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苏与钟晴将两捆大网分别套在两块大石头上,然后一齐用力,扔进了不远处的潭水中。如此捕猎神器就在这明月之下销声匿迹了,任谁也想不到毁了自家宝器的竟是自家的大小姐。
“搞定!”钟晴站在潭水边,颇是满足的插着腰。
南苏就站在钟晴的身后,看着钟大小姐“玩”的比自己还兴奋,不由想来这丫头还真是个既聪明又缺根弦儿的傻妞。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南苏觉得桃花谷没了“天罗地网”,自己便是头上没了紧箍咒的齐天大圣。
回到钟晴房前,许是已至深夜,守在门外的两个仆人都有些迷糊,正打着瞌睡。
“你从正门回去,吓一吓他们两个,也好为我们之后的事打些准备。”南苏一肚子的鬼主意登时便冒了出来。
钟晴也是鬼灵精,她当下就心领神会,并得意的笑了笑。
南苏随手拾起一颗石子,向远处弹了出去,借着石子落地的响动,他身子一纵,便顺着木窗跃进房内。
钟晴待南苏进房后方才向房门走去,她两只小手往身后一背,一副官老爷模样,说道:“让开,本小姐要回房。”
两个仆从晕乎乎的一抬眼,见是大小姐,便立刻恭敬的将大门让开,并应道:“是,大小姐。”
钟晴忍住不笑,正直地走进房内,然后彭的一声将大门关上。
听得关门声,两个仆从呼呼的摇摇头,想是才清醒过来,不由面面相觑,惊恐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出去的?!”
门又咯吱一响,开了一条缝,钟晴探出小脑袋来,说道:“你们两个可要识趣一点,本小姐是一直待在屋子里面的,你们要是乱说话,小心我跟爹爹说你们擅离职守。让我出去了你们居然都不知道,我爹非打的你们屁股开花!”
两个仆从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齐声说道:“小人绝不敢乱说话!”
躲回房内,关起大门,钟晴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她才不是南苏眼中的“傻妞”,只是有点败家。
“你们桃花谷实在不是小爷久留之地,我可是还有很多事没去办呢。”南苏长出口气,想得这桃花谷鸟语花香,本应是仙境之地,可如今这又是抛尸又是密室的,真叫他觉得这里乌烟瘴气,不寒而栗。
南苏自幼就不喜武林之事,尤其在经历了峡谷一劫之后更是如此。家国天下他只认家,在他看来这抛尸也好,密室也罢,都是乱糟糟的他人之事,只要没惹到他的头上,他才不愿多管这闲事。
尽快回到霜城,去悬剑山庄寻找爹娘才是南苏目前最要紧的事。
钟晴听得南苏要走,便恼道:“淫贼,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搞定比武的!你想食言不成?”
“我又没说现在就走。”南苏的眼神意外的有些宠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钟晴一笑。
“帮你可以,不过不准再叫我淫贼。”南苏早就觉得这个称呼实在是有够糟糕。
“你看到我...自然是淫贼。”钟晴想起白天事,脸颊突地红了起来。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南苏也是委屈,后又撇了钟晴一眼,说道:“而且你又没什么可看的。”
钟晴登时又羞又怒,气的一把扯紧了衣衫,大叫:“大淫贼!”
谁也想不得这小小年纪居然嗓门这么大,一声淫贼在房内来回打滚,房上瓦片都好似被震的直打颤。
“当当”
门外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一仆从慌急问道:“大小姐,这么晚了您还要银子?”
钟晴气的直跺脚,登时扯着嗓子向大门喊:“我说梦话!不行啊!”
南苏见得钟晴可爱极了,不禁笑了起来。
“笑屁啊!”
“笑你可爱哦。”南苏笑道。
钟晴如何泼辣也不过仍是一个初熟少女,她自幼谷中长大,几乎与世隔绝,谷中下人除了她爹爹外,其他的男性连她的正脸都不敢看,更别说夸赞她可爱了。南苏虽穿着下人衣衫,却是遮不住的清秀俊郎之貌,钟晴竟不禁得脸上一红,一颗心也悬了起来,在胸口不停的打鼓。
“大小姐就真的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待此事结束以后,我们可能就分道扬镳,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南苏道。
“谁要跟你再见。”钟晴扭捏不敢看南苏,却又忍不住偷偷瞄向他,“那你叫什么?”
“叫我叶金锁就好。”南苏的回答已经很是顺口,真不明白他怎么对这个名字如此欢喜。
钟晴噗的一声,忍不住大笑,“金锁?”
南苏伸手捏了捏钟晴粉嫩的脸蛋儿,“小可爱,以后叫叶哥哥。”
钟晴正色道:“是,金锁哥哥。”
......
已过凌晨,谷内四下寂静,众人想是已眠,但钟邱元的房内却依旧亮着灯光。
但听得屋内传来几声咳嗽。
“钟某实在是不知公子的病情如此之重啊…”钟邱元神色焦急,自怨道。
“都是一些老毛病了,不打紧。”坐于钟邱元对桌,与其深夜私会的便是琳琅阁公子,靳羽。
“公子远道而来,舟车劳动,钟某实在是深感愧疚。”钟丘元叹气。
“谷主严重了,先父受前谷主救命之恩,我靳氏三代立有承诺,只要钟氏需要,便是相隔天涯也定来相助。”靳羽无神的眼眸中透着至诚。
“我父亲当初也只是路见不平而已,竟因此结交下琳琅阁靳家一门,实在是三生之幸。”钟邱元道。
“就当你父亲是路见不平,那如今靳某人就不能是拔刀相助吗?”靳羽笑道。
“靳公子真乃大义之辈,钟某先行谢过。”钟丘元提手作揖。
“此行既能报父辈之恩,又能欣赏这桃花仙境,实是一桩幸事,谷主万万不必客气。”靳羽回道。
钟邱元深呼吸,而后缓缓道来:“此番比武对于我筹划多年的事颇是重要,这身边若没有些自己人实在是不放心。”
靳羽浅笑,说道:“下午时我见谷主额上生光,方才算来,您寻找多年的谜题就快要有答案了。”
“当真?”钟邱元激动道。
“靳某人从不妄言。”靳羽又不禁咳嗽几声,提起桌上茶润下喉咙,方才接着说道:“不过此刻见谷主面色忽明忽暗,便不知这谜题的答案,是喜是忧了。”
钟邱元深吸口气,目光忽地坚毅起来,“是喜是忧不重要,只要有了答案便好,这是钟某一生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