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试探
在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世后，他更愿意与她流通，在她的面前，不再有任何的掩饰。经常的，他会带她脱离“大部队”，独自活动。维特说从来没见他对女人这样过，为个女人连兄弟朋友都不要了。大家似乎都不明白，但只要当事人乐在其中，其他人有何重要呢？
来土耳其就不得不到大名鼎鼎的棉花堡（Pamukkale），在远古时代，这里就因温泉久负盛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制造出了如此动人的美，这就是棉花堡的魅力所在，只有真实来到过这里的人才会懂得。石灰岩的地貌像雪白软糯的棉花糖伏于山丘之上，如棉花糖般甜美诱人。白色的天然阶梯层叠而上，犹如一道道白玉梯田，阳光下亮晃晃地直冲入眼帘。无数涓涓细流从岩石间的缝隙潺潺流下，温热的水蒸气升腾在淡消炎的缥缈雾气里，让人感觉如同置身仙境一般。泉水积攒在不规则的台阶之间，形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小水池，赤脚踩在石灰岩池面上，就像在做足底按摩般“舒适”。
此刻，纪以宸牵着她的手，正走在温泉小池内。已近傍晚的阳光，只剩红晕余辉。可游人依旧不见少，初心走在深浅不一的水池上，一步步试探前行，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滑倒出丑。可纪以宸仿佛看出她的有些窘迫的小心思，不是恶作剧地吓她一下害怕地抱住他，就是突然间从后面抱住她偷得一吻，让她既紧张又尴尬。这个可恶的男人，在看到她羞红的脸后，竟然“咯咯”得意大笑，搞得其他的游人也注意到他们，纷纷嬉笑起来。
真是大写的“污”呀！
她忽然觉得一向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他，有了一丝烟火气息，像个大男孩一般体贴、戏谑、多情。这也许就是他的另一面吧，身上背负了那么重的包袱，总是绷紧神经提高警惕。只有在这稀有的时间里，在异国他乡，没有人认识他，只有他与她，让他更惬意放松。
在这极其隐秘的私人时间，他带她来到最著名的温泉游泳池Sacred Pool，这里是棉花堡温泉的源头，池中的水呈现出祖母绿的颜色。两人身着泳衣，被红日白岩碧水环抱的感觉让人终身难忘，享受其中，浑然忘我。将身体浸入泉水中，温暖润滑，柔入股骨。据说，温泉水富含钙和镁的硫酸盐以及重碳酸盐等多种元素，不仅可以用来沐浴，也能够直接饮用。一面尽情享受温泉水的滋养，一面欣赏云雾缭绕的美景，让人不由得羡慕：真是人间天堂，上帝对土耳其这片土地实在太偏心了！
突然，他心血来潮地扔给她一块澡巾：“来吧，伺候一下你的男人！”
真是个懂得享受的男人，抓紧时间奴役她。
初心乖乖接过澡巾，为他搓背。
他的背肌肉坚实，紧致有型，没有丝毫赘肉。手臂上也是那种不夸张的线条，一看就是平日里虽锻炼健身，却不刻意追求那种肌肉极致。背上分布着或深或浅大小不一的疤痕，记录着他曾经年少叛逆不羁的岁月。以前那么多次的鱼水之欢，她总带着屈辱的心去对待，从未仔细端看过他。原来他的身材这么好，宽肩窄臀长臂长腿，是枚上好的衣架子。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风流花心的本钱。不仅因为他的权力财富，仅凭皮相，他就可以俘获天下女人，争相为他挖心掏肺了。
忽然，她好想知道……
“你……有过多少女人？”她还是问了，忍不住的在意……
突如其来的问题，不在他意料之中。愣了一瞬，含笑回道：“你想知道？初心，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终于问了，他以为她不在意的。当一个女人开始打听男人的过往，纵使不是明智之举，却意味着在乎和投入。
“意味着什么？”
“你承认，我就告诉你！”纪以宸露出嬉笑赖皮的嘴脸。
“不愿意说就算了。”初心霎时羞红了脸，仿佛被他看中了小心思，丢下澡巾，不再为他搓背。
天啊！她真不该多嘴，现在让他逮个正着儿，一点余地也没有了。
“我说了有什么好处呢？”转过身看她，他此刻特别有调笑她的心情。
“别说了，我不想听！”真不愧是个精明的商人，一个问题也要讨到好处，初心索性不再理他。
“初心……”他口中轻轻呢喃，声音轻柔，极具诱惑。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雪白美背上行走，从她漂亮的蝴蝶骨到肩颈处，游移所过之处像是带来一股电流，让她情不自禁的战栗酥软。他在她的身上点燃了一团火，就要把她燃烧殆尽。她轻喘着气，羞红的脸，都像是一种极致诱惑，鼓舞他的奋勇向前。他揽她轻靠在胸前，挑开背部的泳衣肩带，唇轻轻咬着她大片的柔嫩肌肤，在她的耳垂畔轻轻呵气，他要她，是的，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才是他要的女人。
就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突然回神，一把推开他，看向他的眼中含着羞怒和肯求：“求你！不要在这里，不要在此刻。”
是的，不要在这里，不要让她倍觉羞耻。虽然是私密的空间，却也是露天的场所，所以她不想在这里……承受“野合”的命运，就让她还保留一点所谓的“尊严体面”吧。
停住手，他认真地看她，他的声音郑重且温柔，像是告白和承诺。
“沈初心，你刚刚问我了。现在，我告诉你，听好了！我纪以宸要的女人——只有你。”是的，不会再有别人了，从乍见她的那一刻起，那双冷漠决然的眸子就深刻在他脑海中。一切等待都只为她的长大，只愿她可以倾心爱上他，但时至今日，这个惶惶然的傻女人仍然在问这个蠢问题。
一瞬间，沈初心被蛊惑了。只有自己？怎么可能，那个千金小姐应该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吧？还有，他应该还有别的女人的……他的朋友和他打趣的时候好像提过，怎么会只有自己呢！
他的表白，让她的心竟带着一丝欣喜，却又忐忑不安。
她开始审视自己，曾几何时，她的心中已渐渐有他的痕迹，不再是一张白纸，被他勾勒上了点点颜色。如果不能再以单纯的买卖之心待他，一旦她开始换得换失的计量，也就是一颗心的逐渐失守。不，她决不允许，她是他的什么人呢？一个随时会被抛弃的女人而已，她所能保全的，不过是被抛弃后仍然可以释然的自尊心而已。而一旦爱上他，就连那卑微的自尊都没有了。她的表现只是在讨好他而已，而非喜爱。是的，一定是这样！
“你知道的，我不会忤逆你……”她喏喏地说。
“哎！……初心，承认一项你我皆知的事实并不会伤害你多少。”他要如何点醒她。
“没有！我只是怕——你——”
“怕的背后是什么？你可曾想过？你为什么怕我？”纪以宸深究，不让她有躲避的时间，他必须及时抓住机会，否则她总会像蜗牛一样，在遇到危险时躲入壳内。
初心睁大眼睛望向他，他要她承认什么？承认她已经喜欢上他了，是啊！为什么不会喜欢上？他是多少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天生的领袖王者，不知不觉间就会让人痴迷追随。她只是平凡的女子，被他吸引不是难事。但，若是承认了，他是会得意还是失望？他天生喜爱征服掠夺，不会珍惜自动奉上的真心。那个美丽的大家闺秀一定是喜爱他的，可他的态度呢？不闻不问，毫不在意。自己之所以被他看上，其中一个原因大概就是他希望享受征服的乐趣吧，他买下她的意义不正是在此么？
不！应该不会爱上吧，她前几日还会因为他有其他女人追求爱慕而心生窃喜，怎么会爱上他呢？不可能的……
目睹她的惊慌和迟疑，他直奔主题：“蜗牛总以为它的壳很硬，其实不堪一击。”
“只要不刻意攻击，它的壳足以让它安身立命。”她无力的回击。
“不要以鸵鸟心态来看待感情，有些事，不是你不去面对就不存在。”
谁也不懂她的绝望，去面对什么呢？各色的蔑视目光和攻击言语么？谁也不能改变她是他买来的女人的事实，不是么？那么，去面对什么呢？徒增烦恼和不堪而已……她这辈子，还有资格谈感情吗？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云泥之别，一旦妓女爱上恩客，这下场恐怕是多少泪水也洗刷不完的。
所以，她必须自保，不去爱上他，不让自己的心沦陷，爱上这个男人就如同吸毒，会让人上瘾失控。上瘾的结局从来没有好下场，一切的不可控因素，都会让她唯恐避之不及，她绝不能将自己置于如此凶险的境地……
还是打不开心结呀，她的防御心理足够强大。本来以为刚刚有一点契机，可以凭此打开缺口。谁知，她忙不迭地闭上，重新回到保护色下。
纪以宸收回手，无奈地叹气道：“初心，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心升上一股无力感，她始终不愿面对，面对一个渐渐清晰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