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说:现实永远比戏剧更荒诞,因为的它的突如其来根本无迹可寻。
这部二战惊悚版的“皇帝的新装”——电影《冒牌上尉》改编自真人真事,一个19岁少年靠着一身军服和演技,两周内杀死了125人。正因为是来源于真实事件,更显得荒诞又渗人。
行骗者高明还是受骗者知而不揭?
在1945年4月,二战结束前两周,德国军队溃败,士气涣散。19岁的逃兵威利·赫罗德躲过了军队的追杀,意外捡到了一套军官制服并换上。一个士兵从远处走来,看到他的着装称他为长官,表示希望加入他的部队。
赫罗德将错就错,从此扮演起上尉。
这个士兵并不是没有怀疑这个长官的身份,只是他本身也是逃兵,没有胆量去质疑。
赫罗德第二次收编的逃兵中,也有人注意到他不合身的裤腿。明知道是冒牌货,但没有揭穿,打的如意算盘无非就是有个上尉军官在旁更容易地作威作福。
赫罗德超强的应变能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本领,还忽悠过了一次宪兵队的搜查。光是吹嘘元首的直接任命,这个国家里至高无上的权力,当时也能产生震慑力。要是宪兵队长执意要查他的士兵证,早就凉了。
在埃姆斯兰德2号营地的时候,曾经追杀过赫罗德的军官也认出他。由于营地关押的囚犯众多,不断消耗军队的物资,成为负累,一早想处理掉他们,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司法部门的同意。赫罗德的“特遣队”正好成为背锅侠。
一个巴掌拍不响,各怀鬼胎,才使得这场狐假虎威进行得顺风顺水。赫罗德能成功地诈骗,本身他自己也有临危不乱、演技过人的本领,更重要的是,在当时的环境,各个逃兵、军官都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相互利用,甘愿承认这套制服的权威。
是险恶的环境下激发的强烈的求生潜能还是无限权力释放出了恶魔?
德国纳粹大势已去,人们经常遭到逃兵的打家劫舍,“军服已经吃不开了”。第一次招摇撞骗时,赫罗德谎称替他们上报损失财物才得到免费烤肉和住宿。
老板抓到一个小偷,要求他处决,他没得选择,已经蹭吃蹭住了,不干点顺应“民意”的事情难以树立他“上尉”身份的权威,于是赫罗德就地枪杀了小偷。
林肯说:“如果想测试一个人的品格,就给他权力。”
赫罗德以元首直接钦点的特遣队为由,越发肆意妄为。在埃姆斯兰德2号营地,他将自己曾经受到的被追杀的恐慌与辱骂施加在逃犯身上。未经审判随意殴打、把逃兵当活靶子、用高射炮扫射、没死的逐一枪杀,不留一个活口。他们犯的大都不是什么严重罪行,基本都是战事失败逃离战场、食不果腹偷窃食物。
一百多同胞的性命就这样惨死在他荒谬、冷血的指令下。拥有定生死的权力,却没有怜悯同情之意,而是用来享受、发泄杀戮的快感。
这场真实大型的路西法效应现场,恐怖地展示了无限制的权力使一个普通人变成恶魔。
当权者施以“极端之恶”,群体无意识地服从权威,无条件地施行“平庸之恶”。
暴力是巩固权力的最有效形式。原本还有良知、曾劝过“上尉”的士兵,在目睹一次又一次的虐杀以及“上尉”的命令下,也举枪射杀那些罪不至死的逃兵,还向他行礼“任务完成”,成为共谋者。
“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
原本军服裤腿过长,赫罗德还要往里塞好裤脚。后面叫来逃兵囚犯修改裤长。
给士兵训话时,他甚至穿着内裤出去说一番,无人敢蔑视和反抗。甚至以他的军服是偷来的讲成笑话。他已经和军服融为一体了,假戏做成真的了。
上得山多终遇虎。赫罗德被宪兵队抓获,在审讯中,他还在在扯为了国家、为了军队的理由。但是又逃跑了,再次当起了逃兵。后被英军抓获,他的罪行得到证实。最终,这位埃姆斯兰德刽子手在21岁时被执行死刑。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电影港译为“以希魔之名”。看完整部电影之后,再联想这个译名更加背脊发凉。
路西法效应,指的就是某种“情境系统”的力量,经由心理动力而将好人转化成恶魔。心理动力包括:服从权威,去个人化与去人性化,被动面对危险,自我保护与合理化。路西法效应体现了人性中恶的一面。路西法原为上帝身边最美丽最权势者,因不满上帝要求其下跪于神之子而叛变,最终堕落为魔王,成为地狱主宰之一,即“傲慢”原罪之魔王。
犹太裔著名政治思想家汉娜·阿伦特1963年出版了《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关于艾希曼审判的报告》,提出了著名的“平庸之恶”概念。她认为罪恶分为两种,一种是极权主义统治者本身的“极端之恶”,第二种是被统治者或参与者的“平庸之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