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美丽叫忧伤

一曲邈远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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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文作品《三三》导读

                    文／蝶化文澜

岁月更叠，一切似都已远去，但有些人，有些文字却在岁月里撑起一片清淡高远的天空，比如沈从文，比如《三三》。

说起沈从文，或许我们给他的注脚就是《边城》，提起他那丰富的作品我们自然也会想起《边城》、《雨后》，想起《萧萧》、《龙珠》，只是很少想到《三三》，很少想到还有一个美丽女孩三三，梦幻般地活在《三三》这篇小说里。

关于《三三》

《三三》是沈从文创作于1931年的一个短篇小说，已带有很浓烈的《边城》的气息。它同样是以湘西生活为题材，通过描写湘西人原始、自然的生命形式，表现人性的完美；文笔是一贯的清新优美，意境是一贯的深远。在创作这部小说时，沈从文正追求张兆和（他的妻子，因她在张家排第三，沈从文对她以三三相称），故《三三》这部作品中多少也能看到他的影子和心理烙印。

《三三》里，沈从文塑造了一个淳朴、美丽、可爱的湘西农村少女形象。她生活在一个如画的寨子里，她家有一个碾坊，五岁失去父亲后，母亲作了碾坊的主人，她们过着虽不富裕但却颇温馨的日子。直到城里人来村子养病，激起了她对外部世界的神往，给她平静的生活注入了美好的幻想，后来城里人的病亡，让天真美丽的三三有了一缕无法名状的忧伤……

关于三三

“杨家碾坊外的用大竹扎了无数水车，圆圆的如一面锣，大小不等竖立在水边。一群水车，就同一群游手好闲人一样，成日成夜不知疲倦的咿咿呀呀唱着意义含糊的歌……”《三三》以这样唯美清新的场景铺展在我们的眼前，随着作者舒缓的叙述，我们便走进了三三的那个美丽着却也有着淡淡忧伤的世界。

三三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过着无忧的童年时光。“热天坐到有风凉处吹风，用包谷秆子作小笼，冬天则伴同猫儿蹲到火桶里，剥灰煨栗子吃。”她在自家门前的河里划分“势力范围”不准外人来钓鱼，但她却又从来没有真正的阻止过钓鱼者。

三三是美丽的。 “女孩很聪明，很美”，“她是我堡里美人”，“三三苗条如一根笋子”，虽然作者总是用写意的笔调来写她的美，但这些侧面描写就已让人感知到她的美，足够我们在头脑中去勾勒一个美丽的三三了。

三三是快乐的。充实的生活，让她没有心思去问及失去父亲后的心境。“三三还是活在碾坊里，吃米饭同青菜小钱鸡蛋过日子，生活毫无什么不同处”，生活一直都是平静无波，直到城里人的到来。

三三的生活里多了一些朦胧的情感，多了一些淡淡的忧伤。

“女孩子倒真俏皮，照你们乡下习惯，应当快放人了。”“少爷欢喜，要总爷做红叶，可以去说说。”总爷家管事和城里白脸人的对白，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无波的湖心，三三的心湖里漾起了圈圈涟漪。于是三三渴望谈到有关城里人和城里人的事情，可是又怕谈及，她那朦胧的感情开始悄悄地滋长，那种对爱情的小心试探的小心思，被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写得柔肠百转……

三三勾勒着自己想象的城里生活，甚至想过去城里，再也不回来。这样的梦在听到城里男人的死讯后，终于成了梦。“三三站立溪边，望到一泓碧流，心里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极力去记忆这失去的东西的名称，却数不出。”一缕淡淡的忧伤在文字里氤氲开来，却仍让人感觉很美，是的，有一种美丽叫忧伤。

于是就止不住要想：设若城里人不死呢，又或许他不是死了而是搬走了呢？三三又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绪呢？正如刘西渭所说的:“有些人的作品叫我们看,想,了解;然而沈从文先生一类的小说,是叫我们感觉,想,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