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校园里的绒花树挺招人注目的。
树冠打开如华盖,树叶繁茂碧绿,粉红色的绒花热热闹闹地盛开着。满树都是蓬勃生机,满眼都是说不出的美!
每天清晨出操时,学生列队从树下经过。清新的空气,令人神清气爽;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飘荡着,花香沁人心脾。
不时地有人感叹:什么树啊?如此漂亮!什么花呀?好美,好香!
这些话语,不由得让儿时的情景,穿越时空,浮现在眼前――
未满十二岁时,便离开父母离开家,来到这所县办重点中学就读。
刚入校,当时已退居二线的刘龙光老校长,领着我们一帮“毛猴猴”,到校园各处参观,并介绍学校的建筑与花木。
就在那时,我们认识了那座雄伟的大殿就是“文庙”,我们熟悉了学校的图书馆、阅览室、大灶、理发馆、医疗室、向阳院、大礼堂等等所处的位置,我们知道了夹竹桃有毒,知道了月季的花期好长……
和蔼可亲的老校长,引领着我们沿着校园的砖铺小道,慢慢走、细细看。也就在那时,老校长给我们这帮“毛猴猴”介绍了绒花树。
校长走到绒花树下停下来,说道:绒花树又叫“夜合欢”。白天,叶子是展开的,充分接受阳光;每到晚上,这些叶子便收拢相叠,闭合起来……
有同学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呀?”校长笑着说:“绒花树的叶子为什么要在白天绽开而夜间闭合,关于这个问题,就需要你们在以后的学习中探究了。咱们这些孩子中间,谁要是知道了,可一定来告知我啊!”
老校长的话,让“毛猴猴”一张张活泼淘气的脸庞上,透出一丝丝的严肃神情……
校园里原先有好几棵绒花树。文庙后面就有两棵。可能是前些年搞基建,伤了树根的缘故吧,那两棵树后来都干枯了,再后来被锯掉。现在那里只留下两个树桩,好可惜的。
说到“绒花树”,不禁让我想起遥远的孩童时代的事情――
七岁左右,应该刚入一年级不久。一天早晨,班上的一名孩子没到校,老师就让我去他家叫他。这个小伙伴家里弟兄好几个,他是老小。他家离学校比较远,我就一路小跑。
进他家后,便大声呼叫他的名字。他的母亲迎出来,小声阻止:“不敢喊啊,宝儿在睡觉呢。”我气喘吁吁地说:“娘娘,老师让我叫你的宝儿上学呢。”
他妈妈说:“你回去给老师说,宝儿还没睡醒,一醒来我就让他去学校。”说着就送我出门。走到门口,他妈妈说:“女,你等等。”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家门口有一棵好大的绒花树。他妈妈从胡同搬出一只小板凳站上去,折了一束绒花递给我:“你拿上玩啊。”
捧着这束绒花,我一路小跑返回。到了校门口,看着手中绒花,不敢拿进学校,害怕老师批评;扔了吧,又实在不舍,这么好看,我家都没有。迟疑了片刻,只好把这束绒花小心地放在校门口的墙边,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至于后来是否又拣回了那束绒花,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向老师汇报后,她生气地说:“连学都不上,还宝儿宝儿的,净知道宠孩子!”
提到这个小伙伴,还记得关于他的两件小事。
有一次,上面需要统计学生的家庭成分。老师怕我们小孩子说不清楚,就让我们回家问父母,自己家里是什么“农”。这个小伙伴回到学校,对老师说:“我妈说我屋是草圈。”
他的话引来哄堂爆笑。宝儿笑眯眯的模样好可爱,至今令人难忘。
还有一次,老师让我们每人从家里带一枚生鸡蛋,收集起来要送到村里的代销点,支援国家建设。我们把鸡蛋放进盆里后,老师都要进行登记。这个小伙伴交了鸡蛋后,老师问他:“宝儿,你家里养鸽子了?”
他莫名其妙,对老师说:“没有呀。”我们也感觉好奇,都望着老师。只见老师拿着他交的那枚鸡蛋,和盆里一枚最大的鸡蛋作对比,一小一大赫然醒目。我们笑了,宝儿也笑了……
绒花树,茂盛繁华;绒花,清香淡雅。
那棵绒花树,那束绒花,带给我的记忆,遥远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