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幹画出了最精练又最有精神的马

提到千里马，不知您脑海里会出现哪些人。

我想到了四个人：第一个是伯乐。伯乐让千里马实现了自己的价值，人们常说，先有伯乐，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第二个是战国时燕国的郭隗。他给燕昭王讲了“千金买马首”的故事，燕照王听懂了，并依之广纳天下贤士，振兴了燕国。第三个是关羽。他与赤兔马人马合一，万军阵中杀颜良、诛文丑，过五关斩六将，成为忠义的化身。第四位就是韩幹。他的画技让马成了一种个性鲜明的符号，也被誉为“古今独步”的鞍马画大师。

其他三位今天就不说了，单来聊聊画马的韩幹。他一生画了多少马，只怕他自己也记不得了，有多少马受到帝王将相的追捧只怕也是一个谜了，《宣和画谱》中收录他的马图就有47件。作为唐玄宗的御用画家，韩幹画得最多的肯定还是唐玄宗的马，而唐玄宗最爱的马就是“夜照白”。唐玄宗是不是骑着这匹马带着儿媳玉环狂奔的不得而知，但骑着它逃出长安、度过安史之乱却是无疑的。韩幹画过的“夜照白”应该不只一张，留存下来的就这一张，纸本，设色，纵30.8厘米，横33.5厘米，现在收藏于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画面非常简单，只有一马一桩，马是白马，桩是黑桩；桩拴着马，马欲脱桩；桩默默地守着自己的职责，马嘶鸣跳跃着宣泄自己的理想。虽说挣扎是徒劳的，但它依然抗争着，怒目圆睁，注视着自由的方向；张大嘴巴，喊出胸中的愿望；双耳高耸、鬃毛直竖、鼻孔张大，四蹄击打着地面，每一根毛发、每一块肌肉都如此的紧绷，都突显了马的力量，似乎一旦缰绳脱落，它就将腾空而起，一步回到那辽阔的草原，过上无拘无束的生活。

画面虽然简单，却很和谐，充满了丰富的情节和感受。宋人武衍就写过一首《韩幹照夜白》：振金喷玉出天闲，几向骊宫骤月还。脱使干生天宝后，画图那得到人閒。

看画也是见仁见智，我看到了紧张，描写的也有些紧张。我的这种感觉，可能来自马对主人的感情，唐代从玄宗朝进入了一个极强的“开元盛世”，却一夜间大厦即倾。昨天“夜照白”还陪玄宗和杨玉环游山玩水，今天却要远逃巴蜀，在马嵬驿看贵妃香消玉殒，看玄宗帝过痛苦消沉的生活。

从画中我读出的背后故事是，人始终要见安思危，才能让幸福生活过得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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