看书。对此,我颇为自豪。

物质丰富的岁月里,我找不到冬天的感觉;物资匮乏的年代里,我尝到了冬天了滋味。

看着窗外如墨的黑夜,吹着和煦的冬风。我彻底迷失在那个记忆里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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