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居家过日子
1
回到自己的家乡，这是一个群山环抱，秀丽美景的地方。
戴洁跟父母说起自己处了男朋友了，是广州人，海关的。父母一听居然也反对，太远了，将来互相没法照顾。并且不让她再去广州了，让她在本地找一工作。
一段感情，她的初恋无疾而终。被她收入记忆深处，关进某个黑屋里。
第二年，她在小镇上，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员。
这份工作，对她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每天跟那人来人往的打交道，日子过得还很充实，虽然内心还会想起阿勇哥，但表面上她已经放下了，并且知道自己跟阿勇哥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是相隔千山万水的距离。
这天，跟平常一样在上班，来了一群男的。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混混的。
他们看到戴洁，围了过来。"呀，小姑娘，没见过，刚来咯。”"有空，得爷一起去溜溜。"
你一句，我一句，调笑着。
戴洁，皱了一下眉，然后笑着说:"上班呢。"
"勿要，勿要开弄小姑娘，开驼东西开。"其中有一位，说话不是太利索的男子说道。
戴洁看见那男子长得还行，中等个，五官还可以。他推了一下身边几位向店里进去了。
从那以后，那男子买东西，天天来戴洁店里。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叫金贵君，说话结巴，在一家工厂里做技术工。文化也不高，但能够自给自足。家在镇上，离戴洁工作地方特别近。
戴洁下班之后，贵君就来看她说:"上，上我家去完。""好，去你家看看。”无聊的她跟着金贵君去了他家。
他家就在一条街上，三间二层楼房，虽然装修一般，但进去感到很温馨。
家里，金贵君父母都在，他们是农民。看见儿子带着戴洁来，开心坏了。忙去菜市场买菜去了，留下金贵君照顾戴洁。
屋子里很简单地摆着桌子，墙上是家人的照片。金贵君还有一位妹妹，看照片长得挺俊哒。
戴洁在这里，很放松，就如自家里一样随便。
贵君给她倒了茶，并且打开了电视机。(那时电视机刚流行。)电视里正放着《情义无价》。
金贵君话不多，或许是因为他说话有点结巴原故。
"你，每月多钱工资？”戴洁问金贵君。
"一，一千多点。”"呀，挺高呀。”戴洁从来没问过阿勇哥每月多钱。但她却对金贵君，觉得说什么都行，在他面前，她有一种放开自己。在阿勇哥面前，她是无知女孩，白纸一张。她祟拜阿勇哥，把阿勇哥当偶像一样对待。
但跟金贵君却不一样，她可以无拘无束地相处。他们之间是平等地，戴洁觉得很开心，交了一个朋友。
做姑娘时，总幻想着嫁给一位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什么都是最好的。这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电视剧看多了，(现在的电视剧里，大多都是男女主角都是以完美的形像，来展现美好的一面，这也没错)。
很多人认为，爱情是一生只爱一人，这真的很可笑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等不到的人，就放弃，去找那个愿以，每天茶盐油米对待你的人，他才是你要嫁的人。
风花雪月，只适合谈恋爱。
戴洁和金贵君走到一起了。他们很平淡地相处，虽然戴洁父母还是不认可金贵君，但戴洁认为嫁给金贵君过一生，虽没有惊天动地，但过日子就行了。
相处了二年之后，他们结婚了。
2
一年之后生了一男孩。或许这样平平淡淡地，每天给孩子操心，给金贵君做饭，挺好的。
金贵君平时上班，下班之后，有朋友(狐朋狗友)找他打打麻将，他大多数输，赢的时侯少，结果，一个月工资不够花了。
戴洁知道后，让老公不去玩。她觉得孩子大点，她可以让爷爷奶奶带，她想开一家小卖店。周围都是工厂，外来人口众多，生意一定好。
她的想法得到了全家人支持，反正他家房子在街上，开个店没什么大难。
戴洁开始忙上了，装修，进货，上工商局，所有事，她一人全包了。
金贵君没有帮上忙，有时放假，他要睡懒觉到中午才起床。
戴洁把小卖店经营上了，生意还不错。加上她对外来人员特别和蔼，周围工厂的工人们全上她那去卖吃的，用的。
小本经营，也没有发大财的可能。戴洁过得很充实。
镇上要土地征用，戴洁家有六口人，分到七间商品房使用权，还得到一部分钱。整个村子全沸腾着，每家，每人都分到了政府给的钱和商品房使用权。小镇上，突然之间，家家都变成了有钱人。
有些人家的房子被征用，厂房被征用，分到上千万元的也不在少数。
突然大变样，使很多小青年，飘飘然了。以前娶不到老婆的小伙子，好多姑娘要嫁给他。生了一胎的小媳妇，想快点生第二胎，总之添一个人口，就是添了财，有钱有房可分。
嫁出去的女子，把户口都往回迁，好分到一些钱。
整个镇都是沸腾的。镇上大变了样，有些人家开始大搞建筑，造起大的厂房，变成大的财团。
戴洁俩夫妻，先去学了驾驶，双双拿了证，就去提了一辆车。金贵君不去上班了，在家息着了。没事做就约上狐朋狗友打打麻将，日子太逍遥了。
那几个该死的混混对他说，听说澳门赌场不错，去那边玩玩呗。说得都动心了，于是决定约好一起上澳门玩几天。
也没跟戴洁说，就出发去了澳门。
正在店里上帐的戴洁接到老公的电话:"洁，洁，你给我汇十万给我。”"什么，你要用钱干什么？”戴洁疑惑地问，她还没搞情状况。
"我，我在澳门，输了钱，你先给我汇十万，等我回家再说。"金贵君对老婆吼着。
"你为什么跑去澳门？你让我到那去揍十万？"戴洁要哭了。买了车之后，剩下的钱平时日常开销大手大脚没节约地花，金贵君又没去上班挣钱，只出没多少入，钱花得如流水一样，所剩无几。
小卖店只能勉强应付，突然大起来的开销。
"你，你快点，要不他们会打断我腿的。"电话那边金贵君嗺道。
"喂，你不汇钱，你老公就没命了。”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粗嗓子男子的声音。
"你是谁？”戴洁吓坏了。
"我是谁，我是这里的人，你老公在我手上。"
电话卡地挂了。
手机上传来一条信息，一串银行帐号。
戴洁，坐在椅子上，全身发抖。脑海里，全是老公血肉模糊的样子。
她手上还有五万元，还差五万元，怎么办？
想起平时常上她这里买东西的一位姐妹，她家在村里也刚分到钱，好像没有折腾，应该有闲钱。
她忙找出电话给那位姐妹打了电话。
"喂，小妹，手上有闲钱吗？救济一下，转五万给我。"戴洁没有客套直接说。
"姐，你要干什么用？”
"唉，有急用，一下子讲不清，你看能先给我转一下吗？过几天还你。”其实戴洁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好，我先给你，但你也知道，我家要盖房子了，新分到的商品房，准备造厂房，出租。"
"谢谢了，过几天，一定还你。我这就上你家来。"
戴洁忙关了店门，开上车来到小妹家。
小妹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戴洁拿到钱来到银行，并且从自己卡上也取出五万元，一起打给那个信息上的帐号上。
给老公打了电话，说;"汇了，你没事吧？"
"好，好，没事了，今天就回来。”金贵君说。
在家提心吊胆地等金贵君回来。
3
第二天，早上，金贵君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
本来想骂他的戴洁，看着他难受的，不忍心骂他了，回来就好。
金贵君说:"我，我去睡一觉。”说完直接上楼了，也没有过多解释一下。
戴洁忙上了，有人进来买东西了。忙到中午，她做了几道菜，做完上楼让老公起来吃。
叫醒正在睡觉的老公，她下楼摆好碗筷等他下来。拖拖拉拉地走下来，看着做好的菜，拿起碗就吃上了。
"我向小妹，借了五万，过几天还她，可我手上没有余钱了，怎么还呀？”
"晓，晓得了。”金贵君闷着吃饭就说了这一句。吃完又上楼去睡觉了。
一星期过去了，小妹打电话过来。
看着来电显示，戴洁心跳加快，那有钱还她。戴洁觉得头也大了，怎么办？
她还是接了电话。"大姐，我这二天，就要动工了，你看你能不还我。”
"好，我给你准备着呢。"戴洁说。
"行，你有就给我。"
"好的。"放下电话，戴洁脑袋嗡嗡响，不知所措。
她想起弟弟在北方做生意，给弟弟打个电话吧。她没有跟父母，弟弟讲过自己的任何事。包括分到钱和商品房地皮。老公的好坏她也不说的，所以娘家人不知道她的状况。
远在北方的弟弟接到姐姐打过来的救助电话。"伢好勿，格噶生意好噶。"戴洁反到跟弟弟客套起来。
"伢一般噶，侬好勿？”弟弟回。
"手头紧，串用一下钱，有勿？”戴洁问道。
"嗯，等等，有我回你。”弟弟给姐姐说。
"好噶。"挂了电话，戴洁心里七上八下，他知道弟弟做不了主，弟媳撑着权，弟媳又是一个扣得要命的人，要从她手上拿钱，如铁公鸡身上拔毛。
弟弟给弟媳说:"伢姐要串钞票，侬看呢？”
"你伢晓得噶，刚进货，手头没多少现钞。”弟媳说。
"勿串，勿好噶，其什伢姐。”弟弟有点急眼。
"卡上还有一万，你拿去好啦。”弟媳松口说。
"姐，有一万，侬先用着。”弟弟忙给姐姐打了电话。
"好格。"戴洁虽然知道一万还远远不够，但先借过来用一下。
她给小妹打了电话，告诉她手上有点紧，只有一万元先给她，等有钱再还她。
小妹虽不乐意，但也无奈。
一转眼就要过年了，戴洁忙打理小卖店，小妹的钱一直没还上。金贵君无事可做，又溜出去拿了戴洁小卖店的钱去耍钱了。
弟弟和弟媳从北方回来过年，早上五点左右下火车，戴洁早早开车到火车站接弟弟他们回家。
看见微微发福的弟弟和小巧玲珑的弟媳相亲相爱地向她走来，戴洁好羡慕。
把弟弟他们送到父母家，她忙回自己家把店门打开做生意了。一直忙到晚上，金贵君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准备一下钱，他又输了。
这让戴洁头一下子晕过去。前帐还没还上，这后帐……
她有点无路可走之感。
4
屋漏偏遇连夜雨！
刚巧金贵君爸爸来戴洁店里拿一点东西，他听到他儿子的电话，金爸爸突然抽筋了起来。
戴洁忙扶住金爸爸。"爸，爸，你怎么啦？"
"我送你到医院。”戴洁扶着老人上了车。老人说不出话来了。
到了医院，给金爸挂了急诊室，给婆婆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又给金贵君打了电话。
一会，人都到齐了。"怎么回事？这白天还好好的？"婆婆说。
"妈，你也别急，没事，有医生呢。”戴洁安慰着婆婆。
金贵君扶着妈妈在急诊室门口椅子上坐下来。
急诊室的灯亮着，不长时间，灯关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医生，我爸，爸得了什么病呀？现在抢救过来了吧。”
"你们是病人家属？”
"是，是的。”婆婆说。
"哦，病人得了一种老年病叫`帕金森'，肌肉萎缩，脚走路不稳，震颤。是一种慢性急病，需要家人好好照顾。”
“医生，有生命危险吗？”戴洁问道。
"暂时没有，但他以后生活离不开人了，需要亲人照顾。”医生道。
"好，好，没生命危险就行。"婆婆自语道。
护士把老人推了出来。
"你们谁跟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医生问。
"妈，妈，我没带钱。”金贵君说。
"打电话给你妹妹，让她带钱来。”妈妈说。
金贵君边打电话，边来到住院登记处等妹妹的到来。戴洁和婆婆跟着护士推着公公，来到病房。
金贵君妹妹来之后交了钱，俩人一起来到病房。婆婆说:"你们都走好了，家里小宝一个人在家呢，不放心。这里有我看着就行。”
"妈，我也留下来看着。”金贵君说。
"你去拿一下，你爸换洗衣服，等一下来吧。"
婆婆说:"让你妹妹留下来吧。"
"好，哥，嫂你们回去吧。”金贵君妹妹道。
戴洁看了看病床上的公公，平稳地呼吸着睡着了说:"好，我们先回去了，妈你辛苦了。”
拉着金贵君就走。
在路上，金贵君开着车，戴洁在副驾驶上问:"到底为什么，又去赌钱？怎么，有钱了，让你出来了。"
"我，我向朋友借了，才出来的。”
"借了，借多少？”戴洁追问道。
"三万。”
"这年没法过了，你让我，怎么过？”戴洁难受的心痛，头痛。她觉得闷，摇下车窗，看着黑黑的道，道边的灯，红得混浊，前方的路如一头长着很多红眼睛的怪兽，想要吞噬着来住的车辆。
来到家，儿子迎了出来。"妈妈，爸爸，我饿了。爷爷奶奶呢。”
看着七岁的孩，戴洁忙去做饭。
"爷爷奶奶在医院，今晚不回来了，你要乖，晚上跟妈妈一起睡吧。”看见儿子跟过来，戴洁说。
金贵君上楼去收拾父亲的衣服去了。
戴洁看了一下厨房里，还有剩饭，就做了蛋炒饭。
一大盆，给儿子盛了一小碗。看见老公下楼，拿着一包衣服要走说:"吃了走。”
"不，不，不吃了。”
"那你带走，给妈和妹妹一起吃。"
戴洁把剩下的饭装边饭桶里，交给了老公。
"妈妈，你不吃吗？”儿子边吃着，边问。
"妈妈不饿。”戴洁撒谎了，是因为饿过界了，胃不舒服，有点疼，她什么也吃不下了。
看见老公开车走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了。儿子吃完，她收拾完，看看太晚了，让儿子睡觉去。她陪着儿子一起躺下。
"妈妈，你好长时间没陪我睡了。"
"妈妈太忙了，让爷爷奶奶带你，挺好的，是吧。”
"是的，爷爷奶奶对我很好，昨天还给我买了一辆小汽车呢。”
"嗯，睡吧，关灯了。"
戴洁在黑暗中，根本睡不着，看见儿子睡觉正香，她心痛得爬了起来，又给自己倒了热水喝。她来到楼下，客厅，躺在沙发上，到天亮。
"妈妈，妈妈，"楼上的儿子醒了，用力叫着妈妈。
戴洁忙上楼，"醒了，来穿衣服。”
戴洁说:"我去做早饭，吃面条行不？”
"好，我要吃拌面。”
"乖，就去做，你自己去刷牙去。"
几分钟就搞定。和儿子一起吃了点面。
到隔壁开了店门。又给金贵君打了电话问，公公好点没？
"好，好多了，醒了，医生说，住二天，可以出院回家过年的。”
"那就好，你陪着，让妈妈和妹妹回家休息吧。"
"别累着妈妈，她年纪大了，身体会吃不晓的。”
"知，知道啦。"金贵君有点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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