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人间》开播一星期,网友炸裂了!
这才是《舌尖上的中国》的第三季!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竹笋的清香。
嗑瓜子的,都不嗑了,只流口水;
在寝室煮面的,生怕宿管阿姨查房,揪着的心比镖旗鱼的台湾少年还紧张;
在家里的,已经把冰箱从上到下,搜了两遍,还是没有吃的;
……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半夜的,为什么要找虐!
《风味人间》,你是我减肥路上的一座喜马拉雅山!
黑叔(陈晓卿),我恨你。为什么把我的口水榨干!
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手却很诚实。看完《风味人间》,等待下一集的一周空挡里,我看完了黑叔的美食随笔《至味在人间》。对黑叔更是欲罢不能了。
1.美食家有很多,黑叔是最有烟火气的
“我是真心喜欢小店,除了味道,我更喜欢那里的舒适随意的市井气。
”。从《舌尖上的中国》,到《风味人间》,观众喜欢的,是这一份接地气。
一个小土菜馆菜做得好,顾客盈门,换到城里扩展店面,却没几天就倒闭了。
就像北京开了无数家四川、重庆火锅连锁店,尽管人也很多,但味道,永远没有办法和原产地相提并论。
最好的菜肴一定在它的发源地。
原生态饮食一旦离开故土,原料、作料的供应都不可能有以前充足地道;
另一方面,在陌生的环境,面对全新的客人,下手时不免要多看看顾客的脸色,做很多让步。
众口难调,菜不免中庸起来,原先支撑做菜的某种理念也开始动摇,在城市餐饮激烈竞争的环境里,大厨的脸色,很难像彭州乡间的那位汉子一样自信。
2.《风味人间》弹幕说:以后出去旅游就知道吃啥了!
全国各地的网友在互发贺电。
看到自家菜播上屏幕,熟悉的乡音,想家的热泪就着刚点的外卖,吃下了肚子。
各地网友细叹我国地大物博,美食精妙。
广州的大多数小馆子都特别的亲和。
似乎每一个广州人都是美食家,他们对全市每一家餐馆的口味历史、食材现状、主厨八卦以及经营前景,都能发表洋洋万言的独到见解。
或许也正因为有这么多挑剔的食客,才催生出那么多美味的餐馆吧。
桂林两江镇最著名的是两件物事,一个是前朝的代总统李宗仁,另一个便是名震华南的桂林米粉。
一罐土鸡汤,一份酸笋子烧鸭,剩下的就是蜂窝煤炉上正开着锅的野鱼。
在柳州吃地道的螺蛳粉,满满的一大碗粉,上面洒满了炸腐竹。
拨开酥脆的腐竹片,下层码放着厚厚的一层切得很精细的木耳丝和酸笋丝,衬托它们的则是颗粒饱满的花生。
红红的粉汤衬着雪白的米粉,还有玻璃生菜托底。先喝一口汤,尽管没有螺蛳肉,但那种鲜味肯定是螺蛳和猪骨在汤锅里反复亲密接触后的产物。
3. 和手机号一样,很多吃食都有专属地,往往离开那里,味道会有橘枳之变。
就说羊肉串。
乌鲁木齐的个大茁实,西安的精致可口,西宁的又不一样了,或许因为高原海拔的原因,这里的肉串是用熟羊肉烤的,非常有咬劲儿,完全另种风味。
再比如说羊汤。
各地的羊汤前期程序几乎相同,都是用羊骨架长时间慢炖,出浓汤后,因为所加羊肉、配菜以及作料的差别,而催生了橘枳之变。
甘肃武威羊汤有名,是用枸杞香菇炖的,羊肉还是块状;
到了山东单县,羊肉则切成大片汆制了,肉熟而不烂;
山西运城的羊汤里喜欢放粉条、羊血豆腐和白豆腐,略苦回甜;
河南平顶山则在羊汤里加冬瓜,是另一种鲜美;
四川简阳羊肉汤索性做成火锅了,羊肉羊杂一锅烩,捞出蘸海椒或青椒碟子吃……
几乎每一种吃法,当地人都能说出一套理论,核心则是因为加了当地某种特定的作料,“您吃了不会上火”。
相传著名的新疆大盘鸡,就是三十年前由在新疆的四川籍人士炒制的。
然后,甘肃籍的加进了土豆,陕西籍的添了皮带面……显然,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移民扎堆儿的地方。
攀枝花、六盘水、石河子,以及后来的深圳、珠海……
他们的最大共同点就是移民人口数量多于土著居民,更多的人有“此地是他乡”的感受。
我在广西北海电视台旁的一家小馆子吃过超级地道的盐煎肉,
在海口五公祠吃过相当正宗的长沙口味蛇,
在遵义市区边上吃过非常可口的上海汤包……
每次吃这些东西的时候,我眼前似乎都能看到那整列的火车,那一大群人背着所有的家当匆匆走来的身影。
4.高速发展的城市如何留住烟火气?
当年,蔡澜为阻止香港政府取消街边食摊奔走呼号。
他认为那些甜食、小吃摊档是香港饮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当局尽管采纳了他的部分建议,但还是定点清除了街边的所有摊点。
只留下二十多家有一定名气的小食摊,被集中码放在高楼群中的街市(菜市场)里。
这种悲怆的感觉,类似深圳“锦绣中华”里。
离开了高山大川的少数民族歌手以及舞者,在玻璃房子里供游客参观,身姿和俚调只剩下木乃伊一样的文化标本意义。
有一年,蔡澜来北京,陪他在街头吃羊蝎子,他说:“北京还有这样的地方,可惜香港已经没有了。
所谓城市形象建设和草根饮食文化永远是一对天敌。
陋巷中曾经温暖的灯光必将成为记忆,它永远是时代潮流的loser。
但这个社会里,我们往往会惊奇地发现,loser永远能找到这么多的共鸣。
5.美食是怎么变味的?
人在江湖走,寻着美食来,有时却扑了空。
去旅游,我们会就这《风味中国》等美食指南,和本文第二大点,按图找吃,要吃特色菜。
所谓“地方特色”本来是指当地特点最鲜明的食物。
在旅游开始大发展之后,各个景点除了风景人文名胜之外,又多了食品名胜。
比如去苏州吃糕团,去杭州吃醋鱼,去重庆吃火锅,去昆明吃米线,去西安吃腊汁肉夹馍,去郑州吃胡辣汤,去安庆吃猪肝圆子……
但我真的见过不吃烤鸭的北京人,不吃辣椒的成都人,甚至还有不吃海鲜的青岛人,不吃羊肉的内蒙人。
这至少说明一点,当地特色是一种约定俗成的判断,它更多是作为一种概念存在。
吃特色菜,也就相当于在埃菲尔铁塔下拍了张照片,意味着去过巴黎了。
去了西安,想去回民街啊。
结果西安的朋友实在,直接说:“我们自己平时是不吃的。”
原来,曾经的陕西小吃汇聚地回民街,由于名头太大,现在被原住民抛弃了,他们更多选择后街的小吃店……
类似我经历的现象在全国城市比比皆是。
上海的吴江路、杭州的河坊街、南宁的中山路、成都人民公园南门、桂林阳朔西街、台北的西门町……
无一例外被当地挑剔的土著食客列进了黑名单。
那些曾经享誉全国的地方小吃:生煎、片儿川、蹄花汤、螺蛳鸡、老友粉……也都在新的街区兀自重新生根发芽。
那些特色菜,主要针对外地客人,不得不做了很多妥协,本来异常锐利的口感也变得中庸和迟钝。
游客的大量增加,使得原先口碑不错店家的饭菜质量也在下降。
北京话叫“萝卜快了不洗泥”,有些老字号也在偷工减料。
就拿炸豆腐汤来说,原先的炸豆腐换成了豆泡,吃起来软塌塌的,芝麻酱也再没有从前浓香,现在讲究的是“经营”,谁有工夫给你慢慢调去?
资深食评家庄雅婷老师,在她的饭否上发出这样的感叹:“那些经常去的脏饭馆,一旦重新装修,你发现丫出现了水晶灯和红色纱帘之后,基本上就废了……”
6.结尾
沈宏非说:陈晓卿的敌人,不是人,是城市,人造的城市。
他有着在城市里发现乡村,在钢筋混凝土里翻出泥土的本领。
为什么他的嘴里常含口水,
因为他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以上案例,均选自 “扫街嘴”陈晓卿的美食随笔《至味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