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往天国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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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生吾兄:

    若你冥冥中有知，愿你见信安好！

    一别已过二十余年，我在老家的樟树下用手机写下这封信与你，却不知你在天国的那一边是否也有移动通信设备。

    自十三年前在梦中与你相见后，你再未造访我的梦境，依然记得那次梦中醒来泪湿枕巾。不知你在天国是否实现了你的报复和梦想，我真希望天国的世界只有美好，没有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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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之事不知你是否也在天上看见了？那扇你写过“学习如赶步，不能慢一步”的墙已经被推倒，我们熟悉的土砖灰瓦在我赶回家的路上已经轰然倒地。我们的祖父和父辈构建的那片家园，他们用尽一生不肯舍弃和退让的，他们受尽苦难唯一能躲避风雨的砖墙已经不复存在。

    我的兄长，在这一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如果这时你在场你又会如何处理？你会用怎样的眼光和观念来看待这一切？可惜这一切我都无从得知。

    我试图从我收藏下来的你的日记中寻找答案。你不知道，我从你的书箱里偷偷的拿出了一些书籍和日志。成了我唯一能寻找到的关于你的事物。12年私厅改建时我不在家，你留下的其他物品已经被彻底清除，包括你曾住过的房间。其实在那之前你的一些物品已经遭受了一次白蚁侵害，我庆幸自己的十几岁的时候偷偷藏下的你的笔记本，才让我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去感受你当初的理想和报复，感受你所经过的磨砺和对未来的希望。感受到你在学习中的发奋与努力，感受到你对再来的渴望和对生活的热爱。

    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早过了你离开我们时的年纪，但是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兄长。

    我依然记得你在二十多年前对我说的话。我们没有当面交谈，你在房间里，我在私厅的楼梯旁。那时你已经洞察到了命运的安排，而我听着你的嘱托，似乎已然感觉到了这是诀别。你没有看到我的眼泪。如同你不会看到今日我坐在屋檐下看着一片狼藉的旧房子地基时的泪流满面。

哥哥，请原谅我！或许你看到今天的我也不免要失望吧！或许这也是你不再造访我梦境的缘由！我未能完成你的志向，甚至我所做的事不及你对我期望之万一。我不如你，但是我依然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将生活过得更精彩，因为我知道你会在天上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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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乡的夜，蚊子很多，你曾在屋檐下教我如何引诱蚊子然后消灭他们，现在那个屋檐已经不在了。池塘里的青蛙依然在叫，今夜还有萤火虫。这样的夜晚，我们都再熟悉不过了。这里是生育我们的地方，这里也是我们梦想开始的地方。今夜我思绪万千，无从诉说。我在想，如果我们哥俩能在这屋檐下一起喂蚊子，我也就不会如此孤独和寂寞。

    我将这信投入浩瀚的网络之中，我相信你能收到！哥哥，愿你在天国安好！

弟晖敬呈

2019年5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