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的力量——读《考研》有感
《考研》讲的是一位35岁,这上海开早点铺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幸福奋力考研的故事。读完这篇文章,我的脑海里出现三个关键词。
1.“父爱如山”一个充满父爱的父亲,为了女儿,愿意舍出一切。为了女儿能上一个好的学校,他们夫妻拼命地积攒积分,并且挖空心思寻找提高积分的捷径。
捷径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那就是“硕士研究生”可以提高100个积分。于是,这个父亲,为了女儿,开始准备考研。
2.“有梦想才有动力”为了给女儿积攒积分这个梦想,男主人挑战不可能,客服重重困难,实现了由连“car”都不认识的厨师,到离研究生录取分数线只差一分的飞跃。
3.“舍得”舍得是一种人生智慧和态度,出自于《易经》。舍得不是舍与得之间的日常计较,而是拥有超越境界来对已得和可得的东西进行决断的情怀和智慧。文中的主人翁就有这个大智慧。你看他为了女儿舍弃安逸的生活去考研,为了考研又两次关闭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早点铺。这就是一种为了“未来”而舍弃“当下”的人生大智慧。
经过拼搏,男主人实现了自己的愿望,考上了研究生,然后又确立了新的奋斗目标。
从《考研》,我看到了人的无穷力量。我也想继续学习,改善自己的知识结构,进而改善一家人的生活质量。愿我有《考研》主人翁的锲而不舍的精神力量。
附:
《考研》原文
《考研》
听说我要考研,街对面沙县小吃的老板问我∶"你都35岁了,在上海开个小饭店一家人过得挺好,还折腾什么?"我说了考研原因,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说道∶"那我也考虑考虑这事。"
2005年,我从江西一所大专院校毕业,找了份推销报警器的工作,整整两个月,没卖出一件产品,只领到400元基本工资。而后5年,我辗转甘肃、浙江,换了十几份工作,受学历与能力所限,始终没能混出名堂。
在外闯荡失败,我来到上海长兴岛,接手爸妈的早点店,一干就是8年,渐渐地,店里平均每月收入能有一两万。毕业的13年间,除了偶尔过年回安徽老家,买本杂志打发路上时间,我几乎没看过书。有了考研想法后,我先去买了本英语历年试卷。
我的英语水平还停留在小学。那次一位小学生问我"car"是什么意思,我信誓旦旦地说是猫。等那小孩走了,我打电话问同学,才知道"car"是小汽车,"cat"才是猫,我暗自嘀咕这英语单词有病吧,长这么像。
我只好拿着考研真题,认真地猜,有时十个选择题可以猜对两个,有时可以猜对五、六个。我心想原来考研是碰运气啊!可学了半年英语,还是只能猜对五个选择题,我有点慌了。
我急忙在网上下单了英语教学视频和书籍,一有时间就偷偷溜出去背单词。店里既卖早点,又卖中餐和晚餐,每天要忙12个小时以上,溜不出去时,我只能见缝插针,把单词写在厨房墙上,边洗碗边背,或者包饺子时看视频,扫地时听音频,有时在店里学到11 点 ,第二天早上4点还要爬起来卖早点。
要不是为了女儿,我也不至于如此拼命,忙碌的日子里,我几次想写一篇"被女儿毁了下半生"的文章。刚上小学的女儿小雅听了,哭唧唧地说∶"我没有毁了你。"我哄她说∶"我写别的小孩毁了我吧。"小雅思索了一会儿,摇头晃脑地表示否定,"那还是说我毁了你比较好。"
距离考试越来越近,压力也越来越大,有天晚上,我突然梦见考试时间就要到了,可怎么也找不到考场,急得满头是汗。从那之后,我经常梦到类似场景,有时是忘带准考证,有时是坐错车,总之没有一次成功进入考场。
离考试还有78天时,我躺在床上无法入睡,脑袋里像是装了炸药,身体又像要起飞,折磨得我几近崩溃。老婆和女儿都睡了,我去卫生间抽了根烟,生意和学习不可兼得,我想中止在店里的工作,去考研机构复习。
又想到老婆一个人没法照顾生意,若我去考研机构,只能暂时关店,我有些舍不得。烟抽完了,我回到卧室,推了推老婆小声说∶"我想去考研机构。"老婆突然大声骂道∶"老三你到底睡不睡觉。"我悄悄爬上床,插上耳机,听着考研英语,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又和老婆提起这事,她竟然没心没肺地同意了。早点店关了后,我踏上去北京的列车。
10月北京的风有些凉了,舍友问我∶"为什么不去上海的考研机构?"我说∶"因为离家太近,怕受干扰。"他们知道了我的年龄和考研的原因,纷纷竖起大拇指,我的自信心前所未有地膨胀。
我非常喜欢学校的氛围,每天心无旁骛地学到夜里一点半。学校在八达岭长城边的一个废弃技校里,晚上星星特别亮,舍友说那七颗最亮的是北斗星,七颗星排成一条直线就代表过年了。我想那时成绩应该已经出来了,我一定可以考上,这么拼都考不上,那大学还要谁啊 ?
很快到了考试,看到试卷上写着"硕士研究生考试",长期困扰我的噩梦总算结束。我奋笔疾书,把试卷写得特别满,监考老师说∶"这个考场大概就你可以考上。"
两个月的房租、学费、生活费加在一起3、4万块,虽然手头的积蓄可以负担这笔钱,但家里不开店,也就没了收入,考研结束,我立刻回到上海开店。
焦急地等待了一个月,成绩下来了,我的总分超过了去年国家线20分,英语和政治分别差了1分和2分。国家线每年都会微调,我们全家经常祈祷国家线能下降两分,有一天小雅跪在床上,大喊∶"求求你了老天爷,让爸爸考上吧!"
我每天都要查很多次分数线,那天下午,老婆送小雅去跳拉丁舞,到店里拿衣服,我对她说∶"国家线出来了,涨了两分,没戏了。"老婆看我表情不是很痛苦,还笑着问 ∶ "是不是真的 ?"我没理她,转身进店去给客人炒菜。
成绩离调剂到西部大学只差一分,我睁着眼推了一整夜。一次考研已经损失了几万块,可如果不继续考下去,我的计划将全盘失败。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买了考研视频 ,准备再拼一年。
听说我还要再考,我奶奶打电话来问∶"店里房租一个月三千,再关店你们怎么生活?"我妈也打电话责怪∶"该念书时你不念,现在又要念,你这孩子。"吓得我不敢再跟她们二位联系。
家人不理解我的选择,考研机构熬夜打游戏的室友也差点将我击垮。宿舍来的新同学,每天白天睡觉,晚上打游戏,不让关灯,还边打边喊∶"向前,向前,捡起来。"
我每天仅剩的5小时睡眠时间,也被他搅乱。想到自己快40岁了,还像小学生一样闹矛盾,有些不好意思,我坚持了近一个月,一直没提出换宿舍,直到最后挺不住了,我才跟老师说了这件事。
搬到另一个宿舍后,又有同学跟我说∶"大哥你睡觉打呼,我睡不着。"我心想完蛋了,他们还是群二十来岁的孩子,要是休息不好可怎么办 ?
我只能每天等大家睡熟了再睡,这样他们就听不见打呼的声音了。睡眠时间再度压缩,我几乎是吊着一口气硬撑,后来那位同学说∶"大哥你好像不打呼了。"我还笑着回答∶"我能忍住。"
就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116天,初试通过。2019年,复试结果下来,我居然真的考上了河北一所大学的研究生,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知道女儿的未来有着落了。
十年前,老婆生女儿时难产,医生说,女儿有可能是脑瘫。我抱着最坏的打算将她养大,没想到女儿十分聪明懂事,和人说话从不怯场,还两次被评为班长。
几年前,有客人到店里吃饭时说∶"我女儿要像你女儿一样聪明,我就好好培养。"我心想,怎么才叫好好培养呢?很早之前,我在杂志上看过一篇名为《我奋斗了18年,才能和你一起在星巴克喝咖啡》的文章,这篇文章一直影响着我。想想自己奋斗了十几年,还从来不敢去星巴克喝咖啡,我的女儿要怎样才能和别的孩子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呢?
为此,我决定无论如何,要让女儿在上海接受更好的教育。
让女儿进入幼儿园是第一道关,在长兴岛上幼儿园不算特别困难,只需要缴纳社保,办好暂住证,再按规定租住一间大房子即可。但女儿要想在上海读中学,继而参加高考,必须攒够120个积分,攒够120个积分对学历、工作、社保都有要求,每交一年社保,能积3分,考研前,我在上海交了几年社保,要想快速获得积分,只能从学历下手。如果获得硕士研究生学位 ,可以一次性得到100分。
老一辈人不懂如今教育竞争激烈。父亲曾问我,周围人的孩子都在读小学四、五年级时回到了老家,让小雅回去读书不也一样吗?我没法跟他解释,老家高考竞争压力大,在
上海高考才更容易。我想让女儿的人生轻松一点,更重要的是,我想让她看见更大的世界。
我没告诉长辈们考研的真实目的,独自努着劲儿考了两年,最终考上了。旁边沙县小吃的店主知道还有这种方式能获得积分,也琢磨起考研这条路。
近两年,早点店生意不太好做,挣钱越来越难,为专心读研,研究生开学前,我干脆把上海的店转卖,将女儿和老婆带到河北一起生活,让女儿在我们学校的附属小学读书。研究生的功课并不容易。刚开始,老师让我们自己做ppt上台讲解作业,看着同学们精美的ppt,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上台时脸憋得通红,生怕让同学知道我以前是个厨师。
学校规定,要想毕业至少要在省刊发两篇文章,我看着别人的论文,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上次老师叫我们写一万字的文献综述,我愁了十几天,给老师发邮件说∶"还是开饭店轻松。"
还有很难听懂的电脑课,十几年前上学时就没学好,现在基本全忘了,我只能坐在第一排,上课时用手机录视频,晚上回家再一遍遍对着回放练习。
好在女儿的学校就在旁边,我们基本能同时放学,她背着一个破书包,我也背着个破书包,我们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在宿舍睡觉,她睡床上,我趴在桌子上。
唯独每周有一节晚课,来不及把女儿送回家,只好将她带到班上一起听课。老师很宽容,半开玩笑地说∶"让她提前接受研究生教育也好。"班上女生都说我是模范父亲,我让女儿挨个叫姐姐,把她们逗得哈哈大笑。
可惜突如其来的疫情又将计划打乱,原本开学了我就跟着老师好好上课,寒暑假打些零工维持生计。疫情期间,打零工也很难,经济来源彻底断了,我只好先把上海的社保停掉,一年两万多块钱,我真的负担不起。
这段时间,我时常会想起刚到河北看的那部《夏洛特烦恼》,看电影时我就在想,要是能回到十几岁,该怎样改变人生?读研像是一个时空隧道,让我再次来到分岔口,人生无法重来,但只要我拿到文凭,女儿就可以拥有更多选择的机会。
现在,为了把女儿带回上海,我又有了考博士的想法,这样可以稳妥得到110个积分,女儿也能上个更好的学校。
我和同学说想考复旦的博士,他们笑得前仰后合,其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每个人都在问我∶"就算能考上,等你读完都快五十岁了,你还能干嘛?"
还能干嘛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把女儿带回上海,让她喝一下星巴克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