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地碎玻璃（上）

汐水/文

救护车来了，又走了，留下一地碎玻璃……

汐水/文

（一）

2018年的最后几天，蓝城大降温。蓝城是风都，这几天风力达到八级。

街上的人很少，都是行色匆匆。夜晚九点，这个城市就已经进入休眠状态，阿樱把自己包得紧紧的，匆匆行走在下班的路上。

风大，昏黄的路灯让阿樱睁不开眼，阿樱完全没发现，她的身后尾随着一条黑影。

过了东街口的那个红绿灯，再转个弯就到了阿樱的小家了。阿樱加快了脚步。

这时，黑影从阿樱身后窜到阿樱跟前，把阿樱吓了一大跳。

“阿樱！果真是你！”黑影低沉的嗓音带着惊喜。

阿樱定睛一看，居然是阿来？！阿樱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

“你……你认错人了！……”阿樱别过头，侧身想绕过阿来继续前行。

阿来一把拽住阿樱，“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我怎么会认错人呢？阿樱，你是我媳妇，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到！”

阿来钳子般的手紧紧抱住阿樱，并拽住阿樱的一束头发往下扯。阿樱疼得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阿来就顺势把黄牙满口的嘴凑到阿樱脸上一阵乱啃。

阿来那熟悉的口臭让阿樱阵阵作呕，阿樱拼命挣扎，阿樱弯起膝盖重重地往阿来裆下地方一击，阿来疼得松开了手，阿樱逃命似的冲入黑暗中。

远处传来阿来的咒骂：“臭婆娘！你等着，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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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逃到出租屋，阿樱迅速反锁了门，并费力搬了一张大桌子堵住门，然后关闭所有的窗户……

阿樱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她的大眼睛充满了恐惧。

阿来，阿来！这两个字像噩梦似的，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阿樱来自偏远的山村，阿来是阿樱的同乡、同学，在同一所山区小学、中学接受九年义务教育。

阿来成绩差,不爱学习，经常迟到早退，中学一毕业就赋闲在家，终日游手好闲。

阿樱既漂亮又懂事，学习勤奋刻苦，中考成绩夺了全校第一，顺利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

高三那年，阿樱十分刻苦，每日都学习到最后一刻才离开教室。就在高考最后一个学期，阿樱的人生完全改变了。

那也是一个冬天，阿樱晚自习到十一点才结束，她像往常一样抱着书回宿舍。教室到宿舍需要步行十分钟左右，会经过一条林荫道，林荫道两旁是稀稀疏疏的树，平时学生们经常三三两两的寻一棵树倚靠着学习。

那天的路灯坏了，阿樱不怕黑，家里条件差，阿樱家也经常不开灯。阿樱一边走，一边在默默背诵英文单词。

阿樱沉迷在单词中，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变化。当她察觉到身后有影子的时候，那天影子已经窜出来了，一只满是烟酒味的大手捂住了阿樱的口鼻，另一只大手从后面把阿樱拦腰抱起，往树林拽去……

阿樱拼命挣扎，黑影怕阿樱挣扎引来麻烦，抡起拳头击打阿樱的脑袋，阿樱被打晕过去。

阿樱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她醒来时候发现自己衣裳凌乱，少女的肌肤暴露在外面，寒风送来那个男人留在她身上的烟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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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高考前体检以后，阿樱怀孕的消息像病毒一样蔓延在校园内外，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阿樱没有解释，解释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于是阿樱辍学了，收拾行李回到了她的小山村。

爹娘的长吁短叹和乡亲的指指点点让阿樱抬不起头。 阿樱想过去把孩子引掉，但是医生说阿樱的身体状态不适合引产，引产有可能导致阿樱将来终身不孕。

随着阿樱的肚子越来越大，阿樱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差。

夏天快结束的时候，阿来踏进阿樱的家。阿来带着媒人来提亲。

阿来说，他从小喜欢阿樱，不介意阿樱的过去，想一辈子和阿樱在一起。

阿来的到来，对于阿樱父母来说，无疑是黑暗里的一道光。虽然阿来家境贫困、游手好闲，但自己的闺女已经是块破布了，有人愿意娶她，阿樱父母也觉得算了了一桩心事。

见到阿樱父母应承下来，阿来笑得满脸黄牙。

就这样，阿樱顶着八个月的大肚子嫁给了阿来，成了附近几个村落的奇闻。

由于两个人都未达到法定婚龄，但按照农村习惯，请乡亲喝顿酒，这婚就算结了。

结婚后，阿来除了好酒好玩网络游戏，生活上倒也对阿樱体贴照顾，可是阿樱却总是一副精神厌厌的样子。

婚后两个月，阿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孩子嘹亮的啼哭唤醒了阿樱残存的意识。孩子太可爱了，圆圆的大眼睛像极了阿樱，阿来抱着孩子一口一个“宝贝”地亲个没完，完全不介意手中抱的孩子是别人的种，这让阿樱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幸福。

都说每一个孩子的出生都意味着新的生活的开始，一点儿也没错，儿子出生后，阿樱决定好好地带孩子和阿来过日子。

汐水/文

@小玄鸟《一地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