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悦阁与别山举水文学交流群的联合征文‖爸,您在天堂还好吗?

爸,昨晚又梦见您了,还是您没生病时候的样子,腿也好好的,半夜醒来还觉得一切那么真实,不相信他老人家早已永远离我们而去了,女儿不孝,从未在清明节给您上过坟,我曾跟妈说:在我家附近的路口给爸烧点纸钱吧,妈说:不用了,太远,你爸找不到这儿来。爸,愿您在天堂一切安好,不要惦记我们,妈身体健康,一家人都很好,我回新疆了就去看您!。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您做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第一批支边人,来到了荒凉的北疆戈壁,那时的环境之恶劣、物质之馈乏、精神之寂寞,是常人所无法想像的,就连我们小时候的七十年代,冬天依然是零下三十多度,出门捂得只剩下眼睛,一会儿头上就结了厚厚的白霜,路上的冰雪一个冬天也不化,来年春天四五月份了才扫房顶上的积雪,那时除了一日三餐的玉米面、白菜和土豆萝卜,基本上没什么零食和绿菜,回内地老家带点粉条花生都是稀罕物儿,您那一代人吃了那么多苦,到老了,您也没享上福,退休之后搬进楼房了,您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早早地离我们而去,想想真是痛心啊!

从小到大,生活和学习上的事情妈操心得比较多,儿时生病都是妈陪着去看医生,仿佛已是自然,您有您的威严,并不多和我们聊天,久而久之,我好像觉得和爸之间的感情也有点远,您只忙您工作上的事,有时连我们上几年级都搞不清楚。

改变我印象的是上初一那年,我的嗓子老疼,还没感冒呢先是扁桃体发炎,疼得水都喝不了,最后问了医生,医生建议切除扁桃体,您骑车带着我去当地有名的大医院,那时我还小不懂事,只知道害怕,打了麻药,开始手术了,当看到那么多的血流出来就给吓哭了,其实是很简单的小手术,爸一直焦急地等在外面,一见我满脸泪水地出来,也心疼地牵着我的手,问“梅,还疼吗?,一会儿就好了啊!”,麻药过后是钻心的疼,在嗓子那儿的伤口又不能用外用药,只能是用冰块冷却,减少一点痛感,不能吃东西,喝水也很少,太疼了,更不能说话,觉也睡不好,想想都可怜,也第一次看到爸眼中充满怜爱的目光,您的爱太含蓄,太深沉,没有过多的言语,用您细致的照顾表达出来,我明白了您对儿女的深情。

爸,您爱吃饺子,那时逢年过节单位会分一点肉,您总是积极地剁馅,组织我们包饺子,冬天的新疆,室外是天然大冰箱,包好的就冻在院子里,硬邦邦地收起来放在大铁盆里,什么时候想吃就拿来煮了,很方便。闲暇时,您还喜欢去水塘里野钓,每每也有收获,巴掌长的“五道黑”用面糊裹了,用油一炸,就是全家人改善生活的美味。您的爱体现在亲自下厨给我们做的饭菜里,体现在院门口坐着小板凳等我们回家的期盼中。

那一年我要去上大学,从未离开过家、出过新疆、没见过火车的我坐在火车上,您去车站送我,八月底的新疆已有很浓的秋意了,在我的泪眼中看到爸一直站在站台上,您对我说不要想家,好好学习之类的话,火车徐徐地开动,我看见泪水顺着您布满皱纹的脸流了下来,凉凉的秋风吹动您花白的头发,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您流泪,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一辈子也忘不了。

最后一次见是您患病刚从医院回家,重病中我不在身边,只能天天打电话询问病情,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寄给家里,实在是想得历害,老公说还是回去一趟吧,那时我和老公的父母都不在北京,一到过年两头跑,今年去看望他的父母,明年回我父母家,攒点钱全捐给铁道部了,临时借了五千块钱坐飞机回的家,妈已在家门口等了一下午,一进家爸竟像小孩子似的委屈得哭了起来:“梅呀,你看看爸这个样子,受了多少罪呀,爸想你呀!”,爸的一条腿已经没有了,您得了血栓病,堵塞了腿部的血管,无奈只能截肢,爸瘦了很多,看着都让人心疼。

那年回家的十几天我哪儿也没去,就在家陪着爸妈,老公推着坐轮椅的爸去外面转转,我就在家和妈一起做饭,收拾屋子,妈也特别辛苦,身体上,精神上都很累,我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我的女儿很乖,天天“姥姥,姥爷”地叫着,两位老人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暂时忘却的病魔,告别的日子终于还是到了,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呀,大家都不说要走的话,走时是一天临晨,天还黑着呢,妈叫起了我们,简单吃了点早餐,您行动不便,就坐在床上看着我们,不舍的眼神我真的不敢看,要走了,我来到床前,抚摸着您的肩,哭得都说不出话来,真的不知何时才能一见,有聚就有散,我们走了,心却挂在了父母身边。

后来经常通电话,得知您的病情稳定了,能吃一个馒头了,能自己拄着拐杖下楼活动了,逐渐地都是好消息,可没过一年的时间突然就去世了,还是血栓的问题,可能是堵住了肺部,导致呼吸衰竭,听到噩耗真让人接受不了,妈打电话告诉我们的时候声音很平静,我知道她不想让我们太伤心,爸已经走了才通知我们,让我们不要回去了,事情都办完了。

我连您老人家最后一面也没见上,真是不孝的女儿呀,但愿您老人家一路走好,愿天堂里也有您爱吃的饺子,也能偶尔打几圈麻将,您在那儿不用拄拐杖也不用坐轮椅了吧,有时间到北京来看看女儿吧。

您走之后,我就把妈从新疆接到我身边,大家有个照应,妈妈瘦小坚强,接连送走了我的姥姥、姥爷还有爸三个亲人,心里的苦谁又能体会,我不能再让她受一点苦了,现在妈在我家里过得很好,除了家务事之外,有时间就到操场和大院里的老人们一起散步,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只要累不着不能老闲着闷着,我又穿上了妈做的棉拖鞋,她也吃上了我做的好吃的菜,母女俩还能聊聊家常,妈在我家可是消息灵通人士,大院的事情基本都是靠她才知道的,什么哪要盖新楼了,谁家出什么事儿了,妈都门清儿。

她认识的人比我们还多呢,一起出门和她打招呼的人还挺多,我们只是她的女儿、女婿、外孙女,仿佛她是主人我们是客人了,看到妈能开心地过晚年生活对我来说真的是莫大的安慰,老公也很孝顺,一有时间就和妈抢着洗碗,全家人其乐融融。妈现在身子骨还硬朗,在北京住住,天热了就去青海待待,想回新疆了就回去,只要她老人家开心,我们怎么都愿意。

爸,女儿想告诉您:“您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妈的,有空您就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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