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祖孙情深
昨天中午,当我走进奶奶的卧室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幕:奶奶坐在床边眼圈红红的,煦儿紧紧地搂着奶奶的腰,头钻到奶奶的怀里,在默默地流眼泪。
很显然,我这个“不速之客”惊到了奶奶。奶奶连忙擦了擦眼睛,有点难为情似的对我笑了笑。煦儿仿佛沉浸在和奶奶拥抱在一起的世界里,根本没注意到我,他只是把奶奶搂得更紧了,闭着眼睛继续流泪。
“说是看书看得太感动了,就想我了。”奶奶也许是被煦儿感动了,话语里满满的幸福。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他又惹你生气了呢!”我想在我没进屋之前,祖孙俩一定是沉浸在一种美好的感情中,而我却打扰了这份美好。很好奇是哪本书触动了煦儿,走到书房,看到地上摊着一本《姥姥去了遥远的地方》,怪不得呢!
这本绘本好久没有给煦儿读过了,记得在上一次读给他听还是在几个月之前。每次读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想起自己已逝的姥姥,很多次都是声音哽咽地读完,而后泪流满面。煦儿不知道是被故事感动了,还是被我的情绪感染了,有好几次一听到我的声音开始哽咽,他就一边听着一边默默流眼泪。
今天自己看竟然也看得如此感动!
“煦儿,你又不认识几个字,怎么还把自己给看哭了?”等他情绪慢慢缓和过来的时候我问他。
“我看图画的时候就想起了你和我讲的故事,就忍不住难过了”。是啊,以前读这个绘本的时候,煦儿听得次数太多了,都快把故事内容给全部背下来了。
“故事里讲的是姥姥,又不是奶奶,你怎么去抱着奶奶了?”
“我就把她当成奶奶了呀!再说了,姥姥也不在我们家啊!”
“那你说你爱姥姥吗?”
“当然爱了,只要是我们一家人,我都一样很爱。”煦儿一年和姥姥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不过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姥姥在看不见煦儿的日子里所积攒下的爱就会像原子弹一样爆发,只不过爆发出的是爱的能量。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笑,但是心里也清楚,这小子和奶奶亲近着呢!他曾经在饭桌上大声宣布,“妈妈是这个家里我第一爱的人,第二爱的人是奶奶!”
而在这个家里,对煦儿最有耐心,从来没大声训过一次的也就只有奶奶了。不管煦儿做什么奶奶都能容忍;不管煦儿要什么,奶奶都尽量去满足;不管煦儿有时候有多捣蛋,难缠,奶奶都有足够多的耐心去包容。
在煦儿还不到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他总是扔餐桌上的东西,爸爸很生气,就把他连同餐桌椅推到了看不到我们的走廊里,煦儿哭得歇斯底里,奶奶听着那哭声心疼地吃不下饭,可是她也不干预父母教育孩子,就走到一边默默地擦眼泪。
奶奶每次听到我们开始训煦儿,就央求着煦儿快点对我们道歉,她总是很着急地对着煦儿说,“煦儿,快对爸爸妈妈说对不起,说对不起他们就不训你了!”
我们要求煦儿每天在家看电视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每次我们下班回家问煦儿看了多长时间的电视,煦儿就说,“二十分钟”,然后奶奶就在一旁偷偷地笑,我一看奶奶笑就知道煦儿看电视的时间绝不止二十分钟。煦儿就立马跑到奶奶身旁对着奶奶说悄悄话,他说悄悄话的声音在他旁边的任何人都能听到,他总是这样说,“奶奶,你就告诉妈妈二十分钟,你要保密哦!”
奶奶对我呵呵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她不愿意得罪煦儿,可是也不想欺骗我。
煦儿喜欢玩打仗游戏,可是他需要有“敌人”来陪玩,而他心目中最理想的“敌人”扮演者就是奶奶。因为他想玩多长时间,奶奶就陪他玩多长时间;他想让奶奶说什么话,奶奶就会说出什么话,他的命令奶奶一概会听;他想让奶奶以怎样的方式来打枪,奶奶就以怎样的方式打枪······
家里通常会上演这样一出出有趣的“战争剧”:奶奶扛着抢跟在同样扛着抢的煦儿身后,煦儿说,“奶奶,你躲在门后面,不要让我发现你。”然后就看到奶奶在各个房间里东躲西藏,煦儿举着枪不停地发出“砰、砰、砰”的呐喊声,奶奶也跟着发出同样的呐喊声;煦儿发出胜利的呼喊“敌人被我击中了”,奶奶就迅速扔掉手中的枪,装作战败的模样;煦儿一声号令,“可恶的敌人,快点投降吧!”奶奶就举起双手装作投降的样子······接着就听到祖孙俩一起哈哈大笑。
奶奶总是心甘情愿地陪着煦儿玩这个他似乎永远也玩不够的游戏。她专注地扮演着“敌人”,无比投入地演绎着剧情。看到孙子因此而得到的快乐和满足也让她感到快乐和满足。
奶奶无条件,甚至无原则地爱着煦儿,而在煦儿的眼中,世界上没有哪个老人比奶奶更好了,奶奶是这个世界上仅次于妈妈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