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相欺

起于己亥岁末的大疫似乎已经过去,四月的生机遍染整个南国,不再冷清,不再寂静,也不再死气沉沉。

取而代之的是枝头萼绿,叶间鸣蝉,塘前蛙角。天高了,水浓了,风也暖了。若不是偶然提起这独特的新春,那场瘟疫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毕竟一切似已回归平常……

庚子新来,却已到了而立之年。岁月这东西,平时不以为意,一个偶然,发现了发间银丝,才恍然于似乎不再年轻。然而,环视自己,身无长物,一事无成,便又失落了一些。

算起来我也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孽障,每每有感于自我否定和怀疑时,常爱独处,或看书,或喝茶,或写字,或钓鱼,美其名曰自我洗涤,实则自我逃避。如此反反复复,并无终止。时间久了,想不再为囿,却是太难了。

经年前,我总是觉得岁月相欺,把一切归于原生的家庭,原生的环境,原生的一切。便只想去逃离,或去千里之外求学,或自求一隅偏安,时至今日也未能逃开这些个繁琐。岁月即为折磨。直至近两年间,当我也拥有了当年望尘莫及的东西,仍旧浑浑噩噩,细思量来,因缘似乎还在自己。心底的画地为牢比起环境,比起难以厘清的繁琐似乎更是可怕。故而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得了顽疾,难以疗愈。

也不知是痛苦在记忆里刻画的异常清楚的缘故,相望故年,似乎没有什么珍藏可以拿出来细细的品酌和回味,唯有那些年所有的不甘和愤怒,这样的心态是该改改了。

不同于青春年少,常有矫揉造作之词,如今真要表达个什么,也不大能说的清楚。一来谓之词穷,二来谓之无用,三来也不想他人知晓,保留仅存的尊严和底线。却并没有什么鸟用,生活难以伪装,当别人一点点剥开那些浮华的套装,那种抽丝剥茧有如剥皮剔骨,异常痛苦。干脆就加厚脸皮,由他去吧。

并不知晓何时方能卸下这些,成全自己,最最起码对得起那些该对得起的人。并无多少三十,真的是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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