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老头

场景:上水村村口,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旁边是一个辘轳井。

     “清早间奔大街卖布换花,布卖了六百钱正要回家。 谁料想半路上出了拐叉,偏不偏遇见了朋友老八。硬拉我进宝棚坐下叙话,先装烟后点火再倒严茶……”一个男子唱着《张良卖布》的声音远远传来。

孙明远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汗流浃背走向村口,旁边儿子孙大圣目不斜视地玩着手机,全然不管脚下走到了哪里。老年男子卢添旺扛着锄头唱着小调迎面走来。

孙明远:添旺叔,这是去下地?

卢添旺:呦,明远回来了,好些年没见,这是发财了?

孙明远:发啥财,在外面胡混呢。(开始掏烟,递烟)大圣别玩了,快叫爷爷。

卢添旺:嘿,这娃长得真体面,几岁了?

孙大圣:我们熟吗?

(卢添旺弄了个大花脸,很尴尬。)

孙明远:都是乡亲,熟不熟的都得叫爷爷。

孙大圣:都没见过,叫啥爷爷,要叫你叫。

孙明远:你,你这孩子太不像话,你……添旺叔,这娃给惯坏了,你别……

卢添旺:咱一个泥腿子,咋配让城里娃叫咱爷呢,当不起。哼!(烟往地上一撇,扛起锄头转身就走。)

孙明远:添旺叔你甭着气,添旺叔……哎,你这娃咋这不懂事的,在家的时候怎么给你说的?

孙大圣:见人嘴要甜,要学会叫人,做个懂事的好孩子。

孙明远:知道了你咋不叫?

孙大圣:我不是说了嘛,不熟。

孙明远:你……哎,下次不许了。

父子俩刚走了两步,孙益民叼着烟斗,扛着锄头迎面走了过来,两人看到对方都站住了。

孙明远:爸,你这是准备去地里?

孙益民:回来了?

孙明远:哎,回来了,回来了。大圣,大圣,快叫爷爷。

孙大圣:怎么又叫爷爷,你的辈分怎么这么低呀?

孙明远:这是你亲爷爷,快叫。

孙大圣:亲的?

孙明远:亲的!

孙大圣:有多亲?

孙明远: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我是你爸,他是我爸,你说有多亲?

孙大圣:爷爷……(换上笑脸,亲昵地叫了一声,过去抱住了孙益民的腿。)爷爷,我可想死你了。

孙益民:爷爷也想你呀,快让爷爷看看。都长这么大了。好好好,走,大孙子,咱回家……(蹲下身看着孙大圣脸上很激动,拉起孙大圣的手)

孙明远:嗯,回。


场景:孙益民家,一个标准的农家小院,有花有树,石桌石凳,墙边放着各色农具。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但也干净整洁。

孙益民坐在炕边抽烟斗,孙大圣继续玩他的手机,孙明远打开箱子不停地向外掏东西。

孙明远:爸,这是我给你买的补品,还有这,鞋子、衣服。你试试,看合身不。

孙益民:买那些干啥,家里啥都有。(用手摸着,心里还是很喜欢。)

孙明远:我时间长没回来,买些东西也是应该的。爸,你现在身体还好吧?

孙益民:还行,还行,没啥大毛病。你这次回来多住几天,看看咱村里的变化。

孙明远:爸,这次住不了了,我叫的车在村口等我,马上就得走。

孙益民:咋走得这么急?

孙明远:大圣留下,大圣在这过个暑假。爸,玉芝她现在不开网店了,我俩又开始创业了,所以没时间照看大圣,暑假就麻烦你给看着了。

孙益民:自己孙子,说啥麻烦。只是你这创业啥时候能成呀?实在不行就回来算咧,说不定在咱村上干得更好。

孙明远:爸,这问题咱不讨论了好吧。我和玉芝现在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最需要的是支持的声音。

孙益民:那好,爸支持,支持你们。

孙明远:爸这是一万块钱,你放好,家里缺啥就添点,我不在家,你照顾好自己。

孙益民:给我钱干啥,不要不要,我啥也不缺。

孙明远:这是我的一份孝心,你就收下吧。

孙益民:我没用钱的地方,不要……你拿回去……

两个人正在推让,福田忽然闯进门来,脸上都是黑道道。

福田:支书叔、支书叔,厂里又……明远哥回来了。

孙明远:福田来了,坐,快坐。

福田:不坐了,我有急事。

孙益民:啥事,看你急慌慌的样子,先坐下喝口水。

福田:叔,咱厂里的机器又坏了,不转了,我让厂家来看了下,说是机器太老,要换零件呢,钱还不少。

孙益民:得多钱?

福田:一万。(举起一根手指)

孙益民:(看看手里的钱,又看看孙明远)给,这正好一万,拿去先把机器修好,别把人家的活耽搁了。

福田:嗯,那你们先坐,我去修机器了。(拿起钱就走)

孙益民:你看,刚说用不到钱,这钱就派上用场了。

孙明远:爸,你不能再往这个厂里砸钱了,这些年你已经砸得够多了。早些年你要是愿意跟我出去干,咱爷儿俩携手,现在早成村里的首富了,别墅、小车,还不是要啥有啥。

孙益民: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爸现在也老了,给你把娃看好就行了。这钱就算爸借你的好不好?

孙明远: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哎,算了,不说了。爸,车还在外面等我着呢,我得走了。

孙益民:就不能吃了饭再走?

孙明远:不了,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大圣,在家要听爷爷的话,爸爸暑假结束就来接你。

孙大圣:知道了,你快走吧。(继续玩手机,头都不抬一下)

孙明远向外走,孙益民在后面默默地跟着相送,显得很不舍。

孙明远:爸,你不送了,快回去歇着吧。

孙益民:唉……(站在门口目送儿子远去)
















第一幕叫我孙大圣


场景:上水村街道,直通向村口。

孙大圣边走边玩手机,孙益民端着水杯在前面走着,村民们都在家门口向孙益民打招呼。

村民甲:老支书,早饭吃了没?

孙益民:吃了,吃过了。

村民乙:支书叔,这是去哪呀?没事来家里坐坐。

孙益民:不了不了,我正要去厂里看看呢,你忙你忙。

村民丙:老支书,这是你孙子吧,长得真俊。

孙益民:呵呵,是我大孙子,像他爸,呵呵。大圣,快叫叔叔。

孙大圣:都不熟,不叫,不叫。

孙益民:没礼貌,叫人是对长辈最起码得尊重,叫人。

孙大圣:叔叔(很不情愿,头也不抬)

孙益民:你看着孩子,回去得好好教教(很不好意思)

村民丙:娃认生嘛,熟了就好了,熟了就好了。

孙益民:我去厂里,你真的不跟我去看看?

孙大圣:工厂有什么好看的,不去不去。

孙益民:那你自己在村里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孙大圣:知道了知道了。

孙益民:注意看着路,别走丢了。

孙大圣: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就别操心了,快走吧。

孙益民看了孙大圣一眼,摇摇头向前走去。

孙大圣只管低着头玩手机向前走,到了村口大槐树下,一群小孩在树下玩,他也不理直接撞树上了。小孩子们都笑了起来。

孙大圣: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揉着额头)

墩子:你是谁呀?撞坏了我们村老槐树可是要赔的。

孙大圣:赔什么呀赔,没听说人撞在树上还要赔树的。

四宝:我们村就这规矩。

孙大圣:你们,你们这是要讹人呀?

墩子:谁讹你了?你撞了我们村的树还有理了?

孙大圣:什么叫你们村呀?我也住这,这也是我们村的树,我撞我自己的树怎么了?

牙签:你说你是我们村的,我咋没见过?

孙大圣:哼,我爷爷可是这村上的大BOSS。

孩子们一听他说老大都很奇怪,议论纷纷。

巧巧:我们村可没什么大BOSS,你爷爷是谁呀?

孙大圣:我爷爷是支书,你们说是不是村里的大BOSS?

孩子们一听面面相觑,忽然大笑了起来。

小岚:你是村支书的孙子?哈哈哈,我们村支书今年才三十多岁,儿子还没你大呢,你是穿越来的吧。

孙大圣:你,你胡说?我爷爷,我爷爷就是村支书,街上人见了他都主动打招呼,叫他老支书,不会错。

孩子们恍然大悟。

孩子们:噢,原来你说的是支书爷爷呀。

翠芽:你连自己爷爷的身份都没弄明白还在这吹。支书爷爷原先当过村支书,现在早就不是了,不过我们还是叫他支书爷爷。

孙大圣:什么,我爷爷不是支书?(非常失望)

翠芽:是呀,不过村里然还是很尊敬他的。你是他的孙子,你叫什么?

孙大圣:我姓孙,你们可以叫我大圣,也可以叫我大师兄。

墩子:大师兄?

孙大圣:唉,二师弟。

墩子:什么二师弟?

四宝:他自称孙大圣,你是二师弟,自然是猪八戒了。

孩子们又笑了起来。

墩子:不许笑,都不许笑。我不是猪八戒,也不许你叫孙大圣。

孙大圣:那没办法,我爸妈给取得名字,我可改不了。

墩子:齐天大圣孙悟空会七十二变,能打败所有的妖怪,那么厉害,你凭什么叫他的名字,不许叫?

孙大圣:我也很厉害呀!

翠芽:你哪厉害了?没看出来。(绕孙大圣转了一圈)

孙大圣:我,我,我会背唐诗三百首,而且倒背如流。解……解落三秋叶,能开……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入竹万竿斜。唐诗三百首,你们会吗?

四宝:斜竿万竹入,浪尺千江过。花月二开能,叶秋三落解。怎么样?

孙大圣:你说的什么呀?

四宝:你不是说倒背如流吗?我刚才就是倒着背的。

孩子们又笑了起来。

牙签:要跟四宝比背诗,你可嫩了点,他都快把全唐诗背完了。

四宝:谦虚、谦虚。

孙大圣:我,我还会街舞,我街舞得过奖呢。(孙大圣跳了一段很笨拙的街舞,孩子们捂口直笑。)

孙大圣:怎么样,厉害吧?(站起身拍拍土,抹了把汗。)

翠芽:墩子,来给他露一手。

墩子表演了一段很经典的街舞,孙大圣看得张大了嘴巴,孩子们纷纷摆出666的手势。

墩子:谢谢,谢谢。

孙大圣:我,我还会武术呢,我可是空手道黑带三段。

牙签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黑色的腰带系上,接连几个腾空鞭腿,最后一个空翻站在孙大圣面前,孩子们欢呼起来。

牙签:低调、低调。兄弟,请赐教。

孙大圣: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么热的天,动手多累。

孩子们:咦,你认怂了吧。

孙大圣:谁认怂了,我会的东西多了,不在乎一城一池之得失。

巧巧:那你还会什么呀?

孙大圣:我,我还会说唱,这个你们行吗?

巧巧:唱一个来听听。

孙大圣: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一个鸡蛋一块钱……

巧巧:喜欢脆的多放面!辣椒腐乳小葱花!铁板铁铲小木刷!药药!切克闹!放点面酱些许甜!趁热吃了似神仙!艾瑞巴蒂!黑喂够!跟我一起来一套……

孩子们跟着节奏拍手。

巧巧:冷静、冷静。你拿手的就这个?我5岁学Rap,入门学的就是这。

小岚:我们翠芽民歌比赛在市里拿过一等奖,你要不要跟她比比?

翠芽:客气,客气。

小岚:小女子不才,琴棋书画都略懂一二,斗胆向公子讨教讨教。

孙大圣:啊……你会这么多?

小岚:怕了吧,哈哈哈……(得意地笑)

翠芽:矜持、矜持。

巧巧:你还会什么呀?

墩子:你要是就这点本事那就赶紧改名字吧。

牙签:就是,免得毁了孙大圣的威名。

孙大圣:我就是孙大圣,我就是孙大圣,我……我会,我会……我还会……我……

孙大圣连退了几步转过身。

孙大圣:这……这可怎么办,原以为这帮农民弟好对付,没想到他们每人都有两把刷子,而且,而且这刷子还比我的大。真是城市套路深,我回到农村,农村路更滑,摔个大马趴。这,这可如何是好?

孙大圣急得团团转,忽然手摸到了挂在胸前的手机,顿时有了主意,眼珠子一转狡诈地一笑,转过身去面向大家。

孙大圣:哈哈,其实刚才我是逗你们玩的,本大圣真正的本领乃是过耳不忘,在学校里,大家都称我数字小神童。

巧巧:我们只听过过目不忘,什么是过耳不忘呀?

孙大圣:过耳不忘,简单来说就是,你们随便说一组数字,我就印在脑子里了。无论过多长时间,我都能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地给你们复述出来。

墩子:你真有这么神奇?

牙签:吹的吧!

小岚:你要是有这本事我们就服你。

巧巧:就是,别光说不练。

孙大圣:这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不过先说好了,如果我做到了,你们就要承认我是孙大圣,还要叫我大师兄。

四宝:我就佩服有本事的人,你要真能做到,我就服你。

翠芽:我也同意。

巧巧:我也是。

牙签:要是做不到呢?

孙大圣:那我就立马改名字。

牙签:一言为定。

孙大圣:驷马难追。

孙大圣与孩子们拉钩。

小岚:那怎么验证?

孙大圣:简单,你们随便说一组数字。

墩子:一二三四五六七

四宝:你傻呀,这么简单。

墩子:七六五四三二一。

四宝:你没救了。

孙大圣:这样吧,随便说的数字怕你们自己都记不住。不如,你们报一下家里的电话号码,爸爸、妈妈的随便谁都行。

巧巧:这个方法好,我先来,我妈妈的电话是……

孙大圣:等一下,容我做一下准备,首先声明,一个一个说,不要乱,谁说乱了谁淘汰。(孙大圣转过身去,悄悄打开手机录音功能。)现在开始。

巧巧:我妈妈的电话是13772182167

四宝:我爸爸的电话是13720403038

翠芽:我妈妈的电话是13772164537

牙签:我爷爷的电话是,是132……7984……1453

墩子:我没记住,就不说了。

孩子们:咦……(鄙视的眼神)

小岚:我爷爷的电话是13354892645

孙大圣:都说完了吗?

小岚:就这么多,反正我们是记不住,你快点重复一下。

孙大圣:别急别急,你知道记忆是很伤脑子的,我要调息一下,听听音乐,放松一下心情。(盘腿调息,听音乐。)

牙签:这磨叽。

四宝:我看是故弄玄虚。

孙大圣:你妈妈的电话是13772182167对不对?(指着巧巧)

巧巧:呀,对对对。

孙大圣:你爸爸的电话是13720403038对不对?(指着四宝)

四宝:没错没错,你还真记住了。

孙大圣:你妈妈的电话是13772164537对不对?(指着翠芽)

翠芽:是呀是呀,你真厉害。

孙大圣:你爷爷的电话是132……7984……1453对不对?(指着牙签)

牙签:啊,连我断断续续的语气你都能记住,佩服佩服。

孙大圣:你的自己忘了,你爷爷的电话是13354892645,有错没?(一指墩子,又指向小岚)

小岚:都对,都对,你是怎么做到的?

孙大圣:我生来就是数字小神童,要不然我爸怎么会给我取名叫孙大圣呢?现在,你们服了没?

孩子们:服了,我们服了。

孙大圣:那你们应该叫我什么?

孩子们:孙……大……圣……

孙大圣:哈哈哈……孩儿们,快快报上名来。

孩子们:我叫墩子、我叫小岚、我叫叶迁,大家都叫我牙签,我叫巧巧、我叫翠芽、我叫四宝。

翠芽:嗯?他叫孩儿们是什么意思?

四宝:就是说我们是他的猴子猴孙。

小岚:可恶,他才是猴子呢。

孙大圣:哈哈,俺老孙去也……(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还得意地翻了个筋斗,结果没成功摔在地上,不动了。)

孩子们:大圣……大圣……(纷纷跑过来扶他)

孙大圣:哈哈……骗你们的,俺老孙本领大着呢。(爬起来转身就跑)

孩子们:大骗子,太可恶了,你别跑……(追了过去)


 

 

 

 

 

 

 

 

 

 

 

 

第二场拯救折纸艺术家


场景:孙益民家的院子

孙大圣坐在石桌前玩手机,桌上摆着饭菜。孙益民端着两个饭碗走了出来。

孙益民:大孙子,别玩了,快吃饭。

孙大圣:爷爷,你说他们为什么那么厉害呢?(放下手机略有所思)

孙益民:谁呀?

孙大圣:就是村里的那些孩子,他们什么都会。那个墩子看起来笨笨的却会跳街舞,还有那个小岚,竟然琴棋书画都会。你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孙益民:噢,你是说他们?呵呵,那是因为他们勤奋呀。

孙大圣:勤奋?(略有所思)

孙益民:农村娃起点没城里娃高,各方面条件都与城里娃有差距,所以他们更懂得努力的重要。如果不多学点东西,那他们与城里娃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小岚可是咱们村的才女,不过比她厉害的娃也是大有人在,许多娃放暑假了都还在参加各种培训呢。

孙大圣:啊,暑假都不放,那多辛苦呀?

孙益民: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呀。

孙大圣:不过,他们虽然会的多,可还是被我孙大圣给比下去了,哈哈。

孙益民:我大孙子这么厉害,快说说。

孙大圣:来来,我给你说个小秘密。

孙大圣贴近孙益民身边耳语,孙益民脸色渐变。

孙益民:这不是骗人吗?你呀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跟你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孙大圣:你可不能说出去。

孙益民:帮你骗人的事情我可不干,你最好自己向他们承认错误。

孙大圣:什么?向他们承认错误?你有没有搞错呀,我这么聪明的点子,你不夸我还指责我?难怪爸爸说你是倔老头,哼,我不叫你爷爷了,倔老头。

孙大圣气呼呼地拿起手机跑回房子,孙益民叹气摇头。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孩子们呼叫声。

孩子们:孙大圣,孙大圣。

孙益民:孩子们快进来。

孩子们拿着一些用纸折叠的玩具、风筝走进院子。

孙益民:孩子们,吃饭了没?

孩子们:我们吃过了。

孙益民:那吃些糖果吧。(端出糖果盒子,给孩子们发糖。)

孩子们:谢谢支书爷爷。

牙签:爷爷,大圣在吗?我们来找他玩。

孙益民:大圣他……

孙大圣:不许说,不许说……(跑了出来捂住孙益民的嘴。)

翠芽:不让支书爷爷说什么呀?

孙大圣:肯定是不能让你们知道的事。

小岚:故弄玄虚,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还不想知道呢。

孙益民:呵呵,你们玩吧,我去房里整理点东西。(走进里屋。)

孙大圣:咱们出去玩吧。

墩子:好,我们今天去扣知了。(拿出一根长竹竿,顶端用铁丝套个圈,固定着一个塑料袋)

巧巧:不去不去,热死了,我们就在这院子玩吧。

小岚:就是,等天凉了我们去放风筝。

墩子:那好吧。

孩子们坐在桌子前,吃糖果玩纸玩具。

孙大圣:你们玩的什么呀,让我看看。

四宝把手里的纸玩具递给孙大圣。

孙大圣:这你折的呀,真漂亮!

四宝:我可没这手艺,这是杨爷爷送给我们的。

翠芽:是呀,杨爷爷的手可巧了,什么都会叠。

牙签:唉,不如我们今天去杨爷爷家看他折纸吧,他家好玩的东西可多了。

孙大圣: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去。(推着孩子们向外走,回头看了一眼屋里,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场景:残疾人杨百慧老人家里,一栋破败的土坯房,陈旧的家具、昏暗的光线。但是房子里却挂满了各种各样用纸折叠的玩具。星星、千纸鹤、独角兽、青蛙、向日葵、桃子、胖娃娃……无奇不有。

孩子们见多不怪,但是孙大圣却被这些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纸玩具看得眼花缭乱、惊奇不已。

孙大圣:哇,这么多纸玩具,简直像到了玩具天堂,真漂亮呀,真想全部带回家。

巧巧:你个贪心鬼。

杨百慧:孩子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坐在轮椅上,手拿一把破芭蕉扇。)

孩子们:杨爷爷,我们来看你了。

杨百慧:好好好,这娃是谁家的,之前都没见过。

四宝:他叫孙大圣……

巧巧:是支书爷爷的孙子。(抢着说,四宝很生气)

杨百慧:呦是益民的孙子呀,都长这么大了。来来,喜欢哪一个就拿,就拿。

孙大圣:杨爷爷,您的手这么灵巧,叠的东西这么好看,为什么都不拿出去卖呢?

杨百慧:这些个小玩意谁会买呀,再说了,我腿这样也出不了远门。除了你爷爷每年帮我卖出去一些,其他的时间一长我都只能当柴烧了。

孙大圣:你这么好的手艺,要放在城里都是艺术大师了,可日子竟然过得这么苦。

杨百慧:有啥苦的,我现在也是吃皇粮的人了,国家养着,啥都不缺,生活好着呢。

孙大圣:吃皇粮?

四宝:就是低保户,吃低保。(附在孙大圣耳边小声说)

孙大圣:你就不想多挣点钱,盖一座新房子?

杨百慧:去年政府要出钱给我盖,我拒绝了。我的这些宝贝没地方放,再说了一把年纪了,还盖啥房子。

孙大圣:我帮你卖这些纸玩具吧,最起码可以改善你的生活。

杨百慧:哈哈,那感情好呀。今天我叠多少,你全拿走,卖的钱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了。这些年你爷爷没少帮我,我这人感恩。孩子们,来帮我裁纸,我今天教你们一个新的折纸方法。

孩子们:好呀,好呀。(围上前去争先恐后的裁纸、递剪刀,孙大圣好奇的拍照、录像)

(看着挂在天花板上的满屋子玩具,孙大圣面前产生了幻觉,好像进入了童话世界一般,所有的玩具都活了,星星变大了,独角兽活了过来,人偶在招手,小鸟在飞翔,树木在快速生长,孙大圣甚至骑上了独角兽在云端飞奔,整个世界奇妙无比,梦幻无穷。)


场景:孙益民家院子

孙大圣站在石桌前,用手机认真地给桌上的纸玩具拍照,时不时变换角度,或者拿在手上瞅瞅。孙益民走了过来。

孙益民:呦,我大孙子搞艺术创作呢。

孙大圣:我要把这些玩具卖了,给杨爷爷改善生活。

孙益民:我孙子真有心呐,好好好。

孙大圣:哼,我还没原谅你呢,除非你不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不然我可不认你这个爷爷。

孙益民:呵呵,不认就不认,你能自愿帮助老杨,说明本质不坏,还是个好孩子。

孙大圣:那是!好了别打扰我了,我要工作了。

孙益民:怎么,你要去外面摆地摊,这么热的天……

孙大圣:哈哈哈,你OUT了,要卖东西,一部手机就够了,知道什么是微商吗?(摇一摇手里的手机非常得意)

孙益民:手机还能卖东西,好嘛。

孙益民走进房间拿出一个大纸箱子,倒出一堆纸玩具。

孙益民:来来来,你要真能耐把这些也卖了,卖的钱都归你。

孙大圣:哇,你怎么会收了这么多?

孙益民:老杨日子苦,我要帮他呀,可他除了折纸啥也不会,我就拿了这些纸玩具去集市上卖,谁要呀。只好自己出钱留下了。

孙大圣:爷爷……

孙益民:哎,老杨可怜呐,年轻轻出外打工就把腿给压折了,结果媳妇没多久就带着孩子跑了,再没回来。

孙大圣:杨爷爷好可怜呀。

孙益民:你知道他为什么整天折这些纸玩具吗?这些都是折给儿子的。在他心里,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媳妇带着娃回到自己身边。哎,要是真回来也不会是小孩了,怕孙子都有你这般大了。

孙大圣听得很伤感,呆了片刻忽然站起身。

孙大圣:太过分了,我要把杨爷爷的事情写出来,号召更多的人来帮他。来呀,笔墨伺候!

孙益民:诶……啊……

孙大圣:算了,我还是用手机顺手。

孙大圣坐在桌前开始码字,背后屏幕上投射出他码字的内容。杨百慧的照片和折纸作品都发到了微信朋友圈。很快有人关注、点赞、留言、转发,越来越多,刷屏越来越快。

孙大圣:爷爷你快看呐,有小朋友要买杨爷爷的这些纸玩具了,快来看呀。(孙大圣跳着脚非常激动,孙益民也非常惊奇,赶紧靠近来看,把手机拿在手里瞪大了眼睛)

孙益民:10块、20块。啊……这么多?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卖的时候人家最多给过两块,一般都是五毛一个。

孙大圣:哈哈,我厉害吧?

孙益民:城里人真有钱。

孙大圣:什么呀,这是大家的爱心,爱心懂吗?

孙益民:奥,对对,是爱心,是爱心,我大孙子最有爱心。不但有爱心,还有大本事,哈哈哈……(把孙大圣抱起来转了一圈又一圈,爷孙俩笑成一团。)


场景:杨百慧家里

杨百慧坐在摇椅上闪着扇子,悠然自得。孙益民与孙大圣走了进来。

孙益民:老杨呀,我们来看你了。

杨百慧:支书来了呀,快坐快坐。

孙大圣:杨爷爷好。

杨百慧:好好好,这娃真乖,像明远,像明远,哈哈哈。

孙大圣:那是当然了。我是我爸的亲生儿子嘛。

杨百慧:这孩子,真机灵。

孙大圣:杨爷爷,今天我们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那些纸玩具我全卖出去了。

杨百慧:好好好,有人喜欢我的东西我就高兴,高兴。

孙益民:这些钱你收着。(拿出一沓百元大钞)

杨百慧:支书,这……这是干什么?(很震惊)

孙益民:这就是那些玩具卖的钱呀。

杨百慧:啊,支书,我知道我日子过得穷,大家都可怜我,但是我现在有低保,日子还过得去,我不想老麻烦大家。

孙益民:你想多了,这可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挣的。

杨百慧:支书你骗我,昨天大圣拿的那些玩具去,10块钱也不值,你给我这么多?不是我的我不要。

孙大圣:杨爷爷,这些真是你挣的。(附在杨百慧耳边说悄悄话。)

杨百慧:支书你……(眼睛湿润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我……你这些年帮我的太多了……

杨百慧:你既然叫我一声支书,不管我现在是不是,我都要有个支书的样子,做支书该做的事情,不能让咱的相亲受穷。给,拿着。(把钱塞给杨百慧)

孙大圣:杨爷爷,你就拿着吧。我们同学可喜欢你折的纸玩具了,都抢着要呢,以后有多少,我都帮你卖了。

杨百慧:哎,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那么多钱干啥,还给你们添麻烦,有国家的低保养着,我知足了。

孙益民:老杨呀,咱国家现在都忙着脱贫呢,你是咱村唯一的低保户。过去你没劳动能力,没收入,国家养你,村里帮你都是应该的。但是,你现在有这手艺,能够自力更生了,就应该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为政府减轻负担。听老哥一句话,当低保户不光荣,勤劳致富才可敬。

杨百慧:唉,支书,我听你的,听你的。

孙大圣:哈哈,听我爷爷的准没错,我爷爷可是老支书,村里的大BOSS。

两个老人不明白什么是大BOSS,面面相觑。

孙大圣:杨爷爷,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班主任看了你的折纸手艺很惊讶,开学后要请你到我们学校讲课,教我们折纸呢。

杨百慧:到你们学校讲课,那不是老师吗?(很激动)

孙大圣:不是老师,是教授,是艺术指导,比老师可牛多了。

孙益民:老杨,这是好事呀,也算是为国家培养下一代了,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呀。

杨百慧:这……我能行吗?

孙大圣:绝对没问题,就像你教墩子、翠芽他们一样。他们能学会,就说明你教的好。

翠芽:谁在叫我呢?(翠芽和墩子等一大帮孩子还有大人走了进来)

孙大圣: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翠芽:我可不是曹操,我是翠芽。杨爷爷,你现在可出名了,是大名人。(过去给杨百慧推摇椅,一群孩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牙签:就是就是,手机朋友圈里都是您的事迹。

巧巧:连报社的记者都赶来采访你了。

记者:您好杨大爷,我是西安晚报社记者郭振,看到您的事迹非常感动。(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拿出工作证)

杨百慧:采访我?我……我有啥采访的?要不……要不,你采访我们支书吧,他本事大,知道的多。

孙益民:老杨呀,人家是专门采访你的,我可不抢这个风头。(孙益民,往后退,村民们都笑了起来)

记者:我这个报道要写的真实全面,不光要采访杨大爷,还要采访咱乡亲们,还要大家多配合。

孙益民:那采访我们能帮到老杨不?

记者:能让杨大爷的事迹更丰满,更感人,让更多的人来帮助杨大爷。

孙益民:那,我们必须配合,必须配合。

村民们:我们都配合,今天大家都不走,听老支书的,都配合。

记者:杨大爷,您不要紧张,我们就像聊天一样,您能给我先讲讲您年轻时候的事情吗?包括您的家庭、您的工作、您的生活环境、您的志向,已经您后来的遭遇。

杨百慧无助地看着孙益民,孙益民和孙大圣上前握住他的手。

孙益民:老杨,咱不紧张,跟记者朋友聊聊,没讲到的地方大家给你补充,你就当和大家聊天呢。

孙大圣:杨爷爷,讲吧。

杨百慧:诶,我讲……


孙大圣画外音:真没想到,我发个朋友圈会弄出这么大动静,连记者都赶来了。那天下午,杨爷爷讲了很多自己过往的事情,情绪一度很激动,围观的叔叔阿姨都掉下了泪花花。爷爷这一辈人日子苦,而杨爷爷却又是最苦的一个,真是听者伤心闻着流泪呀。也因为这件事,我在全村出了名,哈哈哈……


场景:村口大槐树下

孙大圣:哈哈哈哈……我也是名人了!哈哈哈哈……(孙大圣拿着报纸看着上面自己的照片乐开怀)

巧巧:谦虚,谦虚!

四宝:冷静,冷静!

墩子:你还不是沾了杨爷爷的光,要不然报纸上怎么会有你的照片。

孙大圣:错,这次杨爷爷可是沾了我的光,你们看。(拿出手机)

墩子:啊,原来你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呀!

孙大圣:啊?

四宝:应该是事件发起者,幕后推手。让你平时多读书,现眼了吧?

墩子:就你肚里墨水多。(吐舌头)

孙大圣:现在你们是不是更佩服本大圣了?

孩子们:大圣英明,小的们服了,服了。

孙大圣:哈哈哈……

(孩子们把孙大圣抬了起来欢呼。忽然牙签和翠芽跑了过来。)

牙签:好消息,好消息,县上的领导们来看望杨爷爷了。

翠芽:还有市上的专家,要给杨爷爷颁发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牌子呢。

(这时,村民们敲锣打鼓围着一群县上的领导和市上的专家走了过来,前往杨百慧家里)

牙签:我们快跟上去看看吧。

孩子们:走喽……

(孩子们一松手,把孙大圣扔地上跑过去跟着队伍,孙大圣摔得龇牙咧嘴,爬起身。)

孙大圣:这帮不讲义气的家伙,可摔死本大圣了。哎,等等我,我也去……(孙大圣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追了上去。)























第三场支书爷爷讲故事


场景:孙益民家院子的夜晚

孙大圣坐在桌子边支着脑袋看天上的星星,孙益民从屋里走了出来。

孙益民:大孙子,想啥呢,这么入神?

孙大圣:爷爷,你说天上的星星要是能掉下来多好,我就能捡几颗给妈妈做一条美丽的项链了。

孙益民:呵呵,还是我大孙子有想法,有孝心。天上的星星呀真美,挂在夜空大家都能看到,要是掉下来,被个别的人捡到了,其他人可就看不着喽。

孙大圣:我懂,分享,对吧?可我还是想要星星。

孙益民:其实星星一直都在你身边。

孙大圣:在哪里,在哪里?

孙益民:我们家里的灯、手机的屏幕、打火机、手电筒,这些能发光的东西不都像星星一样吗?天上的星星只不过是更大、离我们更为遥远一点的灯光而已。

孙大圣:哦。(低下头若有所思)

孙益民:好了,快去睡觉。

孙大圣:我睡不着,爷爷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孙益民:嗯,好吧,就讲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吧。(摇着大蒲扇坐了下来)

孙大圣:老早听过了。

孙益民:那劈山救母呢?

孙大圣:宝莲灯的动画片都看过了。

孙益民:换一个换一个,诶,神笔马良怎么样,嘿嘿,没听过吧?

孙大圣:我说爷爷,咱能不能整点新鲜的,这些耳熟能详的老桥段我都听得耳朵生茧了。

孙益民:新鲜?好嘛,没有点压箱底的宝贝,我今天还输给你了。来一个小偷拜师的故事,你保准没听过。

孙大圣:这个还真没听过,不过名字咋这么土呀?

孙益民:没听过就对了,乡土故事就这味儿。

孙大圣:来吧。

孙益民:话说,民国年间,民不聊生,有个少年父母早亡,自己没什么谋生的手段,就想找个能人拜师学艺,混口饭吃。他听说临近的镇子里有位神偷,本事很大,劫富济贫从未失过手,于是就私下里去寻找。还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真就让他给找到了。

这神偷其貌不扬,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越是这种人越不可小看。少年毕恭毕敬地行礼,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这神偷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将少年稍作打量,便知道他是一个出身贫寒的农家少年,而且生性不坏,心里多了几份喜欢,有收他为徒的念头,但是又不知道他是不是这块料,于是便要试探他一番。

孙大圣:做小偷还要考试?

孙益民:那可不,故事的重点来了。话说这神偷思量了片刻就问这少年:“你有没有胆量去镇上财主王霸天家里走一趟,顺点东西出来?”神偷说的王霸天可是这方圆百里有名的恶霸,鱼肉乡里是出了名的坏,人们提到他是又恨又怕,你说少年愿意去吗?

孙大圣:要是我,肯定不愿意呀,我还什么都没学呢。

孙益民:对呀,这少年就是这样对神偷说的。神偷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很诚实的孩子,最需要的不是手艺,而是手段。于是鼓励他,说自己陪着少年一同去,保准万无一失。少年一听立马就答应了。

孙大圣:单纯,太单纯了,早晚吃亏。

孙益民:嘿,我大孙子还真有远见,神偷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二人到了王霸天家的大院外,正门肯定是不能进了,就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偏僻处,在墙上掏了洞,这洞不大不小,正好容一个人钻进去。神偷让少年顺着洞钻进去,自己在外面接应。少年不疑有他,一头扎了进去,可还没等他站稳脚跟,神偷却尖着嗓子喊了起来:“有贼呀,快抓贼呀!”

孙大圣:坑爹呀?我看这少年是被卖了。

孙益民:看事情可不能单看表面。这少年一听身份暴露,慌忙向外爬,可还是被王霸天的家丁抓住了后退。少年上半身在墙外大喊救命,神偷却不慌不忙地对院里喊:“他们抓住了你的腿怕啥,只要不抓你脚趾甲,我一把就能把你薅出来。”墙里的王霸天一听,立马让家丁褪下少年的草鞋,抓他的脚趾甲。你想呀,脚指甲那么小能抓住吗?神偷顺着墙洞看得明白,轻轻一拽,就把少年拽了出去,二人逃之夭夭。

孙大圣:哈哈哈……这王霸天可真蠢。

孙益民:还有更蠢的呢。第二天,两个人又去了,还是那个洞,少年在神偷的忽悠……奥不,鼓励下又钻了进去。神偷故技重施,又喊捉贼,王霸天带领家丁们闻声赶到。少年这次多了个心眼,先让脚出去,想着逃得快。可还是晚了一步,被王霸天一把薅住了头发。

孙大圣:这小伙可真够背的。

孙益民:有神偷在呢,无须担心。只听他故意对少年大喊:“不要慌不要慌,只要他们不捏你鼻尖,为师定能救你。”王霸天一听慌忙去捏少年的鼻子。那么滑溜的小鼻尖能捏住吗?结果神偷都无需动手,少年自己都挣脱了。

孙大圣:哈哈哈哈……真蠢真蠢。那后来呢,快讲快讲。

孙益民:后来呀,神偷又要少年钻洞,少年可不乐意了,于是神偷就同他一起从洞子钻进了王霸天的院子。但是神偷并不急于偷东西,而是悄悄溜到猪圈,用事先准备的白酒泡馒头把王霸天家的猪给放倒了,二人抬着猪摸进了黄霸天老婆的房间,二话不说就把这出名的恶婆娘绑了,把猪仍在炕上盖好被子,然后大喊捉贼。

孙大圣:啊,这次他们怎么逃呀?

孙益民:神偷在此,怕啥?他们把王霸天的恶婆娘装进麻袋抬到院子中间,又喊:“贼抓到了,贼抓到了”,然后对着麻袋拳打脚踢。黄霸天两次看着小偷从自己眼前溜走早就气炸了肺,这次终于抓到了小偷,那个兴奋呀,带着家丁冲上前去就是一顿狠揍,神偷带着少年悄悄退出人群。王霸天打累了回房休息,让家丁接着打,结果炕上发现睡着的是头猪,方才感到不妙,急忙跑到院子让人打开麻袋,恶婆娘已经被揍得奄奄一息了。

孙大圣:好,大快人心,对待恶霸就应该这样折腾他们。

孙益民:经过几番折腾,王霸天终于受不了了,发散家财,收心敛性,只为神偷不要再上门找他的麻烦。神偷呢,虽然没偷到钱,但是却帮了乡亲,锻炼了少年的胆识,教会了他如何用智慧与恶人斗争。

孙大圣:再后来呢?

孙益民:再后来呀,神偷把所有本事都交给了少年,让他去替自己劫富济贫帮助穷人,然后就光荣退休了。

孙大圣:爷爷,你讲的故事太有意思了,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嘛。

孙益民:一千零一夜看过没,都是一天只讲一个故事。快去睡觉吧。

孙大圣:可我还是睡不着,这天太闷热了,还有蚊子,没法睡呀。

孙益民:哎,这天是该下场大雨了。走,咱们到村口乘凉去。


场景:上水村村口

此时,村里的大人小孩都在大槐树下乘凉,大家看到孙益民带着孙大圣过来,纷纷打招呼,给腾地方。孙益民找了个地方坐下和村民们闲话,孙大圣和孩子们在旁边玩耍,追逐打闹。

金山:你说这人呀要是背了运,干啥事都不顺,要是运气顺了,坐在家里啥也不干,那钱也能从天上往下掉呀。你看咱百慧叔,才几天的功夫,就时来运转,名利双收了。(村民们纷纷点头)

娟子:咋的,你眼红了?咱百慧叔那也是凭的手艺。就人家那手纸活,别说咱们村了,十里八乡有几个能比。

金山:这话说的不假,不过金子要发光还需要人去发现,好马跑得快也要人识货才行。你看,咱们都不识货,就老支书的孙子,没几天时间,就把咱百慧叔这块金子给发觉出来了,这就叫什么来着……对,伯乐。

蒋四狗:伯乐那是相马的,依我说,应该叫黄金矿工。

陆娘:四狗,你是游戏玩多了吧,我看就是伯乐好,发掘人才嘛。老支书,你说是不是?

孙益民:呵呵,你们可不能这样夸他呀,要不然我这大孙子可真要以为自己是孙悟空,要把尾巴翘上天去了。

金山:叔,我就不明白,我们看百慧折的那些个东西,就是拿不上台面的小玩意,为啥大圣他就觉得是宝贝,能挣大钱呢?

孙益民:这个……我觉得,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眼界问题,他也就是比别人见的东西多些。所以,我们教育娃,不光是要让他们学好,还要带他们出去走走看看,接触新鲜事物,让他们开阔一下眼界,增长见识。

众人:对对……老支书说得对……

孙大圣和孩子们在周围的空地上追逐,忽然有只萤火虫飞过来落到孙大圣身上。孙大圣吓得大叫。孙大圣:不好了,着火了,有火星子落到我身上了,哎呀好烫,好烫……(蹦跳、扑打,孩子们围了过来,大人也看向这边。)

牙签:什么火星子,这是萤火虫。真是土包子,没见识(从地上捡起萤火虫)你看多漂亮。

孙大圣:萤火虫?可吓死我了!

孙益民:哎,不光咱农村娃,我看城里娃也要多到外面走走,长长见识了。(村民们大笑起来。)

孙大圣:真漂亮,就像天上的星星。对,是星星,我要摘下星星给我妈妈做条最美丽的项链。走,我们捉萤火虫去。(孙大圣与孩子们钻进草丛里,惊起一片萤火从。)

村民们在树下唱起来秦腔,讲起了过往的事情,孩子们在草丛里追逐萤火从,月色如洗,微风习习,好一副美丽乡村夜景。

夜色渐晚,村民们纷纷散去,孙益民背起熟睡的孙大圣,步履蹒跚地向回走去。


场景:孙益民家院子

孩子们为围着孙大圣看手机,里面传来孙益民讲故事的声音,孙益民在旁边整理农具。

巧巧:这真是支书爷爷将的故事?都上电视了。

孙大圣:不是电视,是网络视频,看得人可多了。

墩子:这有什么呀,我们要听故事,可以请支书爷爷讲呀,多有现场感。

孙大圣:这可不是给你们听得,是给那些没听过和听不着的,又想听故事的人听的。

翠芽:哎呀,都说的什么呀,一句没听懂。

孙大圣:我把视频放在网上,有手机的小朋友只要想听都能听到,我还可以赚钱呢。

孩子们:这么神奇?快让我们看看……

牙签:个……十……百……千……,哇,有4500多人听了故事。

孙大圣:这还只是开始,以后爷爷讲的故事多了,知道的人也多了,看得人会更多。

孙益民:好嘛,那你赚钱,我可要收费了。

孙大圣: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呀,五五分。

孙益民:嚯,真跟你爸一样,是个财迷。

孙大圣:财迷就财迷,我自有乐趣。爷爷,今天又该讲故事了。

孙益民:孩子们,你们知道众人拾柴火焰高是什么意思吗?

墩子:爷爷,你家缺柴烧吗?我们去帮您捡。

四宝:笨,爷爷的意思是让更多的人来讲故事,对不对。

孙益民:对,孩子们,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但是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你们应该到外面去,听更多的人讲故事,我相信,他们会讲的更精彩。

孙大圣:爷爷,你真是个伟大的老头,我现在决定了,做一个假期的故事会,把村里所有的故事都收集起来,与其他小朋友进行网络共享,名字就叫支书爷爷讲故事。

小岚:这个想法不错,我爷爷也有许多好故事,我可以帮你。

牙签:我爸爸也会讲故事,还很好听呢。

孙大圣: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

孩子们:走了喽……(跟着孙大圣跑了出去)

孙大圣画外音:村里的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原来都会讲故事呀!那个夏天,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们收集了好多好听的故事分享到了网上,听故事的小朋友超过了十万人,虽然最后我一毛钱都没赚到,但我依然觉得很有成就感,我让爷爷的声音由农村走进了手机、走进了城市,走进了数万孩子的梦乡。











第四场盛夏乡村狂欢夜


场景:上水村村口大槐树下。

孩子们正在跳房子、跳大绳、跳皮筋。孙大圣玩的气喘吁吁坐在树下休息,孩子们围了过来。

牙签:大圣,你这身体也太差了吧,这才多长时间就气喘吁吁的。

孙大圣:什么呀,我这是养精蓄锐,待会吧你们一个一个斩于马下。

墩子:你就吹牛吧,就属你刚才输的最惨。

孙大圣:哼,本大圣乃是斯文人,习惯智取,这些体力活,输了也罢。

四宝: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服气咱们来背书。

孙大圣:我……改天吧。这么热的天实在不宜动脑子呀。翠芽,你唱歌那么好听,来给大家唱个歌吧。

翠芽:天太热,没兴趣。

孙大圣:牙签,把你那个空翻的本领给大家展示一下。

牙签:切,热。

孙大圣:大才女,咱们来下棋吧,我保准能赢你。

小岚:没有棋,用嘴下呀?我可还没练过这招呢。

孙大圣:那,墩子,墩子的街舞跳的最好了,还有巧巧的说唱,你们俩要不露一手。

墩子、巧巧:切!(翻个白眼走开了。)

孙大圣:你们……你……哼……(站起身气得浑身发抖,良久做了个呼气吐纳的动作)莫生气,莫生气,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帮人不听我的,我总有办法收服他们的,想想,再想想。

孙大圣盘腿走下,不一会忽然跳了起来。

孙大圣: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牙签:怎么,你家门忘锁了?

孙大圣:你家门才忘锁了呢。我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咱们村准备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选拔大赛。

巧巧:什么选拔大赛?(孩子们都围了过来。)

孙大圣:才艺选拔大赛,唱歌、跳舞、跆拳道、下围棋,只要是特长,都算才艺,都能参加。

四宝:那吟诗作对呢?

孙大圣:这个……也可以吧,不过胜算不是太大。

小岚:这消息谁告诉你的?

孙大圣:没人告诉我,是我偷听来的,我爷爷正在筹划此事呢。

巧巧:那太好了,这次我一定要大显身手,夺取冠军,对了,冠军有什么奖品没?

孙大圣:这个……冠军吗,好像说是一台电脑,具体我也没听太清楚。

巧巧:真的?我早就想要台电脑了。

小岚:说的好像你已经是冠军了一样,可还没比过呢,本姑娘就是你冠军赛上最大的绊脚石。

翠芽:那我们就搬掉你这块臭石头,我才是冠军。

牙签:你要是冠军,我这跆拳道黑带可不答应。

孩子们为争冠军吵成一团。

孙大圣:好了,比赛可还没开始呢,我建议你们尽快练习一下各自的绝技,不要等上了台才抓瞎,让人看笑话。

四宝:那什么时候比赛呀?

孙大圣:大概两周以后吧,这事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

牙签:为什么?

孙大圣:你傻呀,要让别人都知道了,开始准备,那你们的胜算可就小了。我们先练习,等他们知道消息,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岂不是胜算更大。

孩子们:有道理,就这么办。

孙大圣:大家都拿出点精神头,好好练,我看好你们呦。

孩子们在树下练习各自所学的特长,孙大圣坐在树下,看得不亦乐乎。

孙大圣:牙签,这个筋斗翻得不错……墩子,你的动作太慢了……对,就应该这样……还是翠芽嗓子好……哈哈哈哈……


场景:孙益民院子。

孙大圣哼着歌一蹦一跳地回来了,然后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结果石凳很烫,孙大圣哎呦一生跳了起来,揉着屁股。

孙大圣:哎呦,可烫死我了。(踢了一脚石凳)

孙益民:呦我大孙子跟石凳卯上劲了,赢了没?哈哈,来快喝点水。

孙大圣:嘿,别说石凳了,村里的一帮熊孩子全被我玩得滴溜溜转。

孙益民:我看你呀,才是最大的熊孩子,最让人头痛。

孙大圣:哼,(开始喝水,不过又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爷爷,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呀……(趴在孙益民耳边窃窃私语)

孙益民: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又说谎骗人了。

孙大圣:啊,都怪我多嘴,多嘴。(用手打自己嘴巴。)爷爷,你能不能……

孙益民:我问你,你有没有给人家许诺什么奖品?

孙大圣:有,一等奖是一……一台电……电脑……

孙益民:啊,你还真敢开口,我辛辛苦苦种的两亩大棚菜没了,那二等奖呢?

孙大圣:一部手机。

孙益民:啊,又是一亩大棚菜,我今年可算是血本无归了。那三等奖呢?

孙大圣:哎呀,我就是说说,又没真的要举办选拔大赛。爷爷你放心,我就是给他们画个饼,不花钱。

孙益民:画饼不花钱,伤脸呀,这人我可丢不起。你这骗人的毛病实在要改改了。

孙大圣:倔老头,你的倔脾气才要改改呢,哼!

孙益民:哼!

爷孙俩都背过身去生闷气。良久,孙益民转过身来,叹了口气。

孙益民:哎,或许这也算不得什么坏事吧。你说举办才艺选拔大赛,咱们就办一场才艺选拔大赛。

孙大圣:啊,你真要办呀?

孙益民:要办,而且要好好办,让全村的孩子都参加。

孙大圣:我也要参加。

孙益民:你有什么才艺?说谎骗人可不算。

孙大圣:哼,你可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会……我会……我……(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孙益民:你呀,就会耍嘴皮子,我看做主持人合适。

孙大圣:对对对……我做……我能行吗?

孙益民:爷爷相信你一定行。说干就干,咱们爷孙俩联手,一定要把这场选拔大赛办得有声有色。

孙大圣:嗯,有声有色。


场景一:孙益民印刷了一大叠宣传单,孙大圣带着孩子们挨家挨户去散发。

场景二:孩子们开始竞相转告,欢呼雀跃。

场景三:村里的孩子们都出来了,开始练习自己的拿手绝活,准备一展身手。

场景四:大人们开始给自己的孩子置办参赛服装。

场景五:孙益民带着村里的大人开始搭建舞台,购买奖品。


场景:夜晚的上水村村口。

一个简约的舞台就搭建在大槐树下,上面挂着横幅“上水村第一届暑期少儿才艺比拼大奖赛”。台下摆着几张矮桌子,坐着孙益民等纪委评委。身后的村民都坐着小板凳有说有笑。孙大圣走到了舞台中央。

孙大圣:各位亲爱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大哥哥小姐姐们,大家晚上好。清风明月本无价,远山近水皆是情。在这凉风习习,沁人心扉的夜晚,我们在此举办“上水村第一届暑期少儿才艺比拼大奖赛”,我是今晚的主持人孙大圣,对各位的到来表示由衷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

台下掌声,欢呼声。

孙大圣:谢谢,谢谢。今天晚上参赛的有25组选手,为了节省大家宝贵的时间,现在比赛正式开始,有请第一组选手翠芽,她今天的参赛节目是歌曲《夜莺之歌》大家欢迎。

节目一:翠芽一袭新装走上舞台开始歌唱。

台下一个妇女激动地喊道:快看,那是我家翠芽,看到了没,是我家翠芽,多有明星范儿。

节目二:墩子表演街舞,巧巧在旁边说唱伴奏。

台下墩子爸爸:哈哈,这钱没白花,你看我们家墩子这两把刷子,跟你家巧巧可真是般配。

巧巧妈:谁跟你家墩子般配了,想得美,我家巧巧可是一朵鲜花,不插你家牛粪。

节目三:四宝扮作书生模样,上台吟诗,风度翩翩。旁边小岚身着古装,弹着古筝为四宝伴奏。

四宝爸爸:郎才女貌,简直郎才女貌,这俩娃真是般配。

小岚爸爸:我看行,要不咱结个娃娃亲?

四宝爸爸:那感情好啊,好好……哈哈哈……

节目四:牙签身着空手道服饰,表演空手道绝技,凌空劈木板,引来台下阵阵欢呼。

牙签爸爸:我儿子武功了得,将来必定能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成就一代宗师,哈哈哈……

村民甲:叶迁可真棒,我一定要让我儿子拜他为师。

比赛一场接一场,终于走到尾声。孙大圣上台。

孙大圣:千帆迎海啸,百舸竞风流。今晚才艺大赛的演出就到这里,相信大家都非常急切地知道今晚的比赛结果,现在就让我来为大家揭晓吧。今晚,获得歌唱奖的是我们的百灵鸟——翠芽!获得最佳武术奖的是——我们的威猛小子叶迁!获得最具创意表演奖的是——才子四宝和才女小岚组合!获得最具动感舞蹈奖的是——帅气的墩子和聪明的巧巧组合!获得……欢迎今晚的获奖者上台领奖,有请本次大赛的组织者们上台为获奖者颁奖。

孩子们上台领奖,孙益民与村里的领导们一起上台为孩子们颁奖。

孙大圣:下面有请我的爷爷,大家的老支书,给大家讲话,大家欢迎。

孙益民:乡亲们,看了今晚的演出大家激动吗?

台下群众:激动……

孙益民:我也很激动,我真心为咱们村的孩子感到骄傲,他们各怀才艺,都很优秀,今晚上台表演的孩子都是获胜者、都是冠军,因为他们成功地向我们这些家长展示了自己的才华,他们就是我们人生的未来,更是咱们村的未来。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咱们村的希望。让我们为孩子们鼓掌欢呼!

台下群众鼓掌、呐喊。

孙益民:大家一定会感到奇怪,为什么我忽然要组织举办这场大赛。因为,我要为咱们村的孩子们提供展示自己的舞台,为家长们提供了解自己孩子的舞台,我要告诉所有人,我们的孩子很优秀,并不比城里的孩子差,我们这些农民,这些一生趴在黄土地上的泥腿子,一样能培养出优秀的舞蹈家、艺术家、科学家、音乐家……

台下掌声雷动。

孙益民:上水村暑期少儿才艺比拼大奖赛今年是第一届,以后还会有第二届、第三届,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动,就一定要坚持把它办下去,激励更多的孩子学习才艺,展示自我,成就美好人生!

台下掌声雷动!

孙大圣旁白:那晚,我第一次看到了爷爷作为老支书那令人敬仰的一面,他的睿智、他的慈爱、他的豪情壮志无不令我心情激动、热血沸腾。这倔老头,值得我从内心去尊敬。

 

 

 

 

 

第五场小工厂大课堂


场景:孙益民家院子

孙益民手里拿着个纸袋子,从屋里出来,孙大圣紧追在后面去抢。

孙大圣:爷爷你拿的什么宝贝,快让我看看。

孙益民:你猜猜看。

孙大圣:哎呀,我猜不着,快给我看看。

孙益民:好好好,不逗你了,给你。

孙大圣兴奋地接过袋子,里面原来装的是两块奖牌。孙益民拿个两块牌子郑重其事地递给孙大圣。

孙益民:这是颁发给我大孙子的奖牌,金牌主持人奖和金点子奖。

孙大圣:哈哈我也获奖了,还一次两个呢。谢谢爷爷。(孙大圣抱着孙益民亲了一口,孙益民乐开了花。)

孙大圣:对了,还有奖品呢,爷爷要给我奖什么?

孙益民:奖品吗?这个待会可要问你爸爸了。

孙大圣:好吧。不过爷爷,你为什么要举办这场选拔大赛呢?这可要花好多钱的。

孙益民:还不是因为你呀,给别人说要举行才艺比赛。

孙大圣:我不就撒了个小谎嘛。

孙益民:人无信不立,孩子,我们说出的话就代表了我们的人品,如果张口就说谎,怎么与人交往,怎么在村里立足?所以,爷爷要把这个谎言变为现实,让大家认为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孙大圣:爷爷……(很惭愧)

孙益民: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举办一场才艺比赛也不失为一个好点子。我一直都想举办个什么活动,能把村里人集中起来,把大家的心凝聚起来,让我们村子更有文化,更有发展活力。而才艺大赛把这些都实现了,所以,爷爷还要感谢你出的这个金点子呢。

孙大圣:爷爷,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谎了。

孙益民:大孙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但爷爷更希望你做一个诚实的好孩子,明白吗?

孙大圣:嗯,爷爷,我会的。

这是电话响了,孙益民拿起电话。

孙益民:呕,你把来电话了,快来接。

孙大圣:爸爸,爸爸,我得奖了,我是金牌主持人。

孙明远电话:你爷爷都告诉我了,我儿子真棒,又有好点子,还能做主持,不愧是我孙明远的宝贝儿子,哈哈哈……

孙大圣:你别光顾着高兴呀,我的奖品呢?

孙明远电话:奖品嘛,好说,你要什么尽快开口,爸爸我绝不还价,这次就好好地奖励你一番。

孙大圣:呐,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孙明远电话:不反悔,不反悔,告诉爸爸你想要啥奖励。

孙大圣:我要……我要……哎呀,我还没想好呢,你给我点时间。

孙明远电话:好好好,只要你想要的,爸爸都答应你,保准做到。现在把电话给爷爷。

孙益民:哎,明远,这段时间生意还顺利吗?

孙明远电话:爸,我刚做成了一单大生意,拉了一笔很大的投资,我们的生意已经开始步入正轨了。

孙益民:那就好,那就好……

孙明远电话:爸,这还要感谢你呢。

孙益民:感谢我?

孙明远电话:感谢你教导我诚信做人,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诚信的可贵。这次的生意正是我的真诚打动了对方,才拿下了单子。爸,我以前认为做生意就要无商不奸、唯利是图,我错了,原来诚信才是生意成功的根本。

孙益民:爸真为你高兴。明远呀,我们老孙家的组训就是诚信立人、诚心待人、诚实做事。只要你牢记这三点,不愧对自己的本心,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孙明远电话:爸,明远谨记家训,以后再不敢忘。

孙益民:诶,好。(挂了电话)

孙大圣:诚信立人、诚心待人、诚实做事。爷爷,我也记下了。

孙益民:好好好,真是爷爷的乖孙子。

(孩子们走进了院子,一个个穿着崭新的工作服)

孩子们:大圣、大圣,你准备好了吗?

孙大圣:准备什么,你们又要去表演呀?

小岚:什么表演呀,我们准备去加工厂,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呀?

孙大圣:去哪干什么?(莫名其妙)

孙益民:呵呵,是我忘了,还没告诉他这回事,我去拿衣服。(孙益民回屋)

四宝:今天是工厂体验日,我们每个月都会到支书爷爷的蔬菜加工厂工作一天的。

墩子:体验日可是三倍工资,我比我爸赚得还多呢,哈哈……

牙签:就你贪心。

翠芽:可有意思了,我们一起去吧。

孙大圣:可是,可是我没衣服呀。

孙益民:衣服来了。(从屋里出来,已换上了工作服,手里还拿着一套)来,大孙子,快点换上,今天跟大家一起进厂。

孙大圣:我也有衣服,太好了。

孩子们一起帮忙给大圣换衣服。

孙大圣:你们看我帅吗?(转个身)

孩子们:别臭美了,快走吧。(拉了大圣一齐向外走去)


场景:蔬菜加工场厂房。

家长们为孩子们整理衣服带上白手套。长长的桌子摆成一排上面放着各类蔬菜。

孩子们开始整理蔬菜,唱起了歌。(这里加一段歌舞表演,欢快而生动)

翠芽:白菜白,青菜青,根白叶绿是大葱。

墩子:小米椒、灯笼椒,菜农最爱小青椒。

小岚:蚕豆、豌豆、荷兰豆,扁豆才是小能手。

四宝:黄瓜、南瓜、大冬瓜,做菜可别用西瓜。

牙签:生姜长得有点丑,配菜吃来最爽口。

巧巧:韭菜长得像麦苗,见了千万要分开。

……

孙大圣什么都不会,却总想插一手,总是帮了倒忙被别人推开,最后一生气不干了,站在一旁生闷气。孩子们围过来给他指方向,让他去隔壁房间。

孙大圣来到房间,看到墙上写着“上水村弄教堂”。里面是各种农作物的照片和文字介绍,孙益民走了进来。

孙大圣:上水村弄教堂,让我到这里面干什么?

孙益民:学习呀,作为农民的孩子,不了解农作物可不行,这是我专门为村里的孩子建的课堂,所有孩子都来这里学习过,许多大人也经常进来学习呢。

孙大圣:这有什么用呀,学校考试又不会考这些。

孙益民:学知识不只是为了完成考试,关键是使用,能帮助我们更好的完成工作,提高生产力。比方这个芹菜的栽培技术,谁要是想种又不知道怎么种就可以来这里学习,有比方这个蘑菇的培植技术,就可以帮助才能获得更多的收益,都很有用。

孙大圣:可是,爷爷,我学这些有设么用呀?

孙益民:哎,现在许多孩子光知道学习,别说让他们种菜了,连个菜名都叫不上来,到了菜市场,指着一堆菜说,我要那个,那个,还有那个,买回去都不知道怎么做着吃,你绝这样好吗?

孙大圣:这也太丢人了吧。

孙益民:我可不想我这个蔬菜加工厂的厂长的孙子不认识菜。(盯着孙大圣)

孙大圣:我认识……我……,爷爷你别这样盯着我呀,我学,我现在就学,绝不丢爷爷的人。

孙益民:哈哈……来,爷爷跟你一起学。

爷孙俩对着墙上的内容,认真地学习。

孙益民手把手教孙大圣如何整理蔬菜,进行包装。














 

第六场我是小菜农


场景:菜地

孙益民和孙大圣在菜地给蔬菜除草。

孙大圣:这鬼天气,都不知道给人下点雨凉快凉快,热死人了。

孙益民:甭胡说,老天爷可不敢乱骂。

孙大圣:是是是,要敬仰天地,那我就求他老人家下点雨总行了吧。

孙益民:你呀,干这么一点活就牢骚满腹。歇着吧,爷爷干就行了。

孙大圣一屁股坐在地上。福田跑了过来。

福田:支书叔,不好了……

孙益民:咋,机器又坏了?

福田:不是,不是,比这还糟,李老板忽然压价,不要我们厂的菜了。

孙益民:怎么会这样,我们可是多年的合作关系了。

福田:不光李老板,赵老板和其他两家也都开始压价,说是今年外地菜丰收,比我们本地的还便宜,我们要是不降价他们就不收了。

孙益民:啊,他们压多少?

福田:很低,按照他们的收购价,我们一年的菜就白种了,根本不赚钱。

孙大圣:可恶,一群奸商。

孙益民:走走走,咱们快点回去,我要找他们谈谈。

场景:上水村村口

孙大圣和孩子们玩,旁边孙益民和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谈菜价,没谈拢,中年人走了,孙益民追了几步,无奈的挺住。

场景:蔬菜加工厂

孙大圣和厂里的工人整理蔬菜,孙益民带着另一个老板看加工厂,老板摇摇头走了,孙益民很失望。

场景:孙益民家小院

夜晚,孙大圣坐在院子,无聊地玩着手机,孙益民无精打采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孙大圣急忙给他端上水。

孙大圣:爷爷喝水。

孙益民:哎,爷爷不渴,你还没吃饭吧,爷爷去做饭。

孙益民刚站起来又有点晕坐回凳子上,孙大圣急忙扶住。

孙大圣:爷爷你没事吧,喝点水吧。

孙益民喝水,叹气连连。

孙大圣:爷爷,还是没有人买我们的菜吗?

孙益民:哎,外面的菜进来了一些,那些菜贩子就乘机压价,现在的价钱根本没法卖,我去了好几家超市也是不收,实在是,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孙大圣:看来办个蔬菜加工厂也是挺难的,要不爷爷,你把厂子关了,和我到城里去吧,我爸爸他一定会善待你的,这样你就能天天给我讲故事了。

孙益民:好孩子,我哪都不会去,我要一直守着这块土地,知道我生命的最后一刻。

孙大圣:为什么呀,种地有苦又累又不赚钱,你为什么要紧抓着不放呀?

孙益民:因为我深深地爱着这片土地,这里有父辈的血、父辈的泪,也有我的青春和抱负。大孙子,你知道我们脚下的土地来的多么不容易吗?这里原先是一片长不了庄家的河滩,到处都是乱石,为了把河滩变成良田,父辈从临近的山坡上取土,一寸一寸地堆在这里。大家有马车的用马车拉,没有的用小车推,再不行用扁担挑,为了这千亩良田,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马,推坏了多少辆车,磨破了多少双鞋。你的曾祖父,我的爸爸为此累得吐血,最终埋在了这片黄土下。

孙大圣:爷爷,他们真是太可怜了。

孙益民:现在,年轻人不懂得珍惜土地,他们都跑到城里去打工,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中不了地,良田大片大片的荒废,我心疼呀。于是,我建了蔬菜加工厂,就是为了让大家有事做,能把土地利用起来,让留下的人能挣钱养活自己,让我们村始终保持着旺盛的生机。所以,这个厂子决不能倒。

孙大圣:爷爷,你真伟大!

孙益民:大孙子,也有真希望能看着你长大,从爷爷手中接过这个厂子,继续带领乡亲们守住这片土地,让村子变得更富强。

孙大圣:爷爷,我愿意,将来我也要当支书,当厂长。

孙益民:好好好,听了你这话爷爷很欣慰。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菜卖出去,哎……

孙大圣:嗯,不如找我爸爸帮忙。

孙益民:好孩子,你爸他又不卖菜,找他也没用呀。

孙大圣:要不,我们试着在网上卖菜吧。

孙益民:网上卖菜?

孙大圣:对呀,我妈妈前几年就在网上买东西,还赚了不少钱呢,我想菜也能卖吧。

孙益民:我看还是算了吧,和我多年合作的菜贩子都不要,单凭一个网络就能把菜卖出去吗?那不成天方夜谭了。

孙大圣: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说不定能成。

孙益民:好了,我去做饭,卖菜的事情你小孩子家就别操心了。(孙益民走进屋里。)

孙大圣:哼,我偏要管。

孙大圣拿出手机开始打字。

孙大圣画外音:朋友们,我爷爷的蔬菜加工厂遇到了麻烦,现在菜都卖不出去了,谁能帮帮我们……


第二天早上,孙大圣坐在桌前吃饭,孙益民提着包又准备出门。

孙益民:爷爷出去一趟,你好好吃饭。

孙大圣:你又去找那些菜贩子吗,我们想点别的办法好不好?

孙益民:吃饭……

孙益民往出走,孙明远带着一个人进来了。

孙益民:明远,你怎么回来了?

孙明远:爸,厂里出了这么大事,你咋不告诉我呢,要不是大圣发消息,我还蒙在鼓里呢。

孙大圣:爸爸我想死你了……(跑了过来)

孙益民:哎这事你也帮不上啥忙,我也不想让你操心。

孙大圣:我爸肯定能班上忙。

孙明远:这就是咱家的事,说什么帮忙。我今天带了个朋友来,他能帮我们分销一部分蔬菜。

孙益民:那太好了。

朋友:我愿意帮忙,只是我实力有限,可能无法将你的菜全部买下。

孙益民:没关系,只要你买就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请坐,快请坐。

孙明远:把这是你也不用着急,我回来就是帮你解决这事来的。大圣告诉我,他想网上卖菜。

孙大圣:对,像妈妈在网上卖东西一样。

孙益民:这恐怕不行吧。

孙明远:可行,完全可行,我们现在不能再走原先的路了,因为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了。在网上卖菜,只要有一个账号,大圣都能帮你把东西卖出去。

孙大圣:对,我就帮妈妈在网上卖过东西,妈妈还奖励我了呢。

孙益民:这……我还是担心……

孙明远:没什么担心的,要不咱现在就试试。

孙大圣:对,试试。

孙益民:那……那就试试吧。


场景:上水村农教堂

一台电脑前,孙大圣在操作,一群人围着看。电脑想起叮咚一声。

孙大圣:太好了,我们卖出去了一单,有个客户要买5斤青椒。

孙明远:我儿子真棒。

孙益民:我们这么多菜呢,要卖到什么时候呀?

孙大圣:快看,又一单,10斤大葱。看又是一单……

孙益民:这就卖出去三单了?

孙明远:这是大圣妈之前用的一个账号,本身就有很多人关注,当然快了,只要我们的蔬菜品质好,回头客不会少的,绝对比卖给菜贩子赚得多。

孙益民:真的。

孙明远:真的,爸,快让人按照地址发货吧。

孙益民:诶,发货,这就发货。


场景:蔬菜加工厂车间

工人们忙的不亦乐乎,孩子们也过来帮忙了。孙益民看着帮倒忙的孙大圣笑了起来。

孙益民:谢谢,我的大孙子……

尾声


场景:上水村村口

孙明远提着行李带着孙大圣走在前面,孙益民和村里的

大人孩子们前来相送。

孙明远:爸,这段时间大圣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他走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可别再累着了。

孙益民:这孩子聪明懂事,可帮了我不少忙呢,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能网上卖菜。哎,以后再也不用为卖菜发愁了。

孙大圣和孩子们告别,孩子们将自己心爱的玩具送给孙大圣。

孙大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我玩,这是我过的最开心的一个暑假了,明年我还来。

巧巧:我还以为你过年就回来了呢。

孙大圣:对,放寒假我就回来了。到时我们又可以捉迷藏了。

四宝:那咱们可说好了,到时一定要回来。

孙大圣:一定,我向你们保证。

翠芽:来,拉钩。

孩子们和孙大圣拉钩。孙大圣走到墩子身边说悄悄话,然后嘿嘿一笑,拉起孙明远就走。

小岚:墩子,大圣刚才给你说什么了?

墩子:他说,他说他根本没有过耳不忘的本领,能记住我们的电话号码,全是因为用手机录了音。

牙签:啊,我们上当了。

孩子们:孙大圣,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孙大圣:哈哈……朋友们,我会想你们的……

孩子们:大骗子,我们也会想你的……


N年后

场景:上水村村口

男子旁白:三年前,爷爷去世了。出殡当天,全村的父老乡亲都赶来扶灵相送,连那些常年在外打工的年轻人,也被父母硬薅回来参加了葬礼。我从没见过如此庞大的送葬队伍,在瑟瑟的秋风中,千余人的白色长龙缓缓行进在田野的小路上,哭声此起彼伏、“哀鸣遍野”,他们用自己的悲伤与不舍在送心中的“老支书”最后一程。

……

男子旁白:这些年,随着事业蒸蒸日上,爸爸和妈妈终于如愿以偿跻身富人行列,豪宅、跑车已经成为彰显身份的标配,但因经营理念分歧而产生的争吵却与日俱增。我毕业了,不想找工作,因为大多数人工作就是为了养家活口,而我已经是人人羡慕的富二代。可是,我又要用怎样的理想来激励自己走完漫长的未来?

……

村口出现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背着单肩包、拉着行李箱,走到大槐树前默默站定,对着大槐树深情仰望。

男子旁白:爷爷,我回来了!


全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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