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如浮图(10)— 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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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回到过去

关于我和栾君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那是一零年在琴岛的Feeling酒吧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缠着栾君不愿离去,栾君为了赶他走,倾身将她的唇覆在我的唇上。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她的唇软软的,舌头也滑滑的。我们彼此吻着,旁若无人的做起“同性恋”来。那男子终于无趣地走开。

后来毕业典礼结束,我跟她还有她的我的同学一起参加聚会,聚会结束之后我们都喝得醉醺醺了。然后我们去KTV唱歌,她兴奋地跳起舞来,我也很兴奋,说道,“来吧,到桌子上来跳。”她便欢快地应声答应,“好!”

她抬腿便上了桌子,用高跟鞋将所有桌子上的东西——薯片,瓜子,干果片等等都推到了地下——然后在桌子上跳起舞来,引得同学们无不掌声吆喝——直到——她愤怒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扇了我一个巴掌,气呼呼地说道——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也不是供你们大众娱乐的工具!

栾君啊,她总是让我如此无可奈何,她总是如此自相矛盾——我什么时候说让她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呢——后来,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一次又一次的做起别人的消遣工具来,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大学时候的我们,总是穿一样颜色和式样的衣服,围同样牌子的围巾,穿一样的绣花平底鞋,或者黑色的高跟鞋,只是,我们看上去,从来都大相径庭,她美丽,我平常;她光鲜照人,我平淡无奇。

不过我们的同学总是这样形容我们,“你们两个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们走路的时候步调一致,连你们摇头点头的节奏都惊人的相似。”

但是我们从来不读一样的书籍,她喜欢村上春树,喜欢安妮宝贝,喜欢三毛,喜欢那些在她看来所有的,性格突出而文笔刺痛的作家;而我则喜欢读学术性文章或者哲学类散文,就连社会学我也喜欢涉猎。

最不可思议的是我们从来没有为一件共同的事情哭泣过,她的哭泣多半是因为情感的受伤,而我,好像,很少哭。栾君说我神经迟钝,连一丁点人世上细微的疼痛都感知不到,更别说那些粗暴的疼痛了。

我曾经试图去想象她老去的样子,还有我老去的样子,然后便不得不笑了出来。

她问我,“你笑什么。”我说,“我们的生命,总是要经历一个一个的钝角才能走到结尾,为什么不能直接切线切过去呢?”她也笑,她说我是疯子。

她常常,在我说了某句不着边际的话之后骂我是疯子,比如有一次,她跟第二个男友有了孩子,他打了她之后她去做了流产,躺在床上,我一边给她熬鸡汤,一边指着那锅说,“这锅,竟然是圆周形的。”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是,无论是谁,最后总会找到一个归宿,只是有些人比较顺利,有些人则要历经千辛万苦。她是不会明白的。

更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就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一张合影。我只能将她的相片剪下来,我的剪下来,然后贴在一起。照片上的我们,总是被一个裂缝断痕着。

尤纳斯终于是走了,之凡摸着他流着血的嘴角走进屋里来,我去拿药箱,他拉住我的手,说了一句跟栾君一样的话,“对不起。”

他说那话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栾君,栾君低下头,看着自己刚涂好的脚趾甲。我说,“你们有病,对不起什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说那句话的时候我仿若听到两年之前,在琴岛麦岛方向的海边那海水轰隆的声音,那时候之凡陪我在海边散步,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讲,“我只要你一人。”

只要我一人,究竟指的什么,我一直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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