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的尾巴

一直想记录身边的物候。每天早晨上班路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学校的每一个犄角噶达,还有周末去公园里看到的和听到的......总是看,只是看,看完了就过去了,无奈我又是一个记忆里几乎没有时间概念的人,这些点点滴滴从来都不能与时间串联起来,因而也就很难为我下一年在自然里的发现提供什么参照。

现在是立夏的尾巴,正是暴马丁香在风中散播浓香的时节。在学校院子里,总是不时闻到。我一直超级喜欢女贞的味道,刚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这是暴马丁香,凭气味我一度断定这肯定是某种女贞呢!后来才得知,它们都是木犀科的。木犀科的另一有名物种是桂花。我因此不经求证,就对木犀科留下了一个“气味好闻”的印象。

学校的柿子树上,绿色的小柿子已经结成了,不过庐山真面目还大部分隐藏在绿色的萼片中。我喜欢看柿子花,不过学校里现在还在开花的枝条已经很少了,不像前一阵子,树下满地都是淡黄色的方形肉质小花。

月季开得正盛。学校里有粉红色和白色的月季。白月季是被切叶蜂切掉过多叶子,又被很多蚜虫危害嫩芽的那株,开得不好。粉色的那花真大,真的是像碗口一样大。

上班路上,白露雅园临着马路的那一侧,不仅有各色的美丽月季,还有攀上栅栏墙头,盛开出美丽花墙的小朵蔷薇。哦对了,自然不能忘了那一丛金银花。

金银花在我们家乡土话叫“冠冠花”。在我心里他们依然是这个名字。

小区这几天开始割草剪枝。前天我在小区里走我的“秘密路线”,发现长在黄杨木绿篱里的金银花被粗暴地一并修剪了,地上好多还带着花苞的纸条。我都捡了回家,插水里,第二天早上就有了好几朵绽放的洁白花朵。

昨天我买完菜,又在小区的犄角噶达里穿行,发现草坪被修剪了。这个小区以前应该并不剪草。我当初住到这个小区,是看中了一楼的一个带花园有地种的房子,结果住进去不久,有一天房东原本种植的一些菜苗和野花野草一起被毁了,物业没打一声招呼,把小区里几乎所有的野草坪挖了,铺上了草皮。我知道后很生气,想自行把他们铺的草皮弄掉,结果发现太难弄了,草的根部土壤里都缠着结实的塑料网,这样草皮才能串联在一起,铺得整齐划一。我那时才知道,原来园林工人铺草皮的同时也往地里埋了千丝万缕的塑料垃圾。真是太可怕了!

去年小区剪草的时候,我记得我在修剪过的草坪里发现了还很幼小的绿色螳螂。又到了剪草的季节,螳螂们应该也都孵化出来了,只是在艰难的生存挑战里,除了天敌,还有割草机。

最近朋友圈流行发一篇说北京野花野草转正的消息。我多么期待野花野草被真正重视和应用到城市绿化中去。可是现实是,小区还在割草,上周末去中科院教学植物园踩点,园林工人还在应上级指示拔抱茎苦荬。

又想起我小时候蹲在田埂上,看到那些漂亮小野花时想到长大要开一间卖野花的花店的事,自此以后总觉得普通的花店相比我梦想中的花店都太俗气。那么小的我,都能意识到这些小花小草的不同寻常的美丽,那些见识更广应当更有鉴赏力的人们,如果真能蹲下来仔细看看这些低调微小的生命,应当更加被震撼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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