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生(247)

张大抬头，瞥了一眼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便将手里没嗑完的瓜子扔到盘子里，站起来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磨刀，你们去把猪拉出来。”

众人闻言，纷纷动了起来。春杏也走到橱柜旁，拎起一个锑盆，跟在三个毛孩子屁股后面往外走。

王木匠家的猪关在偏房下，隔着钢筋制成的栅栏望去，今天要杀的猪足足有四百斤，站起来都快比圈墙高了。

几个汉子在王木匠的带领下，打开栅栏，将猪赶了出来，任由它在院坝里晃荡。

这猪膘很肥，全身上下圆滚滚的，两只肥大的耳朵支棱着，走起路来嘴里喘着粗气、屁股往两边甩。

张大招呼一声，众人连忙上前去，将正在拱泥巴的猪驱赶到长条桌前，张大拿着阎王钩扣在猪的鼻子里拉着猪走，众人分出两个来，一人扯住猪的耳朵，其余的汉子则抬起猪的脚杆，将它往桌上推。

整个过程中，猪嚎叫不止，还拉出了几坨粪便。

张大拎着杀猪刀，对准猪的脖子捅了下去，猪疼得嗷嗷叫，还一个劲儿地晃动肥胖的身躯，众人早有预料，手上加重力气，死死摁住它。

张大喊：“盆！盆！快拿盆来！”

春杏连忙把手中的盆放在地上，等着接猪血。

刚流出来的血浮沫很多，不好处理也不好吃，所以不要，须等一波血流完，再接剩下的。

张大见血流得差不多了，就抬脚轻轻一踢，使锑盆稳稳落在猪脖子底下，猪血淌下来，刚好可以落在锑盆里，没一会儿，就接了小半盆。

其间，猪依旧在晃动，幅度最大的一次，猪血从脖子里溅出来，淋了张大一身。

猪血接好后，端到一旁，等它稍微凝固，就用菜刀划成小块，放到大铁锅里焯水备用。

猪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嚎叫的声音也愈来愈微弱，喉咙里的血也渐渐不再流淌，众人就放开了它，匆匆冲洗过手后，又开始忙活起来。

王木匠和张大各拎着一把菜刀，其余人则拿着提壶，到大铁锅里打烧开了的热水，往猪身上倒去，等把猪毛烫过一遍后，才好褪毛。

众人先从肚皮和背上开始刮，接着又开始处理不好打理的地方，如猪脑袋、耳朵、脚趾以及尾巴等。

褪完毛，众人又洗了一次手，紧接着帮张大挪猪，方便他将猪分割成块，这样既好腌制也好称重。

李老汉年纪大了，怕猪挣扎时拱到他，众人就没有让他帮忙，直到此刻，他才走到长条桌旁，看张大分割猪，三个毛孩子也跟在后面，凑了过来。

李老汉伸手去摸猪，感叹道：“这猪好是好，就是肥膘太多了，不过也好，容易出油。”

三个毛孩子似懂非懂，都没有说话，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长条桌上被张大宰好的猪肉。

王木匠指着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说：“兄弟，先割这块下来，给春杏拿去做饭。”

张大点点头，将那块约五斤重的五花肉割下来，连带着将猪肝等内脏也一起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