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发生都是来祝福我的

安安澳大利亚发烧记



  2月11号,距离我们回国还有两天。

  这天早上六点,我们要搭乘澳航的波音737,从美丽的大堡礁,飞向澳大利亚的东部城市-----布里斯班。凌晨三点半,我就开始起床,收拾行李,什么物品不能带上飞机,什么必须拖运,每个箱子都不能超过23KG,飞机上要准备什么衣服,我的脑袋里像小马达一样在飞速的转, 等我收拾好了,再招呼安爸和安安起床。

    安安的眼神迷离,没精打采的样子。昨天在大堡礁浮潜泡了半小时,晚上早早就睡了。

  到了机杨,行李拖运完毕,我才有功夫看看安安,用手一摸他的脑袋。

吓我了一跳,好热啊。

坏了,安安发烧了。

安安二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肺炎高烧导致惊厥。当时把我吓的把手指塞进他的嘴里,而他那次正好在吃梨,我们以为他被卡住了,深冬腊月,我穿着薄薄的睡衣,安爸开车打着双闪,赶紧送到医院急救,为了把他卡在嗓子里的梨拍出来,我把安安的后背都给拍紫黑紫黑了。后来手指上深黑色的齿印,一个月才消退。那次,从未有过的巨大的恐惧深深的笼罩住我。我好像掉在了一个无底深洞里,满眼的黑暗,无力,惶恐。。。。。而触发这一切焦灼感受的开关,只有一个,就是------安安发烧。



    平时,安安在家发烧,我都会吓的手足无措。因为每每发烧这件事情,都会调动起全部陈旧的恐怖记忆。所以,即使在一片“输液有害”的呼声中。只要安安发烧,我们一定不保守,一定要去医院,一定要退烧,一定不能挺。

而这次,我们是在异!国!他!乡!

飞机上,安安的体温飙升到38.9度。烧的瑟瑟发抖,我和空姐要一条毯子。她建议我用冰袋,并且 要我晾着他。全是英文啊,我当时的脑袋转不过来要什么话和她交流了。只想快点下到达目的地,赶紧下飞机。拖运的箱子里有药,我要马上给他吃药。空姐很热心,几次过来给我换冰,问我需要什么。安安就这样倒在我的怀里,我就是这样煎熬了三个多小时。一下飞机取了行李,第一件事,马上打开箱子吃了两袋布洛芬颗粒(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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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恐惧深深的包围,即使我知道安安已经长大了,他不是小时的状态了,可我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心里的感受就是当年惊厥时的状态,我会心跳加速,手脚冰凉,会身体发抖,和安安发烧的状态一样。

  出了机场,布里斯班当天的温度是35度。一会就出了一身的汗,刚发过烧,消耗了很多的能量,一上午也没有吃饭。在街边的小店里,给安安一个大大的外国式煎饼果子。安安饿的三口两口就吃进去了,看着他有精神了,胃口也好了,汗也出来了。我的心,这才踏实一点点。一直在安慰自己,安安长大了,抵抗力强了,很快就会好。并且我一直在鼓励安安:“儿子,你真厉害,刚才烧的那么难受,你一直在坚持,而且还很配合的喝了很多水,又吃了饭,让身体有了力量。你一定会打赢这次发烧的。我大儿子,真是纯爷们,越来越坚强了。”

当地温度酷热,中午在农场里看袋鼠,剪羊毛,热的我们啊。我都分不出安安是在发热,还是因为天气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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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站到南半球最大的娱乐城华纳影城。过山车,各种刺激的好玩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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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确信安安又烧上来了。整个园区里乱乱的,大家都在兴高彩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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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心急如焚,安爸手机坏了,不知道安安现在发烧,去坐过山车了。我一个人抱着安安在园区里欲哭无泪。觉的当时的天都是灰色的,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心情是有多么的恐惧,多么的焦灼,我又回到了安安两岁时状态,我太害怕了。

此时,我看到了自己的恐惧,象一个带刺的铁球,黑黑的,帮帮硬,长在我的心口,让我的心疼痛不已。每一次安安发烧,这个铁刺的硬球 ,就会扎的我心,汩汩流血。

我知道这是我的恐惧,因为我怕它,所以不去看它,并且麻木他的出现,甚至在它出现时,我试着去踢开它,躲开它,转移这份恐惧,从来没有处理过份情绪,所以这个铁球,越长越大,越来越锋利。

于是,在我最脆弱的环境中, 这个情绪,肆无忌惮的出现了。

它瞪着狰狞的面目看着我,向我发起了正式的挑战。

正当我看到它时,它的样子会突然变软了,我的脑海里下意识的出现另一种声音”所有的发生都是为祝福我的。所有的发生都是来成就我的,我愿意接受挑战,并且接受恩典”想到这里,我顿时又沉静了一些。我接受自己害怕的情绪,我承认我害怕。

安安烫的像上小火炉。退烧药放在了车上,车要四点才接我们。就这时,领队联系了园区的医务室,我们赶紧把安安背到了画着红十字的小房间里。房间里有空调,一下子凉下来,医务室的大夫也不穿白大掛,先用耳温枪测了一下体温-----40度。安安烧的小脸通红,睁不开眼睛。大夫问了我好些情况,问我给他吃了什么药,我根据多年的看病经验,告诉他安安的年龄,体重,和上次吃药的时间,并且要求这次要吃10ML 布洛芬,大夫算了一会数量之后,频频点头,说我的算的计量是正确的。然后,又给了三粒咀嚼药,又给喝了一杯绿色的电解质水。此时安瑟瑟发抖,我和她要毯子,她还是不给,递给我蓝色的冰巾,让我给安安敷额头。我给安喝温水,她不让,递给我冰水,给安安喝。这歪果仁真是体力壮啊。我们在国内从来没有这么折腾过啊。随后,每5分钟,大夫过来“啪”测一下耳温----40度。

又过了5分钟,又来测一次耳温,又是40度。

又过了10分钟,又测了一次耳温----40.5度。

把我的急的直问她 --WHY?WHY?

大夫一边安慰我一边说会在20分钟后起效,最晚24小时会降下来。而且国外发烧是一回事,感冒是另一回事,安安当时没有任何症状,就是发烧,干烧。

大夫换了一个新开包装的耳温枪,“啪”再次试了一下。---39.3度。我允许自己紧张和害怕。如果有,就来吧。

我对安安说:“每一件坏事背后,都藏着一件好事。你生病了,确确实实是一件坏事,但是让我们想想,这件事情背后的好事是什么吧。”

安安迷迷糊糊的说“可能是让我体会了一下国外的医生是怎么给孩子看病的吧,这个体会大家都没有,我经历了。还喝了国外的退烧药和电解质水。酸不拉几的。”

我紧紧的抱抱了安安。

眼看园区就要下班了。医务室没有售药的执照,不能卖药给我们。可是这一晚的漫漫长夜,让我们如何度过啊?很小心的和大夫要了三顿药,能坚持这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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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金海岸刚刚回到布里斯班,天空就开始雷电大作,一个大雷接着一个大雷,突然响了一个巨大的雷声之后,酒店的警报大作-----紧急事件发生,紧急事件发生。然后前台的声音也响起来,要求大家在室外等候。安爸装上了安的药和水,我赶紧扯出来我们三个人的羽绒服,即使在外面过夜,这样的衣服也能抵抗了。安安抓起他心爱的小红布,(这是他的护身符,奶奶给做的,走到哪儿都要带着的小红布)临出门又在桌子上抄起了一个他最爱的玩具公仔。安安的体温刚刚降下来,正是恢复体力好好休息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赶紧来到酒店外面的大厅里,这时消防员已经进入大楼排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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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这样,心怀忐忑,等着。

恐惧,又一次来添油加醋。

我允许自己害怕,并且我们全家人在一起。

大家穿什么衣服的都有,只有我们家穿的是羽绒服。

半小时吧,大家又纷纷回到了酒店。

安安这时又累又困。

倒头就睡。

半夜十二点,安安又开始发烧,我把各种药,加上我在家带来的奥司他韦,都给用上了。怕温度太高,烧的身体有发炎的症状,又怕吃药胃里不舒服,物理降温,不停的给擦擦擦,一会试试温度,一会给喝水,一会再擦,我算计着上次的吃药时间,盼着这次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不眠的夜啊,为娘的我,眼都没合一下。

早上,我们取消了全天的行程 安排,在房间里休息睡觉。药劲上来了,安安从五点踏踏实实的睡到12点。安安醒了,我就对他说:‘儿子你长大了,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了,这次发烧是在考验你,也是在考验妈妈,我们一起面对这次困难。妈妈心里很着急是因为怕你难受,看着你难受,妈妈会比你还难受。”安安说“我没那么难受,只是会有些,忍忍就过去了。出汗了就舒服了。”

安爸自告奋勇,用GOOGLE 和有道字典,大胆的去找药店了。

二个小时,终于带回了昨天大夫给的药,和一顿午饭。

下午我们收拾行李,准备做晚上的飞机回家了。

布里斯班是全澳洲机场免税店最便宜的地方,我们早就列了一个长单子,准备在这里大采购了。

刚到机场准备换登机牌,安安就显的蔫吧了,我一摸,温度又上来了。赶紧给吃上药,退烧。抗病毒和奥司他韦,都是按顿吃的。

过了安检,通了海关,我背着安安,像个小火炉一样,走过琳琅满目的免税店,当时觉的什么红酒 啊,化妆品啊,乐高啊,手表啊,什以也比不上我儿子重要。我儿子能好了,不买什么也不遗憾。在登机口,安安无力的躺我的身边,又到了高温寒战期,瑟瑟发抖,给他盖上了爸爸的羽绒服,我的围巾。大家都在排队,其中有一个外国老太太,冲我微微一笑, 扬起手臂,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我当时就想哭,鼓励的力量是可以跨跃国界,无需语言的。

一上到国航的飞机,看的是中国人,听的是中国话。哎呀妈呀,太踏实了。我和空姐说孩子在发烧,空姐马上给我打了温水,还加了柠檬。并且告诉我有退烧药,还给我拿来了毯子,我们三个人,做了四个人的座位。安安可以躺在椅子上。空姐专门有一个人负责照顾我们,一会过来问问情况,一会过来安慰我不要着急,一会过来给我换温水,一会又给我加冰袋。13个小时的飞机,我一点也没有合眼,看着屏幕上的路径,从澳大利亚,过赤道,在南太平洋上空,过印尼,擦过日本,从大连,拐到北京。凌晨,安安的体温下去又上来,如果高温,那通过北京机场的安检时就会被扣住,然后会被询问,体温超过38.5度还要去天坛医院确认情况。我对安安说,一定要过了安检再发烧,现在要控制住体温。我心里的小鼓啊,七上八下啊。

安安很给力,过安检时,体温正常,顺利通过。八点半,我们终于回到了家,可以躺在自己舒服的床上。

大姐准备了我们想了好久的小米粥和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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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安安推了精油,发汗。

喝了好多水,又顶上一了药。

从九点踏踏实实睡到了十二点。

下午在诊所验血-------就是今年最凶猛的流感我们在国内,这么高密度的病毒笼罩之下,安安顶住了没有被传染。在遥远的澳大利亚,流感了。

到家之后,安安的体温就再也没飚到过40度,并且有了精油的辅助,出汗很直快,发烧的间隔一次比一次久,并且温度一次比一次低。当天晚上,还是热,我顶着心里的纠结,没给吃药,后半夜一摸,温度正常,全身有汗。我终于踏实了。2月14日,安安的病情痊愈。

这是自他2岁以来,第一次发烧这么高。

也这他第一次发烧没有去医院输液。

这是他第一次通过自己的抵抗力扛了两次高温。

这是七年以来,我终于看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并且安抚了它,接纳了它,拥抱了它。不再怕它。

此后安安生病,我还会很着急,但是最困难的事情,在国外那么陌生的环境中,我遇到了最大的难题,并且解决了,我的舒适圈又扩大了一个面积。

恐惧是一条深深的隧道,逃避只能让这个隧道越来越深,越来越黑,看到它,接纳它,拥抱它,与他并存。

所有的发生,都是来祝福我的,所有的发生,都是来成就我的。我接受挑战,并且承蒙恩典。

感恩,每一位帮助我们的人。感恩!



所有的发生都是来祝福我的_第1张图片
作者简介


所有的发生都是来祝福我的_第2张图片

羿安教育成立于2015年底。我们专业从事家长培训,心理疗愈,个案咨询,成长陪伴。近期课程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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