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渭南朝邑行·妹妹的婚礼》

记渭南朝邑行

15年10月

黄河西岸的渭南市大荔县朝邑镇辛枉村本与我没有半点瓜葛,却因为妹妹远嫁到辛枉村而使得这个村子成了我心中时常牵挂惦记得地方。渭南行,也使我更加了解了当地的风土人情与曲沃本土的差异。

上午十点半开始动身赶往辛枉村,高速路上时速达到140迈,就这样也行近三个小时才到目的地。临近村庄,早已准备好的迎亲队伍在村口时刻准备着,见我们车队抵达,锣鼓齐鸣的开始敲击,我坐在最后面的一辆车上,没有注意到有摆放的锣鼓,听到鼓鸣探头向车窗外望去,远处的树枝刚好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也只能看到一辆小货车上放了直径长有一米,高一米的半大型锣鼓,车的四角各站有四名年龄约在五十岁以上的四名男人。向村子进去的一条路只有三米宽,路两边庄稼地,呈路高地底的姿态。黄河两岸的农作物应该是一样的,这里虽然与曲沃相距几百里,我也没看见地里的庄稼种的有什么特殊。

地域的差异,人文风俗也总有点不一样,刚进村子,排头的车前有六个妇女穿红带彩扭起秧歌,伴随着锣鼓乐器之声,到也宣染又增加了几份喜气,婚车一直开到家门口,我没有看到像曲沃结婚时新娘新郎被各种叼难的景象,婚车停在家门口,新娘没有马上下车,车头前又开始了扭秧歌,迎亲的方式各有各的特点,大荔县这种方式到是让我开了点眼界。在观看秧歌舞时,我因为对秧歌不感兴趣,也没有认真看,跑到路上仔细观察朝邑辛枉村的民居有什么特点。站在各家门口向里望去,每一座院子都很小,没有向曲沃农村每户每家的院子宽敞,方形。辛枉村村民居住院落为长方形,约长二十多米,宽十米左右,房子建在长线左右,门楼与左右房衔接,混为一体,没有明显的凸出感,房屋低,有三四米高,门楼也不似曲沃门楼独立,高耸。院中最宽不超三米,站在院中,住惯了大院的人有种低沉压抑感。

进新郎家时我问打鼓的老人,这个村子叫什么村?多少人?离县城多远,四个老人都很有兴趣的回答我,但因方言有点差异,总是要重复几遍才能明白什么意思,老人们告诉我这里到县城有八里地,一千三百口人,辛枉村。其中一个老人问我你们是侯马的?我说曲沃,他告诉我 咱们是老乡啊,我哈哈一笑向他看去,问他也是曲沃的?我万荣的,属运城,你那的?我是曲沃?属临汾。与老人们说话间我看了看大门外面的布置,大门右手帐篷下摆放十几张桌上,都坐满了人,看样子是还没有开饭,像这个点,下午三点在曲沃饭早开完了,也许朝邑的风俗是要等新娘回来才开饭,新郎家院子摆放了六七张桌子,从大门口向里望排成竖排,院小,再不能并排放第二张桌子。我与几个兄弟选择最靠里的位置坐下,桌子上放有五个盘子,瓜子,糖果,锅巴,还有两种我说不上名字,一种是用玉米做成的,一种用面食做成,玉米做成的可能叫糍巴,面食做的呈深黄色,外面裹有一层糖,如花生豆大小。桌上放一盒芙蓉王,弟弟们聊天中说到:人家这办事丰厚,还抽芙蓉王。也只有我们娘家人有这样的待遇,我一边嗑瓜子一边与弟弟们聊天。

闲坐无事,仔细观察院中房屋坐落与家中内景布置,房屋东西坐落,分四座,两两相对,进大门没有照壁,从大门向里望,一眼可观院中全景,四座中最好的一座位于大门左手第一座,也是妹妹的新房,属平房,与南相邻的一座中间有楼梯,可以从楼梯上到屋顶。也只有这一座看上去是一砖到顶,其余皆为砖土混合房,看样子像上世纪七十年代建。与新房相邻的房屋放杂物,其余住人。我挨着每个房间看了一遍,向院中里面走去,越过结婚搭起的喜字帘布,再往里走,见前面又是一座院子,两个院子中间有厕所。难道渭南大荔是每两座相对的院子要联起来,中间还要有通道?我在心里划了个问号,又想怎么的也不可能两家在一起,应该是一家人有两座院。这个问题在我吃饭间也很快了解到,确是一家人,对面那座院是他伯父家的。

与我同行的司机坐我邻座,边抽烟边说到:知道这么远早上该吃点饭,早上都没吃饭,饿死了。饭也应该快上了,到现在我还不知新郎父母是那位,没有去问,只凭眼光在人群中感觉。桌子上纸杯中的茶水被我们一饮而尽,一个戴眼镜身材中等,脸盘方正,身穿马甲,留着长发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提茶壶过来为我们续上茶水,一边倒水一边叫我们喝,开始时我已为是找来招呼我们的人,后来才知这个人是新郎的伯父。

开饭时间快到了,有个本地人过来跟我们打招呼,让我们挪一挪位置,往前面一桌吃饭,他说按当地的风俗,只有新娘子才能坐在最靠里的位置,新娘背靠喜字而坐。这种风俗虽然在曲沃没有,新娘子吃饭时好像是在家中,大同小异。我们正在喝茶,有个人领了三个人过来与我们坐在一桌。我以为是领来陪我们吃饭,找的陪客,三人年龄相逢,都在五十岁左右,未开饭时,我与他们聊天,三人各具特点,穿格子西装的离我近,长发,黑瘦,圆眼,小个,看上去干炼利索,善言。挨着他坐着一位平头,瓜子脸,外表看上去老实。第三位也是平头方脸,也略显实成。菜未上时,我与他们聊天,问到这个村子的人口离城远近,我刚来时问过,只前也有叙述,只是想核实一下,更确切的了解数据。穿西装的告诉我有三千多人,瓜子脸说离城二十几里,坐在瓜子脸左边方脸男人不太爱说话,只是配合性的点几下头,我说不对吧,好像没有那么多吧。穿格子西装男望着我马上说:我们也不是这个村子的,我们三个都是这家亲戚,我点点头哦了声。他们三人在聊天,我因为要多了解一点当地的情况,所以不停的问他们,但大多时候都是穿格子西装的在说话。

我最先问他你们这里种植什么作物?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反问我,你们那里种什么?我一时哑口,不知怎么回答。我虽然有地,但很少在地里干活,除了能说出玉米棉花大豆小麦苹果葡萄,实在也想不到多少。他望着我继而说到:我想黄河两岸是一样的,你们那里种什么,我们这里也种植什么,两边的气候一样,种植也差不多吧。我因为对这些不太清楚,也只有点头说是。他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拿出一盒烟分散出去,又说到:站在这里,可以看到鹳雀楼,不过现在霾多,到天清时隐约可以看到。这里到华山不远,翻过秦岭就是陕南。我因为不明白秦岭是那个山脉,插话问他,你说的秦岭是那?他扭头向南望去,并用手指着说,华山就属秦岭山脉。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秦岭指的不是一座山,而是山脉啊。是的,格子西装男用他坚信的表情看着我说。

就在我们说话间,有人过来为我们桌上纸杯中喝掉一半的茶水添满,我问他们新郎的父母是那位,他们指指离去的倒茶人,那就是新郎的爸爸。我的目光也随着他们指的方向扭头望去,向新郎父亲的背影多打量了几眼。闲谈中我不停的问,问到这个地方有没有名胜古迹,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说丰图粮仓,西装男说粮仓内储存的粮食可供全国人口吃一年,他说的人口也是指当时,我哈哈一笑,问到,这个粮仓能让全国人口吃一年?不可能吧,他十分肯定的说能。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去争论,只是在心里想到不可能。后来我又问他们与新郎家什么关系,西装男一个一个给我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说自己与新郎的父亲是表兄弟,新郎的爷爷是他舅舅,介绍完自己,又指着平头瓜子脸的对我说,他是新郎的舅舅,我哦了哦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最后一个新郎的叔叔,他父亲的堂兄弟。

朝邑这个镇家中办事上菜也与曲沃不同,虽然相隔几百里,但吃的菜没什么特别,唯有上菜的时间拉的好长,在曲沃吃饭一茬接一茬,你还没吃完就有人站你后面等,有时一盘菜刚上,第二盘还没见面,先上的菜就完了。吃饭时间也就半小时左右,但朝邑不一样,菜上了五六个了筷子才给你拿来,也许这只是个例,盘子上齐了后便是碗,前后上菜不是十五件便是十六件,我没有数,只凭感觉,这碗上的时间可够长,每个碗要等十分钟左右才能上桌,吃饭吃了两个多小时。

宴席间,新郎舅舅把瓶中的酒倒入白色的小瓷瓶酒壶中,酒壶圆口,向下两公分处变细,如人的脖子一样,再往下呈圆状逐渐变大,酒杯与壶配套也是白色。他将壶中的酒倒入杯中,依次敬酒,与他邻坐的最先开始,第一个是力力,开始时我没注意他敬酒的动作,只到快到我时我抬眼看了看。他把杯倒满请你喝酒,你不喝,他会把杯中的酒倒进壶中一半,再请你喝,你还不喝,他把剩下的一半再倒进壶中一半,再次请你喝,你还不喝,他会把酒全部倒入壶中开始下一位,一杯酒敬你三次,从开始满满的到一半,再到少许。我个人理解满的不喝是嫌多,倒掉一半,少点你会喝,你不喝再倒掉。

三个人敬酒的方式一样,我想这是当地的一种风俗,也让我见识到了大荔县的饮酒文化,我觉得这样挺好,不像在曲沃,你喝就喝,不喝就拉到,别想着给你弄点少的。宴席上的菜与曲沃一样,也离不开鸡鱼肘子。唯有一样让我感到好奇,菜上到末尾时,断断续续上了几盘馒头和面食做的一种像面包一样的东西。有一种馒头很是让我新奇,直径十公分大小,厚有六七公分,与其他不一样的是在接近馒头的底部边上多了一个像女性奶头一样的面团。底部做有花纹,像盘子一样托住上面部分。这个可有讲究。穿西装的给我介绍:这种馒头叫混沌,究竟是馄饨还是混沌,我也没有问清楚,我到是问他:是与那种小吃馄饨一样啊,他摇头说不是。我听他继续给我介绍着,他说这是上古女性社会流传下来的,我问是不是母系社会时,他说是。寓意是女性繁衍后代,崇尚生殖。用女性器官来代表。这种食物开始是吃,到后来发展成逢年过节看人时送礼都送这个。他用方言细细的给我讲,有时听不太懂我会问他一下,必经方言有差异。这个还好点,还有一种也是做成女性生殖器,你就不能看,他嘴一咧,瞪着小眼睛看着我,嘴不停的越说越来劲。曲沃也有一种馒头是做成带尖的,俗称桃,尖在正中上方,是祭祀用。具体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两种馒头都是本身有凸出部分,桃尖会抹上红色,而混沌不会。虽都是食用,但寓意不同。

碗上桌的速度慢,吃惯了曲沃宴席的弟弟们不时的相互问着:还有?我也是觉得新奇。可能本地人感觉没什么。随着摆放的碗盘过多,西装男不时的叫端盘的把空盘端下去。新郎的父母挨桌敬酒,我没有客气,起身端起盘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坐我旁边的格子西装男说三杯,能喝,似对新郎父母说话,他父亲手托酒盘,他母亲站在身后手里拿着酒瓶。我喝完三杯,对新郎父亲说:琛琛这么远嫁到这里,在几百里外的异乡安乡,以后还要你们多照顾她。新郎的父亲连连点头:那是。他们走后,坐我旁边的西装男人问我你们是什么关系?他问我与琛琛的关系,我告诉他琛琛是我妹妹。你们兄弟几个?他望着我不停的问,我抬头指指他对面坐着的力力,他噢噢的点了点头。没多大一会,新郎伯父也过来敬酒,我也用同样的话对他伯父说了一遍,新郎的伯父边端着酒杯走,边微笑着说那是那是,言语含糊不清。我也没听太清。我旁边的西装男指着新郎伯父说这是教师。我哦了一声。

琛琛与张驰过来敬酒,琛琛将酒杯端到张驰舅舅面前,他嘴中吃着东西脸微微撇到一边说不喝,不能喝。张驰对着他舅舅说:这是你外娚媳妇敬你的。琛琛在一旁也帮腔:舅舅你就喝一杯吧。他舅舅两手在口袋里摸了好几遍,在衣兜内侧掏出一百元给了琛琛。结婚当日给钱,这与曲沃也不一样啊。新郎官给我敬酒时,依然老声常谈,对张驰说要好好照顾琛琛,这么远过来,亲人都不在身边。

吃完饭我们娘家人都到新房去了,几个女的在卧室,男人在客厅。屋外院子里,有人开始打扫卫生,桌椅都开始收起。临返回时六点多,有两个人一直给我们送到高速路口。

渭南这个地方,从此便有了我一生牵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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