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研读》166：赵世家（三）

            赵世家（三）

赵文子生下景叔。景叔时期，齐景公派晏婴出使晋国，晏婴和晋国的大夫叔向交谈。晏婴说：“我看齐国的政权最后要归于田氏。”叔向说道：“我看晋国的政权要归于六卿。六卿现在很放肆，但我们的君主却不知道体恤百姓。”景叔去世后，他的儿子赵鞅继承爵位，他就是赵简子。

赵鞅开始执政的时间，正是晋顷公九年（公元前517年）。赵鞅联合诸侯，分别派兵到周朝都城戍守。第二年，赵鞅带领诸侯，护送周敬王返回周都，因为周敬王的弟弟朝刚刚通过政变推翻了他的政权。

公元前514年，赵鞅联合晋国的智氏、韩氏、魏氏、范氏、中行氏，诛杀掉晋国公族祁氏和羊舌氏，把他们的领地分成十县，六卿各自任命自己的族人为大夫，晋国公室的力量更加衰弱。

公元前512年，晋顷公去世，他的儿子晋定公午继位。公元前502年，晋卿赵简子的家臣董安于修筑起晋阳城，这是太原第一座古城。公元前501年，鲁国的奸臣阳虎投奔晋国，赵鞅接受了他的贿赂，对他加以重用。

在这年中，赵鞅生了场大病，五天五夜不省人事，他的家臣们都很担心。医生扁鹊给赵鞅看完病后走出来，董安于上前询问病情。扁鹊说：“赵大夫血脉平和，你们何必大惊小怪！原来秦穆公也得过这种怪病，七天后才醒来。现在大夫的病不出三天，一定会有所好转，到时候肯定还有话要讲。”

过了两天半时间，赵鞅果然醒了过来。他对身旁围着的家臣们说：“我到了上天那儿，和众神在天际游览。听到了多次乐曲演奏，还看到了万神之舞，很不同于夏、商、周三代的音乐，乐声非常动人。有一只熊想来扑我，上天命令我一箭射去，中熊熊死。又有一只罴赶来，我又进行射击，中罴罴死。上天很是高兴，赏赐我两副乐器，上面有若干小孔。我看到我的儿子在上天旁边，上天又赏赐给我一只翟犬，并且说道：‘等到你的儿子成年后，要把这些东西转赐给他。’”董安于就把这些话全部记下来收藏，并且把扁鹊的话告诉赵鞅，赵鞅赏赐给扁鹊四万亩良田。

又过了几天，赵简子外出，有人拦住道路，随从驱赶也不离开，赵简子的随从们都很生气，拔剑要杀掉这人。拦路者说：“我有事要要拜见君上。”随从把他的话报告给赵简子，赵简子让这人过来面见。

赵简子一看到这人就说道：“哎呀！我清楚地记得看到过你啊。”拦路者说：“您先让左右侍从退下，我有要事禀告。”赵简子让人们退下。拦路者说：“在您生病的时候，我正在天帝身边。”　赵简子说：“对啊，好象有这件事。你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做什么呢？”拦路者说：“天帝让您射熊和罴，都被您射死了。”赵简子说：“是这个样子。那预示着什么呢？”拦路者说：“这预示着晋国将有大难，您会首当其冲。天帝让您灭掉的两位上卿，熊和罴就是他们的祖先。”赵简子说：“天帝赐给我两个竹箱，并且都有相配的小箱，这是什么意思呢？”拦路者说：“您的儿子将在翟地攻克两国，他们都是子姓。”赵简子说：“我看到一个小孩在天帝身边，天帝赏赐给我一只翟犬，并且说：‘等你的儿子长大了把这只犬送给他’。把翟犬送给小孩又是什么意思？”拦路者说：“小孩就是您的儿子，翟犬是代国的祖先。您的儿子将来肯定占有代国。到您的后代，将有政令变革，并且要穿胡人服装，在翟地吞并两国。”赵简子问他的姓名并且要任命他做官。拦路者说：“我只是乡野之人，不过来传达天帝的旨意罢了。”说完 这人就不见了。赵简子把这些话记载下来保存在府里。

另有一天，姑布子卿前去拜见赵简子，赵简子把儿子们都叫来让他看相。子卿说：“他们中没有能做将军的人。”赵简子说：“难道赵氏要完了吗？”子卿说：“我曾在路上看到一个孩子，大概是您的儿子吧！”赵简子又叫来儿子毋恤。毋恤一到，子卿就站起来说道：“这才是真正的将军呀！”赵简子说：“这孩子的母亲出身卑贱，是从翟地娶来的婢女，怎么说他能尊贵呢？”子卿说：“这是上天赏赐的，即使卑贱也定能显贵。”

从此以后，赵简子经常把儿子们都叫来谈话，毋恤表现最好。赵简子有一次告诉自己的儿子们：“我把宝符藏在常山之上，谁先找到了就赏给谁。”他的儿子们赶快跑到常山上去找，结果什么也没找到。毋恤回来后说：“我已经找到宝符了。”简子说：“你说吧。”毋恤说：“我从常山上往下能看到代国，这说明代国可以夺取过来。”赵简子这才知道毋恤果然是贤才。于是废掉自己的太子伯鲁，立毋恤为太子。

公元前498年，范氏和中行氏作乱。第二年春天，赵鞅对自己的同族、邯郸大夫赵午说：“你把卫国的五百家百姓还给我，我想把他们安置到晋阳。”赵午当即答应下来，但返回邯郸后却遭到其父兄的反对，赵午只好自食其言。赵鞅派人拘捕了赵午，囚禁到晋阳。

赵鞅派人告诉邯郸人：“我私下里诛杀掉了赵午，你们商量下谁继承他的位置吧。”然后杀掉了赵午。赵午的儿子赵稷和其家臣涉宾在邯郸起兵叛乱，赵鞅派上军司马籍秦包围邯郸。

荀寅、范吉射和赵午关系很好，他们不但不肯出兵帮助籍秦，反而策划叛乱，董安于知道了其中情况。

这年十月，范氏和中行氏讨伐赵鞅，赵鞅逃奔到晋阳，晋军随后包围晋阳。范吉射和荀寅的仇人魏襄等谋划驱逐荀寅，以便让梁婴父取代他；同时驱逐范吉射，让便让范皋绎取代他。

大夫荀栎对晋定公说：“先君曾经下命令给众大臣，带头叛乱的都要处死。现在三位大臣领头作乱，可是您却单单驱逐了赵鞅，这是明显的处罚不公。我建议把他们全都驱逐出境。”

十一月，荀栎、韩不佞和魏哆按照晋定公的的命令讨伐范氏和中行氏，却没有取胜。范氏和中行氏反过头来讨伐晋定公，晋定公率军还击，范氏和中行氏失败逃跑。丁未日这天，两人逃奔到朝歌。韩不佞和魏哆替赵鞅求情。

十二月辛未日，赵鞅进入绛城，在晋定公宫中盟誓不再反叛。第二年，智伯对赵鞅说：“范氏和中行氏虽然发动了叛乱，但这是董安于挑起的，他参与了其中策划。晋国有法律，开始作乱的要处死。那两个人已经受到处罚，但唯独董安于还逍遥法外。”

赵鞅为这事忧心忡忡。董安于说：“如果我死后赵氏可以安定，晋国也能安宁，那我就死得太晚了。”董安于马上拔剑自杀。赵鞅把这件事告诉了智伯，以后赵氏安宁下来。

孔子听说赵鞅不向晋定公请示，便擅自抓捕杀掉了邯郸赵午，战败退守晋阳，就在《春秋》中写道：“赵鞅凭借晋阳起兵叛乱”。

黄其军

      作于2020年4月21日（古历庚子年三月廿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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