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与狗

    昏黄的日光从佛堂破旧的瓦檐倾漏而下，堂内梵音缭绕，焚香袅袅。

    正中有一人端坐，执佛珠一串，手敲木鱼，嘴一张一合，沉声诵念。那人身后，或站或坐着几人静声等待，无聊望天的，低头瞌睡的，焦灼踱步的。那人身前，立着一长形红木柜，这木柜似是有些年头了，边角斑驳。柜上奉着几尊佛像，法相庄严，神态各异，慈眼视众生。几盘贡品整齐摆于佛像前，那诱人的色泽仿佛是屋内唯有的几点色彩。

    堂外过道上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应和着屋内均匀的木鱼声，一条瘸腿缺毛的黑狗翻动着不断散发异味的垃圾桶。堂内等待的人探出头望了望，便又收回头去。过了一阵，黑狗似是循着什么来到佛堂门边，向里望着那木柜之上，喉咙发出细细的呜咽。一人不知是不耐这呜咽，还是黑狗带来的酸臭，皱着眉，拿起门边的扫把，嘴里咕哝着，将狗赶远。端坐的那人，闻声动了动眉梢，嘴里诵念不停。

    佛珠长长一串，每诵一大段才拨一颗，待到全部拨完，已是日落时分。方才端坐的那人终于悠悠起身，双手合十，向身后一众行礼，接过递来的“奉养”，送各位缘主出门。

    待到人都散了，黑狗再次寻寻觅觅来到门前，喉咙细细呜咽着，盯着那木柜之上，不知是在望哪样。那人瞟了一眼门口，立于佛像前，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了几句，拜了几拜，回身走到门边。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黑狗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那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