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追梦CEO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表达了杜甫对兄弟的思念之情;“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是李白对故乡的思念之情;“奔波苦半生,梦圆月圆夜”是我对房子和月亮的思念之情……
打小我就随着祖父祖母,寄人篱下!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我脑海中朝思暮想的梦,一个甜美的梦。
记不清儿时的我住在泥草房、窑洞旁有没有冷,冷得瑟瑟发抖,冷得缩成一团,冷得欲哭无泪。
漂泊的人生,注定了随遇而安,没房的日子还需颠沛流离!但是,我不仅有理想,有目标,有信念,而且我还有一颗“不抛弃不放弃”的心!
来自农村立足城市的我,决定做一名饿不死的厨师。我在城市生存:靠的是本事,凭的是技术,赚的是money,发的是月薪。
初来城市住的地下室不仅阴暗、潮湿,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一张床,一卷铺盖,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一个人,一种信念,就是我精神的支柱!
当时,我的想法是搬到地上,至少不能低人一等。
新婚之时,为了“应付门面”,我和妻子破天荒地租了三个月的底商用来居住。可是,美好的时光往往稍纵即逝,激情褪去剩下的只有现实的残酷——被逼无奈地搬家。
城中村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不仅房租低廉,而且吃的井水都不用另外花钱!
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是这里真实的生活写照。夏天外面蚊蝇乱飞,臭气熏天;冬天家里四面漏风,哈气成霜……
城市经济的蓬勃发展,使得棚户区改造,迫使我们一次次地搬家,一次次被这个小镇“驱离”得越来越远……
二零一一年的时候,我俩省吃俭用地存了点钱,第一次有了首付的资本。可是当时我们生活的小镇,房价高得让我俩望而生畏。我俩痛定思痛,决定去相对大一点的地方,在我的家乡,房价不是很高的三线城市首付了一套一百平的房子。
人若点儿背,喝口凉水都能塞牙。迟迟交不了的工,久久住不进去的房,更可气的是开发商连首付款都退不了。
不知是生活捉弄了我们,还是上帝忘记了我俩,住不上房的彼此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活着就有希望,不死总会成功。”是我在极寒的生活所迫下,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坚强的信念。
我永远不能忘记自己孩子的小手,晚上被冻得红肿胀痛到嚎啕不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全家人睡觉时,统一都蜷缩着身体彼此抱着团取暖;我永远都难以忘记儿子从墙角,给我抠下的那块冰块儿……
细水长流式的节衣缩食,精打细算式的应接门户。为的就是能有属于自己的住房,为的就是不再漂泊不定,为的就是在冬天来临的时候不再冻得瑟瑟发抖!
在和母亲的通话中,我的声音颤抖到哽哽咽咽,不仅仅是冻,那更是来自心底的痛,痛到撕心裂肺,痛到无可奈何!
母亲心疼我,心疼我们一家。无奈给我同城的表姐打了电话,要我一家去她那里挨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我倒无所谓,除了亲情,我和表姐更有深厚的感情(我在她开的饭店过打工)。关键是表姐连连答应不说,还不断催促我们赶快搬过去,妻子听闻连连摆手摇头。
“房子是租的,可生活不是!”妻子骨子里的傲气战胜了生活的苦逼。
为了这操蛋的生活,为了这冻死人的房子,去年我俩冒死又一次决定买房,最迟在月圆之前。
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加上亲戚朋友七拼八凑,东挪西借后,交了首付;办理了二手房贷款。尽管有高额的利息,尽管有房奴的压力。我俩“第一次”相视而笑,我俩“第一次”相拥而眠。那是来自心底最真最纯的笑,那是来自现实最甜最美的梦。
全款打到对方账户上的时候,是阳历的八月份,阴历的六月初。按理儿就能吃糕搬家了,说来也是奇怪,卖房的姓王,按千百年留下的规矩:张王李赵“六腊月”的说法,我只能有房不能住,有家不能回。
我只能“呵呵”地笑笑,心中嘀咕你姓啥不能姓了个王。无奈,乡俗这种事儿谁都改变不了!
“十多年都等了,一个月怕啥。”妻子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我俩心里住心似箭。
好不容易挨过了那个该死的六月,人家还着重地要看看搬家的日子。
“操蛋的玩意儿,事儿真多!人家拆迁时谁等过我看日子?”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骂道。
无奈看就看吧,我也照葫芦画瓢地花了二十元钱看了看,人家随便翻开本本给我说了几个日子就把我给打发了。
人家看得认真,过程一波三折。更改了好几次日子不说,还说得在阴历八月十五日月圆之夜凌晨一点对着故乡“月亮”的方向点灯,供饼,烧香,磕头,贴黄表……
我俩熬过了六月,“梦在了”七月,圆在了八月!
我俩煎熬到十一点半就去了。楼道灯火通明,搬家的七上八下,装车的挥汗如雨。
到了家里,基本上搬完了。简单地清点了一下之前说好了的物品,我付清了押金,房主签字“画了押”,寒暄几句关门完事。
我俩东瞅瞅西看看,我俩南抚抚北摸摸……我俩在小卧室和衣而睡,我俩四目发直,我俩心潮澎湃。她起身奔向客厅喊我:“快出来沙发好软。”我到了客厅她又说:“厨房是整体的……”
我俩兴奋到一夜没睡,我俩“心红”到不疲不倦,我俩梦圆月圆!
拿到房本的时候,我内心没有心中无数遍预想的那样兴奋;相反我的内心十分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涟漪。
我在想:我来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我是农民的儿子。祖祖辈辈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生活在农村,在吃口西瓜吐颗籽就能生根发芽的农村,生得容易;现在我在钢筋水泥混凝土结构的城市,也竭尽全力地扎了根,尽管我无依无靠,尽管我砥砺前行,可我活得是多么的不容易!
老婆不止一次地仰天指着这或缺或圆,这皎洁的月光满天的星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圆了她住房的梦想。我往往被问得目瞪口呆,谁曾想到就在这个月圆之夜?
每到满月之时,我就会想起“李杜”的诗,我也会想起我的“奔波苦半生,梦圆月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