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松枝
村里人的宗教信仰很简单,基本上信奉道教的神仙,但也有的供观音菩萨的,或者哪尊佛。
但烧香是肯定的,暂且不说神主前的供香。就说大门门框上也要燃香。香放置什么地方呢?放在松枝上,松枝又在哪里呢?松枝又在村外田地坟墓旁的松树上。
那时候分不清松树和柏树,现在看来应该是柏树。
除了爬树撇了树枝家里使用,也要担负起保护树枝的责任。这责任不是什么官方委派的,而是自发的。
相隔几里路就是邻村,邻村的孩子会来祖坟撇树枝。我们几个小伙伴时不时的会南巡一下,果真遇到偷树枝贼,一边大声吆喝,一边拾起田地里的土块,远距离攻击。
说是攻击,邻村的孩子根本不在射击范围之内,除了天空中划过土块的抛物线,什么都没有留下。
倒是吆喝声,叫骂声,起到了作用。毕竟是他们做贼心虚,麻溜的从树上下来,落荒而逃。有时候离的远些,他们还不忘带上撇下的松枝。
他们边跑边确定自己的安全范围,然后回头向我们发射语言攻击迫击炮。在我们的主场,自然更不客气,连续高强度发射语言攻击的火箭筒,机关枪,重机枪,山炮,火炮等等。
可惜从来没有发生短兵相接的战斗,更没有肉搏战。
他们也跑远了,我们也骂累了,索性就不管了,找些好玩的游戏玩。
说是游戏,其实也没有什么玩的。无非就是在田间地头的土坑中玩耍。
土坑很大,长满了大树和杂草,土坑中还套着土坑,村里人建房用土会从这里掘取。
小伙伴分头合作,捡拾些落地的干枯树枝,然后聚在一起,用些干树叶或者干草引燃,烤火取暖。烤火取暖的同时,掰扯些刚看的电视剧情节,设想如果我是哪个角色,我会怎么怎么样,至于作业完成的进度,尽量不提。
有时候,土坑里会有死婴,全身包了小棉被,就直接扔在土坑里。胆大的敢揭开小棉被的一角,看看死婴的模样。拿小棍子杵一杵他的皮肤。现在想想真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看看天色不早,就带着松枝回家,分开插在两边门框的细小缝隙中,然后把一边一根香,燃上。
贴年画
年画的组成部分是,一上联,一下联,一横批,外加两扇门上的所贴的画、字、彩纸。
有在集市上买的,有买了红纸,请人书写的,后来也有亲戚送的单位发的带logo的对联。
无论是买的还是请人写的,上联,下联,横批都是写的美好祝愿一类的吉祥话。
但是买的会比较高级,两扇门上贴门神的印像,多用的是关羽和张飞,秦叔宝和尉迟恭。请人写的,自然绘画能力不及,也写了字,不能说不好,只是略显单调。
彩纸呢,是很薄的纸张,有红色的,粉色的,绿色的,青色的,紫色的,买来是一大张,须用剪刀裁剪成十几厘米长,几厘米宽的长条。
贴的时候,一般是在腊月二十八的下午,接近吃晚饭的时间。
贴年画用的浆糊也是自己熬的,我至今不知道面粉和水的比例,以及熬到什么程度。
在贴新的之前,要尽量把去年的撕扯干净。
用小炊帚蘸了浆糊,有先在门上抹的,也有先在年画上抹的。总之都结结实实的贴上去。
小孩子也想参与进来,对联,门神的成本较高,不敢让其轻易尝试。彩纸就成了小孩子练手的好材料。院子里的树,梯子,独扇的门,自行车等比较低的,贴一张即可,可以独立完成。比较高的门框还是父亲或哥哥姐姐亲自来,小孩子就帮扶着椅子。
门框上要贴,门框上的砖墙也要贴。至少要贴三张,也可以多贴,尽量同色的不挨着,要做到疏密有致。看着好看。
如果家门对面是墙的,大都贴四个字,抬头见喜。
也有小孩子调皮捣蛋,搞破坏,撕坏了家门上的对联,撞见的就训斥几句。撞不见的就自己再拿浆糊粘上,还好都不是粉碎性的撕扯。
更多精彩,请见《来,回忆下童年的春节趣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