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刚落地那时候不哭也不闹,急得村里帮忙接生的于大妈一直拍着他的小屁股,口里不停地喊着小虎他娘的名字,"小玉,小玉,是个男娃,是个男娃!哎,你说他咋那么安静呢"小虎娘拼尽全力才勉强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上,看着于大妈拍着小虎的手劲还挺大,心里一疼就要接过小虎。"你说他咋那么倔呢,敢情是个哑巴?"于大妈边说边将娃子轻放在小玉的臂弯里,小虎刚碰到他娘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玉笑了一下:"这倔脾气和他虎爹一样。"于是家里面就迎来了一只小老虎。

小虎的童年很简单,一串酸甜可口的糖葫芦,一本破旧的小人书,一台记忆里总是吹响先锋号角的黑白彩电,一只爱撒泼的白猫,一条黏人的狗,还有那个总喜欢坐在村路口梧桐树下挑逗小孩却不被大人们喜欢的大胡子。

每当梧桐被寒风褪去外衣后可怜地伴着飘零的雪花瑟瑟发抖时,也是小虎一年中最开心的时光。

黎明的第一声鸡鸣响起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还处于混沌的状态,小虎就迫不及待地推开大棉被跳下破旧的行军床,穿上床头崭新的衣服开始沿着弯曲的小路挨家挨户去拜年,嘴甜的孩子总是受到大人们的青睐似乎在这小村里也不例外。这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口袋里就堆满了瓜仁糖果之类的小零嘴,偶尔也会有喜钱之类的意外收获,才刚装进胸前母亲缝的口袋里,小小的脑袋就已经开始幻想着它们变成花婶家窗口上那些绽放五色光的烟花,然后整天都处于亢奋状态根本停不下来。

大胡子人如其名,留着一脸浓密的胡子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左边脸上留下的疤痕,每天大清早就顶着一副邋遢模样坐在村口最大的梧桐树下,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反正就是一个几个月前流浪到村子里的三无人口。村里的老人都不喜欢他,因为年轻壮力都去大城市谋生,而格格不入的大胡子就被按上了不思进取的标签,成为了村民拿来指正小孩世界观的反面教材。说起来,小虎的父亲五年前也随着村里的潮流去了纸醉金迷的大城市,这五年间小虎的父亲仿佛消失了一般,只有每半年收到夹在书信里面的生活费证明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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