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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的前17年,是在内蒙古渡过的。那是在呼伦贝尔,其中14年,属于一个叫扎兰屯的小城。

和大多数外省人想的都不一样,在这里,最多的是汉人。几十年前的老一辈,闯过关东而来,与当地的气息融为一处,除了不能丢失的口音,再难分别。这里,并没有追逐草场的蒙古包,也没有一望无涯,长执策马。这里紧挨着黑龙江,大片大片的黑土地,也受东三省的感染,像极了普通的东北小城。却也有一份身处草原与寒风中的豪壮。悄无声息,1997年,我被上天送到了这里。

(一)家

一家,四口。爸爸是农民,算上口音应该能算得上半个山东人。头发已经随着时间被舍弃,如果有的话,现在一定很多白发。身材渐渐臃肿,方脸也变成了圆脸,还有两排因吸烟变得微黄的牙。善心肠却有一丢丢痞气,是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崇拜的小人物。我觉得妈妈很有严厉,总是在打我;也很温馨,爱极了她做的饭菜。妈妈在我的印象中一直都很年轻,直到不知哪一年,妈妈染了头发。我还有一个妹妹,小我11岁,一直都留西瓜头,总是笑起来很甜,想到她时总会想起她给我打的电话:“哥哥我想你了,回家记得给我带酸奶”。

我有一个弟弟,姑姑家的,小我11个月整,童年里我们是彼此的影子。曾经一路风景,又何止四季。将迎春天,我们一起上幼儿园,一起上课偷吃方便面;夏天雨后,在门口的小水沟旁,一起扣泥巴;秋天最好,正是放假,坐在一拖拉机向日葵上,一边颠簸,一边比着挑最好看的那个;入冬以后,总是胡乱踏着雪,想想很开心,但现在也想不明白好玩在哪儿。这里天冷,大人会买好雪糕放在在外面的大空水箱里,坐在热炕头,啃几口刚拿的雪糕,惬意不过,最是如此。

(二)学

难免,入学。学涯深似海。

家里农忙,也是求一个好点的启蒙,好点的学校,小学三年级,我开始住宿。不算远游,40公里不到;也不算久别,一两周一回家,却也总是含泪打完电话。记得那时候做的最酷的一件事,诗打完电话刚哭的我被弟弟看到,“没有事,只是沙子进了眼睛”。

四年级换了一个宿舍,要自己洗衣服。我不会,于是我记住了刘帅,一个高我两年的大哥哥,那天他说“小孩,来,我教你洗”。

开宿舍的老师不爱跟我们笑,小孩子的钱也要存到她那里,然后每两天取一次,要写下用处。我有攒零钱的毛病,最小的那些,大人们总看不上,我都偷偷攒起来。所以开学的时候,我给了她零七八碎的八十多块,貌似,老师笑得很开心。我渐渐喜欢上了这里,很开心。

迷迷茫茫,我上了初中。这里,我迎来了一堆和我很像的小二货。年级越高,胆子越大。我们学会逃掉晚自习,只去吃一顿炒面,或者在宿舍乱侃,转眼假睡,被老师抓到只说不小心睡过;我们学会了翻过门墙上那道骇人的铁栅栏,更多的,只为新奇;学会偷偷到女宿联谊,只是打扑克;大雪过后,院子里是禁止打雪仗的,可是无所谓,凌晨4点,哪会有人知道?曾经一路风雨相随,何止点滴?还有会坚强,也学会全新的庆祝方式。记得有一天深夜,自习室旁边的小屋子,我听着一个不会抽烟的人,抽着烟,诉说着他的难过。有一天深夜,有八个人满身酒气,被罚站在院子里,还癫狂的大声歌唱。后天考试又怎样?因为开心嘛。可惜现在回想起来,只有一点美中不足,小眼喝进了医院,白瞎了他那瓶归流河。

在学校最讨厌的是数学老师,即使做的很好,也一直都在挑我的错,还总是一点都不讲情面。直到偶然有一天,我在数学组的门口,听到她在很夸我,声音很大,很骄傲,我才换了语文老师去讨厌。再回想,很开心。

有一个女孩子,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我们上课看着对方,不眨眼,比着谁坚持的更久;后来她换成了我同桌,我们上课一起闹,一起笑,一起睡觉。“我喜欢你”,然后在一起。那年的冬天,阳光照的人格外的舒服。却草草收场,看不清始终。

我想起了炉火上的煮鸡蛋,偷老师的鸡蛋,用老师的火,即使寒冬漫漫,影子在墙上乱晃的那几双手,却格外的温暖。

                                                  ――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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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以此文献给我的少年时光,限于文笔,字里行间难免生疏,但为真情实感,如致辞,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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