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孩童时代离如今的年数屈指可数,回忆的道路却是漫长的。

我自出生后便在外婆家附近生活,时隔几年方才回到家中。因是女孩,不怎么讨爷爷喜欢,跟着父亲的姓氏却总要被指着鼻子说是外婆家的人,原本男孩子性格又不懂事的我气不过,无礼地朝爷爷吐了几口吐沫,竟被追着跑赶出了家门。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家门口一棵仙人掌树旁,仙人掌树长得比我高,看起来已经很老了,浑身的白刺又硬又尖锐,就像年迈却一身煞气的爷爷,凛冽而锋利。当我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时候,爷爷对我不再像以前那般暴躁了,为着同一个屋檐下的亲情,他给我买了第一本新华字典,带我去集市喝牛肉汤,一起看京剧,一起吃因存放太久而发潮的饼干。爷爷总拿我和叔叔的女儿比,我自认笨拙可从不满意他嫌我不如别人的评价,却不知他也曾在背后夸我聪明能干。直至爷爷住院,我在医院照顾了一段时间后的一天早上,叔叔却让姑妈的女儿接替我照看,而就在那天早上爷爷突然手脚冰凉撒手人寰,以致父亲和我未见到爷爷最后一面。丧礼办完至今,我再未踏进叔叔的家门。

大概是因为太小母亲不在身边的缘故,小时候跟母亲并不是很亲。母亲年轻时候的脾气也不好,只要和她对着干必定被打得浑身淤青,事后又满眼心疼为我涂抹膏药。打骂早就习以为常。每当我提到母亲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是母亲对哥哥的偏心,从小的种种不公平待遇让我有了长久以来的心理阴影。在此也不愿多提。美国犹太裔作家梅勒说在写作上最好的训练就是一个不快乐的童年,我沮丧了很久,怎样才算是一个不快乐的童年?这句话于我而言是没有半点裨益的。不可否认童年的烙印影响人的一生,不快乐原本是种心酸,写作上的突破如果真能靠这种“不快乐”,未免有些寒心。何况我虽喜好写作,遗憾的是也没能在写作上有所突破。

童年最兴奋的时候是常年在外奔波的父亲回家的那天,父亲一回到家就会对年幼的妹妹又亲又抱,屡屡将她抛向空中又缓缓接住,多年后想起这个画面依然倍感温馨。父亲自然也遗传了爷爷的火爆脾气,难免弄得家里鸡飞狗跳,对我和妹妹却格外的温柔。父亲让我们趴在他背上坐在他肩膀上,仿佛一场场表演。父亲时常铺开我的手掌心,然后张开他的大手掌自豪地说我女儿和我的掌心纹路一模一样,笑得那般爽朗。父亲是我童年的温暖,父亲的大手是我童年的方向。

母亲怀妹妹的时候我已经三岁了,听母亲说我那时指着母亲的肚子说肚子里的是姐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当妹妹的头发长到能扎起来的时候,我就用五颜六色的皮筋给她扎满头的小辫子,然后把她带到学校和我一起玩,老师上课的时候我就把她藏在桌子底下,睡着了我就把她背回家。当妹妹长到和我一起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如今的妹妹已比我高出一截,见面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妹妹是我童年的伴侣,更是我童年最美的回忆。

最近我总感慨,散的人越来越多,事实上是自己的心越来越难聚拢,当我拒绝去思考,并且让现实埋葬自己的活力的时候,很多问题就随之而来了。不要停止思考,更不要停止做你自己,快去找回童年的自由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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