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胡同

  愿你一切都好,愿我明朗如初。

  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那种邻里家的小孩们儿,光着屁股一块长大,每天黏在一起打打杀杀,好的时候可以甜到蜜罐儿,打的时候又能抓到破相。

  我不是北京人,没住过四合院,从我出生的那年起就和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五个人挤在一间70平米的楼房里,但对于这个我曾经住过的地方,我却更愿意把它称之为一个胡同儿,因为对我来说这儿的每个人都是我的家人,我想把我家的定义扩展成个胡同儿。

  1998年我在这里出生,那时的胡同儿是新盖起的楼房,不过虽说是新开的楼盘,但那个年代的小区并不像现在的这样干净明亮。胡同儿里的陈设都是旧的,白白的外墙壁上也蒙上了一层灰尘,住在一楼的我整天闻着楼下垃圾箱散发着的阵阵恶臭,唯一能使我感到兴奋的便是楼前嫩的出水儿的大草坪,夏天我在上面打滚儿,冬天我在那里堆雪人。和我一起打滚儿玩雪的,有一楼的燕子,六楼的小杰,对面的君如,还有和我同龄的苏爽。他们和我一样,在这片草坪上看遍了七星瓢虫,赏过了四季星空。

  我们用瓶子扣住蚂蚱,用狗尾巴草编成戒指,用石头捣草做成美味佳肴,把每个楼栋当成汽车站点,聚在一起演着还珠格格……我们在这片草地上奔跑,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苏爽的妈妈常年在家,做的饭可以说是香飘十里,如果可以,小时候的我是绝对不会在自己家吃饭的,没错苏爽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小主人,而我则是那个常年蹭吃蹭喝蹭住的客房占有者。我曾在她家里和她一起演着时髦的偶像剧,穿着高跟鞋走的颤颤巍巍,把客厅当做我们的走秀场,直到现在,苏爽的妈妈也不知道他的高跟鞋曾经被我们两个小屁孩穿过。你知道杨丞琳和潘玮柏拍的那部剧吗?没错,我就是蒋小花,而她则是那个时尚造型师唐门。我们把门关好,偷偷的进行着维秘的开场,我们骗过奶奶去买到“日本豆腐”(辣条)开心的享受,然后站在风中“净化自己”。

  五楼的孙杰和对面的君如比我和苏爽小一岁,每天我俩都会严厉的逼着他们叫我们“姐姐”,那时候的君如和小杰对我和苏爽“言听必从”,我们带着他俩一起做游戏,教着他俩对付爸妈的办法。

  我记得三楼老爷爷总给我送糖,我记得五楼的大妈最爱说闲话,我记得楼上的老马最爱修自行车,我记得整个胡同儿一起救火,我记得整个胡同儿一起乘凉,我记得这里的所有,这里也应当记得我。

2009年,我搬离了这里,我住在花园般的小区,楼下的草坪变成了高高的玉兰,楼房高的让我恐慌,对面的门永远关的紧张,我开始一个人的面对胡同儿,我开始了孤独的成长。现在的胡同儿早就没那么生机勃勃了,那片绿的发油的草坪,早就被白的发空的停车场占领,我和那里的小孩们也早已断了联系,唯有苏爽,还留着互相的号码。

  或许有一天我会回去,或许一辈子再也不见,但胡同儿是我年少的家,是我永远的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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