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我大爷的那点事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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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初漪

(一)砚台之地

很多年没有回老家了。

我说的老家,也并不是祖祖辈辈一直待的地方。老一辈人讲我老家在山东省安丘县,我一直没有考证过。因为作为嫁出去的女儿,百年之后,我的名字不会写到家谱上。

据说是我的爷爷的爷爷当年悬壶济世行医,用以养家糊口。但不幸的是,有一天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生病吃了他的药,说巧不巧,死了。我爷爷的爷爷胆小啊,为了免除一家人牢狱之灾,于是举家连夜逃走,后来几经折腾,终于在我口中的老家以外乡人的身份,落地生根,繁衍生息。

这些事,因为年代久远,没有文字记录,我也只是当故事听听。

我大爷常说:咱家祖坟是砚台之地,以后会出念大书的。虽然我大爷(我爷爷的兄长,这是我看到祖辈中最老的一个人。)自己一个大字不识,但他言之凿凿,即便是当年我祖辈们尚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念大书的”,但也相信总有一天祖坟会冒青烟,哪股人会实现这一预言。

我爷爷是他们兄弟里最小的一个,因为最小身子骨弱,所以被送去读两年私塾,写得一手好毛笔字,能够给大家记个账,写写书信。

但作为家族中老大的我大爷,就没有那么幸运,他早早担负起长子长孙的责任,要顶门立户,他做了车把式,实际上就是赶马车的,但他是车队的大老板(领头的车把式),方圆百里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解放前,那时整个家族还在一起过日子,就像《大宅门》里的那种家庭,每一股人家里出一个人去读书,我大爷没有儿子,他三女儿(我叫三姑)和其他叔伯兄弟们一起去上几年学,也算得是识文断字的人了,但终是离“念大书”相差甚远。

那么多年过去了,我大爷口中的砚台之地里祖上们一直保持着沉默。小的时候好奇心驱使我偷偷和哥哥们去过那里看过,坟地在一个坡的顶部,到了顶上才能看到上面是凹下去的。坟不多,也就20多座,没有石碑,通过坟和坟之间的距离判断他们生前关系的远近。回来忍不住吐槽,老祖宗怎么不选一个平平整整的地方。把自己放到一个洼地里,不小心这话被我大爷听到,他一脸郑重:诶,别小瞧了,那可是砚台之地,好好念书,咱家啊将来可会出“念大书的”!

解放后,我父辈有人当了老师,有人当了会计……和“念大书的”还有一段距离。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我们这一辈三股人家陆续一共出了5个大学生,四个男的,是我的哥哥们,一个女的,是我。这是老家那边前所未有的事。

我那个口口生生说着“诶,那可是砚台之地”的大爷,在我还读小学时候,就老去了,也睡在了那个砚台之地。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叫醒他,和他说:这老爷子,咱家出了“念大书的”啦,您说的可真准呐!


(当车把式大爷,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救了一家子。明天说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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