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成走在路上心有不甘。花了二十万两白银,就买了个臭气哄哄的粪车和这一身收粪的行头……还要听这个收粪的絮絮叨叨的教了自己一晚上怎么弄粪!
掏了大半夜的粪坑累得腰酸背痛……
想当年再怎么说自己也是战功赫赫远征过准噶尔的四品副将,没想到今天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一口气咽不下去。但是这一切他又不得不做,因为他还肩负着一个天大的任务。
腊月里的北京城天寒地冻。在一座看起来规模比较恢宏的府宅里,昏黄的油灯下一个衣服华贵却有些陈旧的中年男人头上缠着发辫、盘腿坐在炕上闭目养神。
看得出来,院子里的围墙格外加高过,已经接近五米。平时这座宅子里的大门全部上锁,只有西南角一个小小的便门允许又收粪又送菜的孙老五可以正常出入。别说没人敢靠近这所府邸,就连飞过府宅的一只鸽子也要被射下来。
虽然是天寒地冻,但每个大门偏门门口都站了四个兵丁。天气这么糟糕,防卫还这么严密。
寅时。看到那熟悉的破衣服和压低的破毡帽,以及虽是数九寒冬但依然难以掩盖骚臭气味的粪车,守在偏门处的兵丁给李文成打开了门。
正在屋里盘腿的中年人听到自鸣钟响了五下。站起身来一脚将屋里的马桶给踢倒,屎尿流了一地。窗外值班的一个矮黑胖子听到有声音赶紧进来看。
“怎么回事!”
“不小心马桶倒了。”
“就你的毛病多!倒了活该,你自己在屋里臭吧!”
这时门外有人轻轻咳嗽了两声:“马六……怎么说话呢你?”
“王爷,您别跟马六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个糙人。”说话的是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精壮汉子。
“没事,赵统领。是我自己不小心。”
“这里没你事儿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马六。”精壮汉子道。
“赵统领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他都被皇上关起来八年了,皇上随时不高兴了就灭了他,您别跟他走太近了,免得受牵连。”马六说。
“放肆!皇上的家事你也敢议论!”
看到赵统领发火了,马六滋溜一声跑的没影了。
“王爷,您稍等,我这就让收粪的来给您收拾一下。”精壮汉子倒是比较客气。
出了房门,赵统领对门口两个站岗的兵丁说:“你们两个现在去把那个收粪的叫到这里来,把王爷屋子里收拾一下。”
“嗻!”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那两人将李文成带到了赵统领面前:“报告赵统领,收粪的哑巴已经带来了。”
赵统领一挥手:“你们现在马上去告诉兄弟们,从今天开始,府里所有的岗哨通通要再加派三倍的人手,任何人没有我的手令不得放入府中!违令者斩!”
“嗻”。两人领命而去。
到得屋内,李文成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王爷在上,末将李文成见驾来迟还请恕罪。”
原来房中之人就是被雍正皇帝圈禁了八年之久的八王爷。
“平身吧。有什么消息。”
“启禀八王爷,咱们的人已经都准备好了,早朝开始大家就会在军机处对雍正发难!而且关外的八个铁帽子王也会一起在军机处议事,他们都支持王爷您!
丰台大营和西北大营也被咱们的人给控制了,只要早会一开始,他们立刻会把京城围得水泄不通!到时候就重提八王议政的旧例!把雍正给废了!”
“知道了。”八王爷说,“把地上收拾一下吧。”
李文成赶紧把自己随身带的收粪工具把八王爷踢倒的马桶和地上的秽物给收拾得一干二净。
“李文成啊,算我当年没有看错你。事成之后,本王忘不了你的功劳。”
李文成赶紧又跪在地上磕头:“为了王爷的知遇之恩,小人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越是紧急关头越要小心,王爷一定要多加保重!”
“你走吧”。
“嗻。”李文成跟着赵统领退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