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一）

倘若一个女人的生命中缺少浪漫，就犹如一个男人缺少幽默感而魅力递减。当你年轻时，何尝不热血翻涌过，期待着谁能来打破你死水一样的生活，又或者是什么也不顾的，来一场倾掉所有的赌博，只为了心里澎湃的声音，去冒险，去爱，去云走四方。

有一个女孩17岁，浑圆的脸盘，娇羞粉嫩，眼睛里透光，后来我才发觉那种不成熟的，没有杂质的眼神，没有故事一样，真的特别可爱。

她在一家新开业的大型的酒吧式烧烤里上班，刚面试去的第一天，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一个刚换好工作服的女领班，见她年纪最小，很和蔼的走过去，摸一下脸，又摸摸她下巴说，“你怎么长得这么可爱啊？”转个头又问问身后，“这是新来的吗？像娃娃似的。”后来一些传菜的，后厨的同事，给起个外号，叫她“娃娃姐”女孩自己说，她叫闹闹。

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她们那里上班是业界出了名的，女人当男人用，男的当畜生用，老板共有三家连锁，客人很多，生意超级火爆，传菜生的辛苦是把菜从一楼后厨传到二楼的卡座和包房，就是送菜，楼梯特别高，特别是烧烤客人点些零七八碎的，一根两根的串刚烤好也得走楼梯赶快怕凉，服务员用点菜宝给客人点菜，每人有负责的卡座和包房，随时看着待命，随叫随到，整天不停的翻台，打扫卫生，迎接欢送客人，买单时用对讲喊下吧台，还得大声喊客人，“慢走下次再来！”，因为整天餐厅里循环播放的音乐，声音非常大，多是电音之类的，忙活了一天，哪怕腿跑废了，也是激情满满。

前台和后厨的员工年纪都差不太大，多是一个年龄层的，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八，厨师长三十出头，只有他长得特别严肃，不苟言笑。有一次当着客人面用服务员擦杯子的抹布拿鞋，随手又把抹布递给服务员了，被客人严重投诉，印象还挺深刻的。前台部也有个女经理，人还算不错，每天要开两次例会，随身带着一个小蓝笔记本，设制好多规定，卫生，纪律……什么的，简直比学校还多，随时发现问题或客人投诉，要罚钱。传菜生里就有两个人，工资没有罚款多，上了两个月班，钱没挣着，还倒欠老板的，后来辞职了。其实这样的多着呢，想来也是后来一直招工却总也缺人的原因。

闹闹在那里与他们都还相处的融洽，酒水都在吧台存着，客人有点的就下楼梯去取，再上楼梯送过去，有时一桌客人就折腾着跑好几趟，不过来回走时，跟这个同事聊一句，再跟吧台的小哥调侃几句，挺快乐的。偶尔还会有客人剩下的零钱，遇见大方的，就随手给服务员当小费了，北方的男人出去请客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就是小钱十块，二十，不过特别满足。撤桌子时，有的服务员喜欢喝酒，看客人的酒没喝，偷偷就藏起来，员工吃饭的时间，她们自己留着喝。不过不能让经理发现，边喝边聊天，聊店里谁看上谁了，谁和谁是一对的，前台姐和拌凉菜的小蔡在一起了，侃大山八卦和畅想未来。

北方大型的餐厅比南方多，不像南方的苍蝇馆子遍布，在外面排队的人还能排成一条街，因为排队的地方口味比较好。北方人更注重的是装修的环境怎么样，气派不气派，对口味的要求真的没有装修高，像不是来吃饭，吃档次来了。

客人都是形形色色，有的喜欢逗服务员，有的还想留下个联系方式，有的想点歌，有的只专心吃饭。各种要求总之五花八门，有的在店里能吃一天，聊一天，有的人抠门到五六个男人点三瓶酒，八个串，够了，连忙解释吃不下吃不下，很有意思。

每天就是开会，点菜，打扫卫生，洗杯子，吃员工餐，站着一天，跑着一天，跟同是奋斗中的小伙伴诉衷肠，聊客人。有一次，一个男客临走，给闹闹一个纸条，名字和电话号码，她收了，没拨电话。

过很久，久到数不清，又是那个男的，又来了，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