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念
“别怀念
“怀念也回不到从前”
许嵩的《素颜》我听了好多年。
小学的时候经常听，我妈还拿这首歌做过手机铃声。后来听歌口味常变，它也不再是我最近播放列表的常客，却始终有着“只要听到随便几个小节的音乐，就能自觉唱出下面的歌词”这样的熟稔。
之于我，这首歌从来都是这样烂熟于心。
从前对歌词的理解，是绝大多数人认可的那样：对浮夸追求外形的一种批判，还有对认真平和做好自己喜欢的事的坚持。
可我现在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或许也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零碎念头罢了。
我想抓住它，于是写下这篇便签。
告别2017，迎接2018的那场元旦晚会，我们唱了《素颜》。
我记得最初这个节目是这样诞生的：大家被要求全体参与进来，想不出节目的几个男生于是想到唱歌。时间太短又临近期末，这首人人都会唱的《素颜》就这样成了节目之一。我还记得他们为了“谁唱女声”而嚷嚷着，最终不知怎么达成的一致——总之，那天晚上，这个节目如约而至。
本来就是几个男生出的节目，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全班大合唱。
看韩剧的姑娘，沉迷欧美圈的姑娘，二次元的姑娘，在大家眼中永远在闷头学习的姑娘；爱运动的男孩，沉迷小萝莉的（死宅）男孩，平日里只爱读书而被很多人觉得无趣的男孩——他们，或者说我们更好
在这首歌第一个副歌到来的时候，齐齐唱了起来。然后男女生各自唱着对应的部分，就这样，一直到一曲终了。
没人带头，也都不需要看屏幕上的歌词，大家唱得那么整齐，那么默契，好像排练过许多次。
那天晚上我很感慨也很感动，我们每个人的青春，原来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有许嵩陪我们一路走来。
谢谢许嵩经过我们的青春。
后来所有人都投入到兵荒马乱的高考复习日常中去了，那天晚上的合唱很好，我没有忘记，也没有提起。我的同学们或许也是一样。
再后来就是高考和毕业了。而昨天高中班级聚会的时候，我看着大家，忽然又想起了《素颜》。
有人换了眼镜的款式，有人重新做了发型，有人穿上了高中三年从未尝试过的衣服，有人开始精心在脸上涂抹。大家都朝着更好看的方向前行了，仿佛高三理科班里打完球回来哐唧一坐咕嘟咕嘟灌完水开始做题的男生和头发随便抓抓就拿个皮筋不管好赖一股脑儿挽起来脑门冒着痘痘也要沉迷学习的女生都不存在。
大家不过是几天没见，聊天玩梗互黑还是那么熟练。可是总有一些东西不一样了。
是我们一起变了。
这个集体的变化太整齐，所以显得自然而然，毫不突兀。可是只是想想半年前我们的模样，就知道这变化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半年前一起唱着《素颜》的少年少女们，都走上了更精致的路。
是谁画了扮熟的眼线，是谁悄悄抹匀粉底液。
是谁在聚餐的这个电闪雷鸣冰雹大雨天逛着街，却担心自己花了脸。
是我们。
所以半年前的我们会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吗？
或许会吧，但谁也没想那么多。
现在的我并不觉得走向精致是不好的事，可我还是想感叹那么几下。
“如果再看你一眼，是否还会有感觉”
会吧。什么时候都会的。曾经一起经历的那些日子，永远不会忘的。
“永远素面朝天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
或许我们都不再是“素面朝天”了，或许我们也不能保持“一心读书”那种纯洁了。但是永远向上，永远年轻的心，至少现在都还在跳动着。
“不掺任何的表演 轰轰烈烈那几年”
那几年，是真的过去啦。为了未来努力奋斗的那几年，对谁来说都是绝对真诚地度过的吧。
“曾经对上的瞬间 难道是一种错觉”
对上的何止一个瞬间，又哪里会是错觉。过往每一分每一秒都那么真实，那些交流碰撞擦出的火花是真的闪亮。
“那些流逝了的就永远不会复原”
是的。我们都要向前走啊。
“有遗憾的感觉
“为何感觉
“那消失不见的素颜”
要告别过去总是有些不舍吧。回忆那么鲜活，一切犹在昨日。忽然说起作别，毕竟不易。要说再见的，不仅是曾经同路如今天各一方的人们，也是昔日的自己呢。
不过，不遗憾。真的不遗憾。
明天会更好吧。
从感谢许嵩走过我们每个人的青春，到感叹我们要和过去的自己作别，《素颜》忽然多了意义。我到今天才听懂。
江湖之大，后会有期。
再见啦，一定会再见的。
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