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叶嘉莹先生学习《人间词话》（2）

    王国维先生《人间词话》发表时间：

    1908年11月， 《国粹学报》发表第一批。

    1909年1月，《国粹学报》发表第二批。

    1909年2月，《国粹学报》发表第三批。

    评论诗的叫诗话。

    评论词的叫词话。

      所谓词，它是歌唱的歌辞。在隋唐时有一种音乐叫燕乐，人们按燕乐曲调来歌唱，你喜欢哪个曲子，就给那曲子作一首歌辞。流传下来最早的歌辞，是晚唐五代的《花间集》。

      词里有一种微妙的东西，你没有心写圣贤学问，你本来写男女爱情，可是在词中竞读出圣贤的意思。

      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讲：

      宋人诗不如词，以其写之于诗者，不若写之于词者之真也。

      宋代人是看不起词的，所以，他们的词是不放在正经的卷数里的。宋朝只有一人专力写词，那就是辛稼轩。

      诗言志，要说得冠冕堂皇；词写美女跟爱情。但王国维先生认为宋人的诗不如词，是因为他们写在诗歌里面的不像写在词里边的真诚。

    王国维先生认为词是有境界的。

    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以独绝者在此。

   

      词有境界，你的品格就高了，有了境界的句子自然就好了。五代和宋的词为什么好？就是因为他们有境界。

      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写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

      所谓造境，是讲词里那个境界是作者假造出来的，是不存在的。但造境一定合乎自然。而写境就是现实中存在的境界。像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就是写境。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竟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欧阳修《蝶恋花》句：“泪眼问花花不语 ，乱红飞过秋千去”、秦少游《踏莎行》句：“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这样的句子，王国维先生认为是“有我之境”。因为这是作者用主观感情看万物，所以万物都带有自己主观色彩。而陶渊明《饮酒》其五中句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元好问《颖亭留别》句子：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作者都没有说他们的感情，所以说王国维先生认为这是“无我之境”，是“以物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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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间词话》读过许多遍，但跟着叶嘉莹先生读就是不一样。叶先生说她讲课喜欢跑野马，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先生的跑野马。其实先生讲课一直是围绕着中心走的，在先生的课堂中，你获得的知识是货真价实的，这和如今一些老师上课照本宣科、甚至东拉西扯真是有天壤之别。因此，要感慨像叶先生这样的老师实在是太少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