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fty-nine——杨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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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提往事,随风散去。
2018年5月20日深夜  大雨  文/想想

去年今日,还在校园,与一群狗崽作伴。找到小白,跟着小白去它们的洞穴。小白一来,五只胖嘟嘟的小狗崽从小白挖出的狗洞里钻出来,找妈妈索要食物。这是接近小狗崽们最好的时机,我拿出狗粮和火腿,引诱它们靠近我。小棕毛闻着味停在我不远处,观望着我。差不多了,我把火腿掰成一小块一小块扔出去,小棕毛在原地吃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咔咔”两下,狂拍小狗崽们,真的是太可爱了,并配图发了一个说说:“听说你们都要出去浪,有没有考虑我们这群单身狗的感受。”

一年之后,五只小狗崽早已不见踪影,留下我这只真正的单身狗,被大雨浇了一身,狼狈不堪。

每次上完周末的作文课,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定。这些学生从二年级到六年级,我要用不同的态度、语气对待。

五年级的杨同学,长得很高,比六年级的学生还高出一个头。他很有自己的主见,让他写《给天空的一封信》,他写道:“天空,这不是我要给你写信的,是我那个作文老师逼我写的,我才不会和你道歉,反正人类最后会受到惩罚而灭亡......”

废话,我不让你写你会写嘛,把我供出来干嘛。

杨同学最近开始创作连载小说《智障历险记》,你看题目就知道他的思想与众不同。写了两面,还未完。我要他下个星期继续写,他答应了。

下午,上完二年级的课我准备离开时,他神气地对我说:“我想到后面怎么写了,可以加入科幻进去。”

“不错啊,那就写吧,下个星期我看看。”其实和杨同学接触,我内心是很抵触的,毕竟他那么高大,万一一言不合我可能就“躺尸”在地了。

不过,几堂课下来,我发现他虽然长得很凶,但是我说的话他会听,比如他没背出今天学的内容,我让他罚抄十遍。本来没指望他会做,没想到我刚说完他已经开始动笔。

杨同学是一个笑点,他写的作文更是如此。

课堂上,他用方言读作文,起来发个言,浑身都是戏。我是一个对声音敏感的人,杨同学好像已经进入青春期,开始变声,相对其他学生,他的声音很低沉,带有磁性,容易辨识。所以他一旦偷懒不读,我立马把他揪起来重念。

外表凶巴巴的男孩也有脆弱的一面。

杨同学的父母没有时间照顾他,放在这里全托。母亲节前一天,教他们折信封,要求他们写一首关于母亲的诗歌,然后塞进信封里回家送给妈妈。学生们陆陆续续地都折好信封,写完诗歌,作品已出,唯独杨同学手里转着一只笔,对着一张纸发呆。

“你没什么想对你妈妈说的嘛,如果写不出诗歌,简单的几句话也行。”我对他降低了要求。

“我不知道写什么,那些假话我写不出来,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低声说。

“真看不出来,”我开玩笑地说:“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等你写完给吴老师(全托的老师),到时候让吴老师拍一个视频给你妈妈看也是可以的。”

“我不想写。”说完他把头埋进了两手臂之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我没有拆穿,便不再勉强他。

我想走进这些孩子的内心,却又害怕着,害怕他们内心的东西太沉重,我承受不起,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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