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记得农村的土房子一

谁还记得农村的土房子一_第1张图片

我是80后的尾巴,90后的头。

那时候,农村还有一部分土房子。我住的是爷爷那一辈的土房子,一住就是22年多。那里留下我童年的记忆。

土房子有五间,原来是爷爷奶奶那一辈人住,从我有记忆起,大伯住的 也是盖的土房子,因为是长子,给从新盖了 四间房子。二伯和我的父亲住爷爷的房子,一人两间,留下一间奶奶住。三伯虽然不务正业,但是有能耐在村子口地方,盖起了2层小洋楼,也算村上的富人。

奶奶去世后,由父亲操办丧事,便获得奶奶的那一间房子的使用权,后来二伯也从新盖了新的房子,搬走了,父亲买了二伯的那两间房子,正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可是也因为没钱收拾房子,那房子一直没有休整,奶奶那一间房子放农耕家具。二伯那边放置杂物。这一切都是我在上初一之后才改变。

土房子,由于时间比较早,房顶上渗水,水从瓦片缝隙渗透木板,流到二层楼上,漏到炕上。每修一次,能好一点,可是过不了几个月又会漏水,治标不治本。因此讨厌下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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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岁左右,我敢上树,敢用梯子上家里的二层楼。下暴雨,我就要上楼,母亲有空高症,不敢上。用一个大塑料盆接水,然后用小盆舀水顺着梯子下来,给母亲,妹妹。他们倒掉。才能避免水流到炕上。我就在楼上看着雨水刷刷的往大盆里流,又惊又喜。惊怕这水流到炕上,惊怕我的土房子能不能能不能抗住这暴雨。心里又暗喜,我可以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我可以分担这个家庭的一点责任。

有次,也是上楼节水,就在我端着小盆子往下递水时候,脚踩的梯子横框竟然断了,我一下子跌倒。所幸离地面不高。我没什么大事,只是脚踝被铁丝划破,脚崴了一下,虽然疼痛,但是还是可以忍着。母亲不让我上去了,说梯子坏了,没办法上去,就不能了,大不了在炕上多放几个盆,担心我的安全。可是我执意要上,找来高椅子,踩在上面再上楼去。

执着,倔强,慢慢成就了我的性格,也因为家庭的原因,造就了我自卑,内向的一面。可我没有抱怨。这就是我家,我的生活。我要尽可能,尽我所有维护我的小家,我的土房子。

父亲和母亲吵架也特别多,主要就是房子。也在村子抬不起头,我也很少邀请小伙伴到家里来玩,基本都是去别人家。我的土房子,我只能把他留给自己。留在我最深的记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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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房子,最厉害的是厨房漏水。

13岁左右时候。一个夏季,我一个表姐也在我家。母亲出去邻家,父亲在外村。那一晚下大雨,雨特别大。厨房屋顶又漏水,厨房屋顶的几个瓦片碎了,雨水就从那顺着厨房的一堵墙,往下哗哗的流,不断冲刷泥土,厨房下面全是水。我怕水把墙冲垮了,就找家里的蛇皮袋里面的塑料袋铺在墙上,父亲是木工,家里有的是钉子,我就冒着雨,站在椅子上。把塑料袋钉在墙上,可是钉子太短,钉进去一会儿就掉了,雨水又不断冲刷泥土墙。我站在椅子上。双手两端摁在土墙上,让雨水从塑料袋往下流,表姐和妹妹轮流换盆接水。

双手摁在土墙上,是不是有雨点打到脸上,一股股洪流顺着我的手指趟过胳膊,流进我的胸腔,浇遍我的全身。

把妹妹和表姐也吓坏了,怕万一出什么事儿。雨小点之后,母亲赶忙回来,看到我那样子,又是心疼我,又是数落表姐,说那样太危险了。房子倒了没事,但是不能伤到孩子。

作为家里的男人,需要顶天立地,承担这个家庭的责任,可是那时候我无能为力。生活的重任全部落在父亲身上,憨厚,老实,能吃苦,却没多大本事,面对现状,他也在尽自己最大努力改变这个家庭的面貌,这个家庭的命运。

父亲上房上修过几次,效果不大,因为房子太久,里面的一些基础材料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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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开始计划搬到旧房子,盖新房子。父亲是木工,就遇到各种盖房子合适的木材,买一点,一根根椽,都放好,等待机会。但是我后来上了高中花费特别大,一直没有钱从新盖。2010年左右,评选贫困户,本来我们家有名额,可是后来还是被挤掉了。因为没有家族地位,没有人说情,没有权利。没人看得起。

2011年秋季。实在是没有办法,旧房子住不成人了,父母决定拆了,第二天就给我打电话,说收拾东西,一周后拆房子从新盖。我们一家暂住在另一家的老房子,另一家主人他比我父亲大一点,但是是一辈人,按本份,我却要叫叫他巴巴(爷爷的爸爸称呼)。父亲和他一起干活。他知道我家情况后,就让我家搬到他家住,很感激他们一家。

我心里很忐忑,我知道家里没钱。我上学的钱都是国家助学金贷款。我问母亲,那么多钱怎么办,母亲说,她给大姨打电话哭着说了家庭的光景,大姨说让拆了吧,几个姊妹借一点。也要盖好。不然那样日子过不下去了。父亲也开始四处求人借钱。

我住了22年的土房子,在那个秋季没了,我也没看到它最后一眼。我把它尘封在我的记忆。

农村在消失,童年也在慢慢远去,我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还能留下什么,我希望留下我的文字,记录我的一生,致敬我的童年,我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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