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

那场大雪,好像下了很久很久,久到一个人马不停蹄地从马里亚纳海沟走到了喜马拉雅山口,都没有见过尽头……

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对方说“班长,我是老施”。

“你谁?”,

“班长,我是老施。”

“好好说话。”

“班长 ,我真的是老施。”

“老师老师,劳资没问你职业,问的是你大名,你丫叫老施,爷还说我是校长呢。祝你梦游愉快,晚安。”

挂掉电话,过了好久好久,收到了一条信息,很长很长。

“班长:

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脾气还是这么爽快,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这样爽快到一点点都不矫揉造作。

这些年来,你一定遇到过好多人,同学,同事,朋友,或许,还有男朋友……不知道他们之中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笑起来最好看,当然,你长得本来就很好看。但是,你要是能微微一笑,就会更好看。

你记不起我,都是我的错,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今天才几经周折又找到你。毕业写的同学录上,你留的号码我一直没敢打,终于等到我有勇气拨通了,话筒那边的姑娘却告诉我:'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要是有个QQ、邮箱、MSN什么的,我也就能早一点找到你了。可是,我们相识的那个年份,距今太久远了。

你记不起我,都是我的错,每个学期排位子,我总是努力申请坐到最后一排,因为你总是申请把你放在倒数第二排,你说你视力好,坐在后面能看清楚黑板,前面的位子,留给戴眼镜的同学。你总是很认真的看黑板,而我总是很认真的看你。这些年来我时常会想,要是当年我也很认真的看黑板,会不会可以在更高一级的学府里再次巧合的偶遇你。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回放,我还是会像当初一样,在你很认真看黑板的时候很认真的看着你。

你记不起我,都是我的错, 当年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说我怂包是对的。我只是想着等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了找你挑明心意,可是从没想到过举国之大我们可能即使在同一个城市里擦肩而过也没有发觉彼此。我显然低估了时空和缘分的距离,又显然高估了信息时代高科技的能力。

我是方也,每次写名字,方字的一横会写的很长, 所以分班第一天你点名就自动把那道长长的横跟也字连了起来,看着全班同学扭扭歪歪的明星体亲笔签花名册,纠结了半天抬起头来问'那什么,这谁呀这么省笔墨,签名就签个姓,来,谁姓’施'。后来,全班同学就管我叫老施。可是,全班里面,没有你。”

我终于记起来,他真的是老施,当年抽屉里一摞的同学录只在他的那一页上一笔一划留下联系方式。

我终于记起来, 他真的是老施,每学期排位子我这样的小矬子努力申请坐在高个子林立的倒数第二排他前面的位子。

我终于记起来,他真的是老施,当年老施这个名号是我取的,在 所有人面前都那么称呼他,只是,全班里面,没有他。

我终于记起来,他转学的那天漫天飘着大雪,我装病逃了一下午的课站在六楼顶上看了一下午的雪。

那场大雪,好像下了很久很久,久到一个人马不停蹄地从马里亚纳海沟走到了喜马拉雅山口,都没有见过尽头……

后记:匆匆那年,已经匆匆过去,原以为“算毛线”的东西,后来才发现真的会变成“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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