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岁末年初:那些诗文里的错失之美

今天上课,与学生讲起了一句诗:“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觉得甚美――时间已过午夜,已约请好的客人还没有来,我无聊地轻轻敲着棋子,震落了点油灯时灯芯结出的疙瘩。只教轻轻一想,便美成了一幅画,静落疏离,原来未至或者不能到达,也可以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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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最后一个小时里,我想到了“失去”这个主题词,只有“失去”这一年,才能迎来新的一年。许多的诗文故事,都在教我们去领略那错失之美……

若要说错过之美,当首推唐朝崔护《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汤显祖在《牡丹亭》中,刻画了一个为爱死而复生的故事,其中,有一句非常经典的句子,即“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笔者认为崔护“人面桃花”的故事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桃花依旧与春风笑,更是美得勾魂摄魄。

唐时歌谣里还有一首《铜官窑瓷器题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诗里连用两个“恨”(遗憾)字,我反倒觉得这是最扣人心弦的地方,因着这“未生”与“已老”,又凭空多出了多少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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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毛姆的《面纱》,该作品讲述了女主人公凯蒂·费恩因为和香港助理布政司查理通奸,被丈夫瓦尔特(香港政府的细菌学家)发现后胁迫她去了霍乱横行的湄潭府,最终瓦尔特不幸染病死去,凯蒂回到香港,重投查理怀抱后羞愧不已的纠缠不休的爱恨故事。读时就觉得爱情与婚姻何其昏聩与荒唐?当爱情与婚姻出现了碰撞,当缥缈的浪漫与现实的生活产生了冲突,我们应该如何选择?唐代张籍笔下有位“节妇”,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个示范,尽管她的这种选择无奈又心酸,却也不失为一种美丽: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唐人崔郊亦曾言明:“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我从来不赞同那种为爱痴狂奔放不管不顾的观点,甚至让自己的人生蒙上污点的做法,错过,也许更美更可贵!

欧阳修《生查子·元夕》里这样唱叹: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也许眼泪还是会为曾经的憾恨而流,也许更有人大张旗鼓宣扬人生一世痛快一场,而我仍觉人生该有坚持,也该有放弃,更该有底线,为着这些坚持和底线,便该去选择更艰难的放弃。这是一种为人洁癖,也是一种处世讲究。

最后,引用郑愁予先生的一首《错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我们皆是光阴逆旅中的过客,存在即错过,错过春秋迎来冬夏,错过童年迎来盛年,错过千万人只为能得一人心。我们不因错过太阳而流泪,我们也不因岁月不可回首而忘记深情,我们一边走一边错过,一边错过一边收获。过尽千帆,方获万重山川,哪怕千帆皆不是,亦有“斜晖脉脉水悠悠”。

2020到了,让我们一起长大一岁吧!长大一岁的我们,就别再去惧怕错失了吧,岁末年初,我们更该尝试不惧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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