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岛之行

时隔两年,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来到鹭岛。

不能说蓄意已久,也不能说说走就走。好似一早就计划好的,当双脚踏上这厚实的土地上,表面上没什么,内心里却早已激动到想哭。

不得不说,自己是雨神附体,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下雨。从车站出来,天空早已乌云密布,黑压压地使人透不过气。当一股又一股的热浪随着夏风扑面而来的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这座城市你在生活着。好不容易坐上前往民宿的公交,大雨便倾盆而下,一路的街景映入眼帘,却又是那般的陌生,陌生中带着些许亲切。

每一条街道,每一处风景,每一个路口,你是否都走过,都相当熟悉呢?答案无处可寻。

这里的人们善良且淳朴,这就是你生活的城市啊,你说这是一座比较年轻的城市,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城市。可我还是听出来了,你热爱着它,从开始到现在,到以后……曾经在文章里,在谈话中无数次有意无意地提起这座城,有生之年一定要来一趟的城市,不管什么原因,都要到的地方。

备忘录里写满了关于这里的种种,我曾极度羡慕这座城市里的每一个人,他们可以和你擦肩而过,乘同一趟地铁,走同一条路,看同一处风景;他们甚至在汹涌的人潮中不小心踩了你一脚之后说声“对不起”,再听到你温柔地道句“没关系”。我曾热烈地爱着,也曾热烈地羡慕着。

曾幻想着买一张通往你这座城市的车票,走一走你曾走过的街道,吃过的餐厅采过的花;看看这座小城的人们生活的模样,呼吸着雨后清冷的空气,脚踏在漉漉水渍的小巷里,或许这里曾遗留过你独有的气息。

然而这个夏天,在台风来临之前,我把这些曾经幻想的事情都实现了。我就在巷口的咖啡厅里点一杯不常喝的拿铁,透过窗子看十字路口的人来人往。我想遇见你,又害怕遇见你。

这一程或许已经迟到了很久,但庆幸的是它没有缺席。没有特别的规划,跟朋友提了一下,确定时间,接下来买车票、订民宿我都没有参与,似乎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当当。以前有人说我是个没有仪式感的人,而现在,我曾规划进生活里的事情,一件一件,一件又一件,慢慢地、认真地去实行。

总以为,再回来时会是又一年的盛夏。悄悄地提前回来,等到盛夏时,剪掉了快要及腰的长发,浑身利利索索、清清爽爽。转眼,又一年的盛夏已接近尾声,剪短了的头发也长长了起来。

来时路过你出差时必要去的机场,还能记起你常订的航空,飞机上会点的套餐;也能记起早已跟你熟悉的工作人员,甚至还能想起你出差回来,小区门厅大爷笑眯眯地跟你说:“又去度假回来啦?”……很多事情,明明不相干的,却总能再心里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来到鹭岛的第二天晚上,从车水马龙,摩肩接踵的街道到人烟稀少,安静无比的地方。我哭着跟顽石说了这两天在这座城的种种感受,那般陌生,却又那般熟悉,撕心裂肺。我甚至在白天有意地去向在这座城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人去打听,与你生活相关的点点滴滴。

终于还是在雨后的似火骄阳里进行着这次打着旅行旗号的回忆,每过一个街景,每到一个路口,我都格外珍惜,因为我知道,往后我不会再来了。

在最后一天去了你的母校,也终于尝试着开口跟朋友说,这是你的母校。细细地说着关于你的种种,平凡的、不平凡的、有趣的、高兴的,林林总总,关于你的,我知道的一切。被问:“他还在吗?”

在的呀,你一直在的,只是时不时需要出差。只是,这出差的理由或许跟以前不同了,也可能减少了次数,不再因为你年轻、因为你身份及处境让你频频出差。

之前一段时间里,慢慢地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方式越来越像你。收起了所有戾气,用柔和掩盖住我亲手浇灌出来的灵魂:它拧巴、造作、不务实、任性而天真。

……

有些伤痛就像烧红了的生铁烙在皮肉上一样,不管时间过了多久,疼痛早已不再,可总有淡淡的伤疤提醒你曾有过那么一段经历,任记忆再怎么擦拭也于事无补。

                                                          by  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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